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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羊,一语双关。

元宵之日是月圆之日,满月即称白玉盘、婵娟、望舒、太阴等,又有别称玉羊;

而玉羊,据说是华山的灵兽,它一出现,说明有辅助君主的贤臣出现。

这个沈持珏,有点东西!

徐玉宁思索了片刻,才道:“平分秋色。”

然而萧夺却露出一点意味深长的笑意,微微摇了摇头:“宋子崖锋芒毕露,沈持珏藏刀于鞘,不过,还是差点意思啊。”

徐玉宁不解。

萧夺也不解释,牵起她的手,转身回去了。

寒冬的天色要暗得早一些,等徐玉宁三人吃完晚膳从酒楼出来时,天已经黑了,街道两旁挂上了红灯笼。

慈安太后兴趣正浓,扶着桂嬷嬷的手朝徐玉宁和萧夺发出邀请:“我们也逛逛去!”

徐玉宁和萧夺欣然应允。

街上卖小玩意的很多,什么风车啦、灯笼啦、面具啦、梳子啦、发簪啦、糖葫芦啦等等,吃的喝的玩的,应有尽有。

徐玉宁跟在萧夺身侧,这才留意到他一面走一面看,忽而皱眉忽而凝眸的。

“都来瞧瞧了喂——!此乃吕布,此乃关羽,三英战吕布,各位客官且看好了喂!”

直到两人走到一个卖竹节人的小摊子,摊主手里操纵着两个竹节人在打架,还配上绘声绘色的解说。

萧夺站在一侧皱眉驻足看了好久,徐玉宁不免有些好奇,打趣问:“此竹节人甚是有趣,不知夫君,为何不展眉?”

萧夺伸手握拳放到嘴边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悄声道:“朕……我自以为是天底下最富有的人,也自以为什么都见过,因此看见了什么都不应奇怪,但是这街上的许多小玩意,我还是第一回见。”

难得见他有如此窘迫的时候,徐玉宁不由得“扑哧”一声捂嘴轻笑起来:

“此竹节人不过三四文钱一个,是寻常人家小孩的玩意儿。

夫君乃天潢贵胄,不说别的,就说夫君平日里喝的茶水,一杯怕是都价值数两银子,这难登大雅之堂的东西,底下人怎么敢献到夫君面前?

夫君没见过,倒不足为奇。”

萧夺被说得有点儿尴尬。

徐玉宁瞧见了,不好再打趣他,忙叫来玛瑙:“去,买四个竹节人来。”

不一会儿,竹节人买来了,徐玉宁拿在手里玩着,萧夺道:“买这么多做什么?”

“原来夫君也有糊涂的时候。”徐玉宁只笑。

“嗯?”

“没听摊主说么,今日乃是三英战吕布。”

说罢,徐玉宁将手里的四个竹节人一股脑儿丢进萧夺怀里,轻笑着转身往前而去。

萧夺手里拿着竹节人新奇地摆了一会儿,很快就发现这些竹节人,并不是什么制作复杂的东西,一下子弄清了原理,不由暗自失笑,一把扔给康公公,抬脚追着徐玉宁去了。

“玛瑙,快去买串糖葫芦来!”

萧夺刚追上人,就见徐玉宁手里已经拿着糖葫芦在啃了。

这出了宫,徐玉宁还真就开始撒欢儿了。

这样的机会,可是千载难逢,回了宫,怕是再难出来了,徐玉宁索性也就放开手脚了。

萧夺走过去,见徐玉宁咬着糖葫芦,好像在吃什么山珍海味似的,顿时心痒难耐:“给我尝一个!”

徐玉宁不给,萧夺直接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不让她躲,低头就咬了一颗山楂去。

“你……”徐玉宁气急。

“嗯,好吃!”看着徐玉宁着急的样子,萧夺只觉得这糖葫芦更甜了。

“三少爷,三少夫人,”秦铮忽然从前头折返,拱手道,“老夫人说她与桂嬷嬷逛首饰铺子去了,就不与三公子和三少夫人一道了,让三公子和三少夫人自便。”

萧夺轻咳一声,挥手让秦铮退去:“知道了,下去吧,保护好老夫人。”

徐玉宁的脸肉眼可见地爬上了一抹红晕,顿时抬头瞪了萧夺一眼:“都怪你!”

肯定是慈安太后瞧见他们两人打情骂俏,才故意找个借口走开了。

萧夺笑着伸手捏了捏徐玉宁的脸:“母后是好意,不然跟着我们,母后不自在,我们也不自在不是?”

话是这么说,但还是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走吧,再往前头看看。”

不等徐玉宁说话,萧夺一把抓起她的手往前走去。

康公公、小福子和玛瑙三个跟在后头,很快三人手里都拿了不少东西。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萧夺牵着徐玉宁的手挤进一个卖灯笼的摊子,看着架子上让人眼花缭乱的灯笼,不由吟诗一句表达此刻的心情。

只见架子上花灯满目琳琅,造型惟妙惟肖。

螃蟹灯、虾灯、鱼灯、兔子灯、蟾蜍灯、荷花灯……

徐玉宁有点走不动道了。

“挑一个,”萧夺低头看着徐玉宁,眉眼间都是笑意,“我送你。”

“那,妾身想要个螃蟹灯。”徐玉宁伸手指了指。

很快,康公公就将螃蟹灯买来,徐玉宁提着杆子在手上摆了摆,那“螃蟹”就开始张牙舞爪起来了。

萧夺瞧瞧这螃蟹灯,又瞧瞧架子上挂着的兔子灯,不由伸手扶了扶额头,提议道:“不如,换个兔子灯?”

兔子灯才符合徐玉宁的气质嘛。

“不要,”徐玉宁看了他一眼,拼命咬着唇憋着笑,“螃蟹嘛,横行霸道,像妾身的夫君,多好。”

萧夺:……

这是指桑骂槐呢,别以为他不知道!

萧夺气坏了,伸手一把捏住徐玉宁的下巴,低头就咬住了她的唇。

“唔!”

良久,两人才气喘吁吁地分开。

徐玉宁嘴唇发红,都被咬得有些肿了,水光潋滟的。

她忍不住伸手推了他一下:“还在外头呢!这多不庄重!”

萧夺却哼了一声,似乎就此惩罚了她,才解气了:“看你还敢不敢打趣朕!”

“小气。”徐玉宁嗤了他一句。

萧夺伸手一把扣住她的后脑勺,又低头啄了她一口:“还敢不敢?!”

徐玉宁只好投降:“不敢了不敢了,求夫君饶了妾身。”

萧夺心满意足地放开她,嘴角忍不住得意地勾了勾。

这些花灯实在是好看,两人忍不住驻足在原地,又看了看。

抬头看着满架璀璨的灯笼,萧夺眼睛眯了眯了,这时,他忽然问怀里正提着螃蟹灯的徐玉宁,

眸光深了深:“还记得当年你送我的那盏羊角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