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诺想了想,比较认同钟医生中肯的建议。
“好,我尽快去落实。”
“嗯。”钟医生点了点头,“不过精神疾病的理疗院虽然比较专业,但……每个月的费用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你最好了解清楚再做决定吧。”
黎诺顿时犯了难,她目前每个月有大额的债务要还,酒吧虽然有盈利,但是却杯水车薪。
如今若是再加上妈妈的理疗费,真的力不从心了。
“黎小姐,你们黎家欠我们公司的钱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还得上?”
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走进病房。
这个人面生,之前那几个要账的人里面从没见过他。
钟医生离开后,他走到她面前来。
言辞还算客气,没有像之前那几个要账的那么鲁莽。
因此黎诺也面色温和的问道:“您是?”
“我是德望玻璃工业集团的总经理李明瑞,今天是代表公司过来问您母亲有关工程款的事情。我只问了几句话,你母亲就发病了,这……黎小姐,请你体谅我们这些作为打工人的不易。”
“当初跟黎氏的玻璃供应合同,是我出面签的,如今你父亲去世,黎氏破产,欠款要不回来,我的工作就保不住了。”
黎诺拧眉,真的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此刻还在高烧,她的身子不由自主的跟着摇晃了两下,眼前一黑,就要向后倒去。
李明瑞下意识伸手扶住了她。
黎诺赶忙道了谢,在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
“黎氏,欠了你们公司多少钱?”
李明瑞想了想,“差不多八千万。”
八千万……
现如今她连五十万都拿不出来。
八千万……
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我没有这么多钱。”她只能实话实说,“但如果你要是还有别的办法解决,我也可以配合。”
“别的办法?”李明瑞眯眸,看了看这张白白嫩嫩,惹人怜爱的漂亮面孔,问:“会跳舞吗?”
黎诺诧异的抬眸看着他,脸上因为发烧,还透着些红晕。
李明瑞看着她这副模样,眼睛不由自主的颤动了下。
“会一点。”她从小是学爵士出身的。
李明瑞点了点头,“如果你能帮我一个忙,我可以帮你从中周旋……”
李明瑞接下来说的内容很大胆,大概意思就是她父亲人本身已经不在了,如果周旋得好,她这个做女儿的,完全可以合理避债。
很打动黎诺的条件,毕竟八千万,不是笔小数目。
“对不起,我卖艺不卖身。”她果断拒绝。
虽然李明瑞没有明说,但成年人的世界,哪有无端端的天降便宜。
“黎小姐,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李明瑞说话倒是客气,“我的意思是,目前我手底下刚好缺一位会才艺的助理,你也知道,像我这样的出去谈业务,任务就是把甲方老总哄高兴了。我最近正愁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这不,刚好你会些才艺,我呢又刚好需要。”
黎诺看着他,似乎在考虑他话里的真实度。
兴许是害怕她拒绝,李明瑞又继续说道:“哦不过你放心啊,在保证你人身安全的情况下,只要你配合我把这次合同顺利签下来,我保证,我刚才承诺你的那件事,一定说到做到。”
黎诺又仔细斟酌了片刻,问:“只是应付这一次?”
“就这一次。”李明瑞信誓旦旦的保证。对方是个大客户,若是能顺利拿下,他还真可以帮她从中周旋周旋。
“确定不会存在性骚扰,或者灌酒之类的事情?”
她虽然没入过职场,但对于酒局上那些猥琐男惯用的伎俩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
“确定只是正常的酒局交流,不信你可以去打听打听我李明瑞的为人,我虽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但让我出卖女下属的身体,来讨甲方欢心这种事,我还真做不出来。”
李明瑞看起来为人倒也不像那种好色狂徒之类。
黎诺再三琢磨,李明瑞又接着道:“黎小姐,你也不希望今天你母亲的事情,再发生第二次吧?这次其实我是和声细语的在跟你母亲谈,她受不住刺激,那么下一次呢?”
黎诺又思考了片刻,这才点头:“好。我答应你,希望你答应我的事说到做到。”
给照顾黎夫人的护工交代了些事情之后,黎诺来到地下车库。
因为发着烧,她整个人浑身无力。
走到车子旁都筋疲力尽了。
本打算拉开车门,上车的她,竟然又一次看到了顾祁遇。
看他正向着这边走过来,她手搭在车把手上,下意识的挺直了脊背。
冷然一笑之后,又将目光瞥向了别处。
“来医院做什么?”他问。
“不用你管。”
她说完,拉开车门,又被顾祁遇一手摁了回去。
她看向他,眼底有着愤怒:“你不去陪你那些情妹妹,来找我做什么?”
“哦,我知道了,这是在外面油星吃多了,又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个老婆了?”
顾祁遇将她抵在车门上,虎口钳住她的下巴:“非要每次见面都这么夹枪带棒的么?黎诺,你这样会让我误会你很在乎我跟外面那些女人的绯闻。”
“呵!”黎诺冷嗤:“快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顾祁遇,我会在乎你?我巴不得你快点跟我把婚离掉,好恢复我的自由之身!”
“恢复自由之身?”顾祁遇痞里痞气的扯了扯嘴角:“恢复之后呢?你打算做什么?”
“当然是找男人,我还能做什么?!”黎诺当仁不让,笑话,莫非他还指望她在他一棵树上吊死不成?
抱着不气死他不罢休的心态,她继续说道:“当初带你去云端玩儿过吧?一米八八,八块腹肌的小弟弟,离婚之后,我就要找那样的。”
他玩儿得花,她就不能比他玩儿得还花么?
不离婚是吧?吊着她不放是吧?
好啊!
大不了大家各玩儿各的就是了,她破罐子破摔怕什么?
顾祁遇手上的力度越收越紧,狂狷的怒火下,他整个人看起来沉戾而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