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泽玉等待着,盼望着。
可对方不给面子,终究是期望落了空。
默默的将小黑屋改为三间,将关注重点重新落回到三人身上。
代号四、五、六,均为年轻男性,会武功,但算不得高手,属于苏时恩的战力可控范围。
他家相公都去混翰林院了,你说这几个不长眼的,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敢半夜翻墙,登堂入室。
这也就是碰上了遵纪守法,心慈手软的他。
若是落在别人手里,早就严刑拷打了。
代号四是最先落网的那个。
他倒是希望有人能来揍他一顿,总好过叫天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可是等待他的不是刑讯逼供,不是严厉的审问,而是其他同伙的相继落网。
韩泽玉不怕他们串供,因为他压根儿就没想审问几人。
喊呗!
再大点声,让你们知道知道,叫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们的绝望与无助。
每人每天一个糙米饭团,跟罗英的待遇不同,就是纯糙米制成。
没菜没肉没油水,嗓子干的发疼。
最损的是,就连糙米饭团都不是统一发放的。
早上给四号喂一个,中午给五号,晚上喂六号。
第二天再将顺序倒过来,先喂六号,最后喂四号。
四号饿得头晕眼花,觉得没人比他更惨。
六号看似占了便宜,实则一点儿都不好受。
对比之下产生的幸运儿五号,一下子成为了众矢之地。
韩泽玉乐得看戏,这就是一个饭团引发的混战。
不过很快的,几人因为严重缺水,口干舌燥之下,被迫休战。
赵峋报告了这一情况,韩泽玉立马泡了杯焦糖奶茶,带去地下室,再施施然的从几人身旁路过。
羊奶淡淡的膻味儿,被焦糖的甜香,红茶的清香所掩盖。
甜度适中,回味悠长。
几人想吞口水,无奈口中干涩不已,嘴唇起皮,实在无法完成如此高难度的动作。
韩泽玉夸张的吸溜着奶茶,时不时的咂咂嘴。
话是一句没说,可该传达的意思绝对已经传达到位。
在这破地方困了四天的代号四,终于道心破碎,将信仰抛诸脑后。
声音嘶哑道:“我老实交代,能给我口水喝吗?”
代号五惊呆了,你怎能轻易屈服?
你对得起老大对你的栽培吗?
你对得起天地良心吗?
韩泽玉先给四号喂了两口水,绝对的诚意十足。
四号被捆在架子上,头部活动范围有限,艰难的润了润嘴唇。
此人甚是歹毒,倘若他能活着出去,定要将其碎尸万段!
就在四号琢磨着复仇大计,准备开始编故事的时候,六号也叛变了。
韩泽玉看出四号不老实,于是特别慷慨的给六号喂了大半碗水。
六号着急喝水,再加上室内空旷,回音很大,因此他咕咚咕咚的吞咽声就显得格外清晰。
四号气结,这孙子竟然搞区别对待。
你看看,有竞争就会产生压力,想要有吃有喝,早些出狱,那就得拼命卷起来。
你看看六号,人家作为新晋卷王,这不就喝上水了嘛!
同样的机会,平等的摆在三人面前。
谁叫你们不珍惜?那就继续耗着吧!
六号被转移至隔壁,有幸跟酸菜缸共处一室,获得了进一步解锁出狱条件的资格。
韩泽玉仔细聆听,依旧一言不发。
说到感兴趣的部分,他就随机喂上一口。
无需言语诱导,六号自己就招了。
原来几人都是跟着袁清晗一起进京参加送亲仪式的。
四号的任务是给苏时恩送新的香囊。
五号和六号都是来绑人的,因为袁清晗交代过要活捉,切记不可伤及苏时恩的性命。
韩泽玉不屑的撇撇嘴,有他在还想活捉?
谁捉谁还不一定呢!
进京的队伍一共七人,除袁清晗以外,剩下的三个比他们厉害。
韩泽玉闻言眼前一亮,还有三个?那敢情好呀!他可以再宽限几日。
苏时恩回到家,听了玉哥儿的转述后,也是一脸茫然。
原来他在那伙人的眼中,竟是如此天纵奇才、有勇有谋、文武双全。
这算不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惺惺相惜?
原来最懂他的竟是敌对之人。
韩泽玉凉凉道:“恩恩,我看你也是有些飘了。”
苏时恩轻咳两声,在心里敲响警钟,要有自知之明,不然就会变得跟铁柱一样盲目自信。
韩泽玉又等了两天,还是没人主动登门。
看着丁香的来信,感受着逐渐升高的气温,韩泽玉决定不能再等了,他要主动出击。
韩泽玉翻出苏时恩参加宴会时穿过的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划半晌。
苏时恩比韩泽玉高壮一些,衣服也大上一码。
这都不是问题,韩泽玉可以在里面多穿一些。
况且他还有终极法宝,垫肩跟增高鞋垫。
苏时恩研究半晌,也没搞明白是什么人能研究出如此神器。
小小的一个,纯实木制成,打磨光滑后垫在靴子里,穿上它看起来确实变得高挑不少。
苏时恩不放心的叮嘱:“线别收的太紧,总得让他能平安回去搬救兵,不然这几个人还不够你活动筋骨的。”
这话韩泽玉爱听,心情很好的将苏时恩赶走。
快去赚你的窝囊费,别耽误他的正事儿。
韩泽玉先去了太常寺少卿的府上,转了一圈没发现袁清晗的踪迹。
又按照周易提供的地点,逐一进行排查。
这人也是心大,手下都折损近一半了,他还有闲心到处瞎逛?
这他还真是冤枉了袁清晗,人家是有目地性的外出寻人。
“偶遇”李唐就是他此行的目地。
那日在学士府一别,袁清晗让人调查了李唐的资料,发现这人还真有些用处。
不光是他家那位曾官居二品的李大人,还有李唐现如今的身份。
都在翰林院当差,还是同一科的进士,关系应是差不了,这不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只能说是信息差造就了一段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