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蟒岭——
狂蟒岭,一座巍峨险峻的山岭,地势复杂,峰峦叠嶂,怪石嶙峋。这里古木参天,荆棘丛生,弥漫着一股阴森恐怖的气息。在这深山之中,有一处易守难攻的险要之地,便是穷凶极恶的山匪的老巢。
山寨依着山势而建,周围筑起高高的石墙,墙上设有了望塔和射箭孔。山寨大门由厚重的原木制成,坚固无比。大门两侧,立着两个燃烧着的火盆,火光摇曳,映照着门口两个凶神恶煞的守卫。
进入山寨,房屋错落有致,有的是粗糙搭建的木屋,有的是凿山而建的石屋。大大小小不计其数。屋前屋后,晾着些破旧的衣物和兽皮。
山寨中央是一个宽阔的校场,地面满是尘土和凌乱的脚印。一众山匪正分成几伙,围坐在一起喝酒吃肉,大声喧哗,地上扔着啃剩的骨头和酒壶。
山寨后方有一条秘密通道,通往深山中的一处隐蔽洞穴,那是他们的退路和藏匿重要物资之所。洞穴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堆积着抢来的金银珠宝和粮食。
狂蟒岭的山匪们凭借着这里的地势和防御工事,肆无忌惮地烧杀抢掠,让周边的百姓苦不堪言。
此时,一名身材魁梧的男子正站在山寨的高台上,他便是这狂蟒岭的大当家。此人浓眉大眼,目光中透着凶狠与狡黠。满脸的络腮胡如钢针般根根直立,彰显着他的粗犷与豪放。额头上一道长长的伤疤,从左眉斜贯至右耳,更为他增添了几分凶悍之气。他身穿一件黑色的虎皮披风,内着紧身的玄色劲装,腰间束着一条宽大的铜扣腰带,上面别着一把锋利的短刀。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令人胆寒的威压,仿佛是这片山林的霸主。
大当家有着与他面貌一样吓人的名字,叫“血煞狂魔”厉霸天。他之所以得了这么个令人胆寒的名号,是因为他为人极其凶狠残暴。曾经有一个村庄拒绝向他缴纳“保护费”,他竟亲自带人血洗了整个村庄,男女老少无一幸免。还有一次,有个小喽啰不小心冒犯了他,他当场就将那小喽啰的手脚砍断,让其他人噤若寒蝉。他的凶残之名在这一带广为流传,百姓们听到他的名字就吓得浑身发抖。
此时历霸天坐在高台上唯一一张桌前,手里握着一只腿被啃得面目全非的羊腿,大口大口地从羊腿上嘶下一块块还带血丝的肉,用“茹毛饮血”来形容他一点都不为过。
台下,最靠近高台的位置上,欧阳酉阳与魏楠的那个管家徐博也正盘膝而坐于桌前,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低声交流。
“欧阳,你说那个三当家与四当家怎么还没回来?莫不是遭遇不测了?”徐博轻声问欧阳酉阳。
一直皱眉的欧阳酉阳眉毛一抬,他用眼角去观察大当家历霸天的表情,看到对方并没有表露出任何表情,依旧大快朵颐,他这才摇了摇头,同样压低声音说道:“不知道,像他们这些人难得出去一趟,也许还在哪个村庄肆掠屠杀呢吧!”欧阳酉阳说完,眼中不经意间眯了眯,对山匪们的作为很是厌恶。
欧阳酉阳的心中,犹如翻涌着无尽的波澜。他本是心地善良之人,可命运的捉弄让他陷入了这万劫不复的泥沼。
他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无奈与痛苦。他想起当初魏楠救他于水火之中的情景,那份恩情如同沉重的枷锁,牢牢地困住了他。然而,如今与山匪为伍,做着伤天害理之事,每一刻都在折磨着他的灵魂。
兴许看到欧阳酉阳无意间表露出来的厌恶,徐博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什么好了!他多少也知道欧阳酉阳的性格,他更加知道一家老爷是个什么人。按道理徐博应该和魏楠一样的性格,那样才适合留在魏楠身边服侍他。可徐博徐博是个性格沉稳之人,平日里总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他心思缜密,行事谨慎,从不轻易冲动行事。面对各种复杂的局面,他总能保持冷静,分析利弊,做出明智的判断。
他说话慢条斯理,却句句在理,让人无法忽视他的观点。在与人交往中,他不卑不亢,既不过分热情,也不会显得冷漠疏离。他深知自己的身份和职责,对魏楠忠心耿耿,但也不会盲目迎合,而是在关键时刻提出中肯的建议。在狂蟒岭这匪窝之中,他的沉稳让他得以在混乱中保持一份清醒,不被恶势力所左右。
“徐伯,您老可还习惯这山野村夫般的生活啊?”欧阳酉阳放下手中酒碗,刻意找了个话题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他怕自己在徐博面前表露出来的神情,会传到魏楠那里。
徐博微微抬眼,神色平静地回道:“习惯与否又能如何?既来之,则安之罢了。趁现在还留有余力,就多帮老爷做这微不足道的事。”
欧阳酉阳苦笑一声,“是啊,这无法自主的命运,真是让人无奈。”
徐博轻抿一口酒,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欧阳酉阳缓缓说道:“欧阳此话另有深意啊!呵呵——莫要太过悲观,替老爷办好他吩咐的事情,老爷定不会辜负我等的。”
欧阳酉阳眼中闪过一丝希冀,心中暗骂自己一时口快:“哪有什么深意啊!只是慷慨一句罢了,小子还担心您老一路走来受累了呢!”
徐博沉默片刻,“呵呵——”徐博笑了笑:“确实老了,不似你这般年轻人!一路奔波的确有些疲乏了。”
欧阳酉阳抿了一口酒,似不经意间问道:“徐伯,您说咱们还要在这里逗留多久啊?”之所以这么问,因为他只是负责保护徐博,至于徐博主要做的事他还真不知道。待在匪窝里,欧阳酉阳越发的感觉倍受煎熬。
徐博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等那三、四当家回来吧!毕竟咱们还要了解一下黑虎寨那边的情况。”
欧阳酉阳点点头,“明白了,只是不知道他们还要多久才回来。”嘴上这样说,可欧阳酉阳心里则不是这样想,因为他一直对那天晚上被袭击而感到心悸。当他毫无隐瞒的把遭受到的袭击和狂蟒岭大当家历霸天说后,欧阳酉阳明显看到对方那不屑的目光。
“欧阳,看你总是心不在焉的模样,莫不是还有其他心事?”徐博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欧阳酉阳。
欧阳酉阳心中一惊,赶忙掩饰道:“徐伯,哪有什么心事,只是这匪窝的氛围让我难以心安罢了。”
徐博轻哼一声,“你这小子,莫要在我面前说谎。你我共处这些时日,我还不了解你?说吧,到底所为何事?”
欧阳酉阳犹豫再三,终是压低声音道:“徐伯,实不相瞒,我总觉得咱们在这狂蟒岭待着,迟早会出事。那大当家好像一点都不关心下山的那些兄弟,都过去四天了,那些人还没来信。”
徐博微微颔首,“你的担忧不无道理,可方才你还说他们难得出去一趟,难免会迟些时日?”
欧阳酉阳叹了口气。“话是那样说,而他们平时也是那德行,只是这次去黑虎寨不同,在拿下黑虎寨的同时,他们应该派人回来禀报才对。除非——”
“除非他们全军覆灭?”徐博与欧阳酉阳对视一眼,他也想到欧阳酉阳与他说过的那番遭遇。
就在这时,大当家厉霸天不知何时竟走下高台,来到了徐博和欧阳酉阳身边。
“你们两个在这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厉霸天那粗重的嗓音响起,直接一屁股坐在两人中间,自顾自的从羊腿上咬下一大口。
“哎哟——大当家!”徐博赶忙恭敬地说道:“大当家,我们只是在谈论三当家和四当家为何还未归来。”
厉霸天冷笑一声:“嘿——那两个小子,估计还在黑虎寨玩女人的吧!两个王八蛋,一遇到女的都能把自己父母姓氏给忘了。”
徐博微微躬身,说道:“大当家,毕竟此次他们是去打黑虎寨,事关重大。要不派人去探探情况?”
厉霸天又咬了一口手中的羊腿,满不在乎地说道:“徐老过虑了,一个小小的黑虎寨他们都摆不平,那还不如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