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亦柔从普通人，变成修士，用了许多年，还不是能完全接受。
而西凤，短短一年，就有了高阶修士的威严。
甚至，是一种更淡漠的姿态。
想想她从前，是比自己还要善良、软弱的一个人，被个普通男人都能压得无法翻身。
却突然就变得，眼底杀意如有实质。
李亦柔毫不怀疑，如果不是师父在，她几乎就要动手。
她是该心疼她，还是防备她？
“师兄，人妖之间，会生育孩子吗？”李亦柔本想说生殖隔离，怕他听不明白，改了说法。
司徒川一脸【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的表情。
但想想如果是几千年前，人妖和睦时，据说神女的夫婿都有灵兽……
“生育孩子倒是没听过。修士生育，需做许多准备，人修之间都异常艰难。”言下之意，就别说和灵兽了。
李亦柔还以为，西凤会不会是混血，被自己打通经脉后，突然觉醒血脉，修为直接跨入筑基。
“司徒堂主，我们发现一条妖族讯息！”那天审问她的女子，进来找司徒川，看到扮作方也的李亦柔，还不忘点头致意。
“别盯着一直看，不舒服回头又和师父告状。”司徒川临走不忘撂下一句，和那女子离开了。
李亦柔灵识探入磅礴如海的讯息仪，在这里面绕上一圈，灵识相当于得到一次淬炼。
【你怎么证明？】【我是混沌五灵根，又有阵法天赋，还不能证明？】李亦柔突然在一群消息中，看到两条有点在意的。
【剑不在我这里，我可以先见见你吗？】
【好，明日辰时末，无极城，成玉轩。路费我出。】
李亦柔看他们约定了时间，明早9点，又是在无极城，难道是西凤？
她决定先去守在那里，探听一番。
“走吧，回去修炼。”李亦柔正要继续，看看这两人还有没有传讯，结果司徒川忙完了，突然叫她回去。
看她竟有点留恋，神色严肃起来，“修炼为主，这些你认得，知道怎么做就行。自有别人留意记录。”
“你每日，修炼时间都是怎么分配的？”司徒川问完，又是一阵不赞同，“修炼时间太短了，画符停了。”
“你又要干嘛？”李亦柔只觉得突然出现个活爹。
“师父要我指点你修炼。”他再次搬出天存老祖，李亦柔这次没变得乖顺，反倒一副奇怪的表情。
“怎么，她老人家的话，你也不听了？”司徒川知道她尊敬又感激师父，一说是她的意思，肯定听话。
“师父，没想让我做你的手下。”她说完，司徒川神情微怔。
以为她误会，又拉着她解释，“我没那个意思，就是想你好好修炼，免得再遇上危险。”
李亦柔明亮的双眼，染上一丝疲倦，“你是真不懂，还是装的？”
什么意思……不想她做手下，那是做什么？难道是叫她当师兄吗？不对……
李亦柔见他脸色难看，显然很是意外，也没安慰他，转身走了。
回到门派中，打坐修炼，又帮季十堰的灵剑重拼了一块。
她摸摸他略显苍白的脸，在空间中练了会儿剑阵，就被踢出去了。
敲门声响起，李亦柔看到司徒川，神色居然不错，这么快就调整好心态了？
“守界人……”他一进来，自顾自地给她解释，“也是凡人，总会有自己的私心。”
“所以往往，会找一个公正、执拗、又心怀天下的人，做执剑者。”
执剑者？原来是类似于守界人的监督员，师父真有意让她盯着司徒川吗？
“如果是你，我想是合适的。”司徒川并没有介意，不论是对师父，还是对她。
唯一的疑虑，就是李亦柔修为不足。
他还以为师父要选新师妹。
“不过，师父或许也不想我们太亲近，担心像她一样，悲痛半生。”
“师父的朋友，难道是执剑者？”
李亦柔猜测起来，司徒川嗯了一声，“但她……似乎与师父意见不合。”
说到底，都是因为人族与妖修间的争斗。
是她把师父想狭隘，还以为她只是担心，他们同门情谊太深，会在关键时刻偏向司徒川。
“那师父是怎么做的？”
“据说当年那人带走了救世之宝。最终，还是被师父她们找到，围剿致死。”
亲手，杀了自己的朋友？
李亦柔眉心微跳，很快就认识到这事情，她完成不了。
即便她现在，已经基本能解开师父留下的那个杀阵，却打算永远埋在心底。
师父真的是，虽然强大、高傲、细心，对人也怀有一丝怜悯。
但最重要的是，她能压住七情六欲，简直正的发邪。
李亦柔看着司徒川，突然想到，如果有天，他需要杀了师父、杀了她，他大概也能下得去手。
毕竟他是一个更在意结果的人。
“一直看我做什么？”司徒川对自己的颜值，还是很自信的。
见李亦柔看他出神，忍不住笑起来。
她并未有被戳破的尴尬和羞涩，反而淡淡道：“因为……你打扰我修炼了。”
司徒川咬牙，“好，很好。我本就是来陪你修炼的。”
说完，他毫不客气地坐到她对面的矮榻上，一副不打算走的样子。
只是刚坐下，又愤愤抽出了蒲团，“你怎么用这么、普通的东西！”
大概想说破烂，最终改了口。
李亦柔知道他又在借故撒气，没有理会。
怎么才能赶他走，再说明天她还有事。
【亦柔，你在哪儿？今日我和洛大哥来无极城了，他说算到你也在这儿。——司煦】
李亦柔微微意外，事情又都赶到一块了？
【你们在哪儿啊，我这就过去。】
“师兄，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李亦柔说完，就收起了阵法。
“不好好修炼，做什么去？”司徒川追问，李亦柔说了要去见司煦和洛寒初。
“那我回屋修炼了，你早去早回。”说完，上下扫了她一眼，似乎嫌弃她不抓紧时间，整日乱跑。
……李亦柔都猜不透了，他竟真是为了，认真督促她修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