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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木兰围猎时传出皇上受伤的消息,宫中就曾有诸多流言,而其中一说,正是皇上被老虎所伤!

徐玉宁心脏猛地一跳,只听底下众人一阵喧哗:

“听说左大人射猎之时发现老虎的踪迹,一直追着不放,真的逮着了?!”

“射死猛虎容易,逮住活虎可不容易啊,左大人神勇,尔等不及!”

众位大人见上首的皇上神色颇为愉悦,可见左大人这份礼,才是真正送到了皇上的心头上,众臣顿时恭维起来。

左大人……

小阁老,左瑜!

徐玉宁抬头看向文武百官席位上坐着的左瑜,只见他正伸手摸着脸上的长须,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

他年近五十,身材不仅没像别的大人那样粗鄙臃肿,反而劲瘦如竹,温文尔雅。

内阁的几位阁老不说老态龙钟,但年纪确实不小了。

故年纪还不到五十的左瑜,是如今内阁中最年轻的阁老。

“此次江南新政,也是小阁老力挺皇上……”底下有臣子羡慕地看了一眼左瑜,“皇上如今器重小阁老啊。”

听着众臣都在恭维左瑜,郭太傅神色明显一沉。

皇上打压郭罗两党,提拔了一个左瑜上来,如今已然成为皇上的心腹。

这时,康公公从萧夺身侧走下来,手中拂尘一甩,高喝道:“进!”

“慢着!”

徐玉宁闻声看去,却见郭太傅起身:“皇上,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请皇上爱惜龙体!”

底下郭党阵营的几位大人也劝诫:“请皇上爱惜龙体!”

“太傅言重了,”萧夺笑着摆了摆手,俨然一副兴致高涨的模样,“猛虎削其利爪,雄鹰折其猛翼,有何可惧?!”

话落,只听远远传来一声刚劲的虎啸!

“嗷”一声咆哮,震得众人微微呆愣了一瞬。

徐玉宁心头如同擂鼓。

反观萧夺却大笑一声,一挥长袖:“猛虎之威,可见一斑!”

很快,一个巨大的铁笼,被马车拉了上来!

两只棕黄的老虎身上布满了黑色横纹,正凶猛地在铁笼里横冲直撞,俨然是野性未驯!

在场众人莫不哗然。

徐玉宁目光紧紧盯着铁笼里的两只老虎,只见其身量比起四五百斤重的成年老虎要小一半——

这是两只大约一岁左右的幼虎!

若是三岁左右的成年老虎,这个铁笼子,根本困不住它们!

“好!”

萧夺抚掌而笑,“哗”一声从龙座上起身,朝下面的铁笼走了过去!

徐玉宁心顿时跳了嗓子眼,再看一众嫔妃,莫不大惊失色:“皇上,小心啊!”

皇上万金之躯,万不能有一点闪失啊!

康公公使了一个眼色,一众侍卫当即围了上来,护在萧夺身侧。

萧夺神色当即有些不悦,一抬手就将侍卫挥退!

而他则一脸闲适地负着手,慢悠悠地围着铁笼转了一圈。

两只老虎在铁笼里警惕地看着他,“嘶嘶”地朝他龇牙,因为在铁笼里冲撞,两只虎一身皮毛被撞掉了不少,虎毛乱飞。

“甚好!”

萧夺看完两只猛虎,龙心大悦,抬头看向了左瑜,目露赞赏,“左爱卿有心了,来人,重赏!”

左大人送的两只老虎,将今晚寿宴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喝!”

“来来来,干!”

“敬皇上!”

“敬太傅!”

“敬左大人!”

“……”

接下来的时间,众人推杯换盏,把酒言欢,在这草原之上,完全敞开了肚皮。

在这喜庆的日子里,不仅上首的皇上喝醉了,底下的众臣也醉得东倒西歪,就连徐玉宁身侧的康嫔,都不胜酒力,被粉藕喊人连忙扶回了营帐。

自看到那两只老虎后,徐玉宁便有些心神不宁,完全不敢再喝酒。

夜色更深了一些。

远处群山影子幢幢,更像只猛虎蛰伏在暗处。

“皇上,奴才扶您回去!”

萧夺眼神迷离,摇摇晃晃地被康公公和一众侍卫扶回了王帐。

“恭送皇上!”

等皇上离席,各位醉倒的大人也被随从们扶了回去,徐玉宁喊来玛瑙,也回了自己的营帐。

外头,风声呼啸。

徐玉宁躺在床上,完全没有一丝睡意。

她在床上又翻了一个身——

前世有传言说皇上在木兰围猎受伤,是被老虎所伤……

若传言是真的,那左瑜,是不是有问题?

左瑜,左大人……

这个人……

徐玉宁又不上朝,对朝中的各位臣子自然不是那么熟悉了。

如今左瑜是皇上的宠臣,如日中天,他前途一片光明,犯不着跟皇上作对才是。

那,问题出在哪里呢?

四更天已过尽,五更天将至,天空快要露出鱼肚白,

王帐内——

“皇上,”秦铮入内,朝坐在案桌后的皇上,摇了摇头。

只见原本醉得不省人事的皇上,此刻坐在龙椅上,眼神清明,哪有一丝醉意?!

“哦?”萧夺手指在扶手上敲了两下,眼中闪过一丝戏谑,“没动静?!”

他嘴角微微上翘,勾起一抹冷笑:“朕倒要看看,他们在玩什么把戏!”

这一夜,想象中的暴风雨没来,居然很平静地度过了。

围场北边,巡守的士兵东倒西歪睡在地上,酒坛子丢得到处都是。

有个士兵咂咂嘴,抱着红缨枪,又翻身睡了过去。

天色,彻底明亮。

太阳,像一枚鸡蛋黄,从草原上升起。

“嘘,皇上昨晚喝多了,还没起,都给咱家小点声!”

次日日上三竿皇上都还没起,外头巡守的侍卫走路大声了些,都被康公公骂了个狗血淋头。

接连两日,皇上因为宿醉不适,都没出过王帐。

围场内风平浪静,平静得,有些诡异。

万寿节那晚喝多的人太多,众人放纵过后都没缓过神来,这两日出去射猎的人少了许多。

倒是徐玉宁在第三天的时候,起床出去转了转。

如果说前几日守卫是松懈的话,万寿节过后,这围场的守卫可以说是像一盘散沙!

平安无事的日子过得太舒服,慢慢麻痹了众士兵的神经。

徐玉宁勒紧缰绳,端坐在马背上,皱着眉头紧紧盯着不远处的王帐。

那正是整个围场最大的营帐,也是整个围场的中心。

前世所有的变故,都是从萧夺身上发生,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