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温暖的光辉照耀大地。
周又玲家进门的地面铺上了干净的红毯,房檐下飘荡着红色的彩带,连墙面也经过粉刷,变得亮堂起来。
事关滑溜溜结婚的大事,几乎全村的人都来到了周又玲家。他们站在红毯边,等待着滑溜溜的到来,靠前的位置则是敲锣打鼓的乐队。
村民们脸上洋溢着开心和喜悦之情,因为滑溜溜高兴,他们免去了一个月的祭品。
这对每个家庭来说都是一笔不小的节省,相当于每家少献祭一只鸡。
不久后,滑溜溜带领的队伍抵达了村子。
队伍共有十四只,每只沐蛙手中都握着一把锋利的鱼叉,看起来气势汹汹。
与它们一同前来的还有嬉皮笑脸的曾宏树,他一脸谄媚的模样:
“滑溜溜大人,这排场还满意吧。”
“还不错。”
“只要大人开心,要我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曾宏树的脸上笑的起了大量的褶子,眯成缝的眼睛里充斥着阴毒的光芒。他隐瞒了滑溜溜河神针对刘承的计划。
滑溜溜已经同意他,和沈钰成婚后,会找机会杀了刘承。
曾宏树暗自得意,都别想置之度外,我要你们亲自对上,最好都给我死!
“都哑巴了吗?都乐起来。”
在一片欢呼声中,滑溜溜踩上红毯,进入到了大堂。
它看向大堂内身披大红色婚纱,戴着红头纱的新娘,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不同于正常的结婚,双方都没有长辈在,三拜九叩也变成了鞠躬三次。
滑溜溜伸出肥硕的前肢,要去掀新娘的盖头,但是被戴着红手套的新娘轻轻拍了一下。
“哈哈哈,娘子害羞了。”
“呱,呱呱。”
“呱呱。”
沐蛙们笑成一团。
滑溜溜让两只沐蛙把新娘带回了房间,让它们在门外面把守,防止新娘逃脱,随后开始了酒宴。
沐蛙们坐在最里面的一桌,也是唯一一桌在大堂里面开吃的,其他桌都在室外,路上摆的到处都是。
村民们倒是很开心,这可是难得的吃大餐的机会,一个个狼吞虎咽的,甚至有人自带盆碗,边吃边打包,可谓是风卷残云。
村里的几位管事则是在曾宏树的带领下卑微的向滑溜溜敬酒,而滑溜溜甚至没有端杯,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
一直喜欢李钰淑的曾家伟因为是周又玲的儿子,所以坐在了紧靠房间的一桌。
他不停的抱怨,看着一桌的菜没有一点胃口。
“沈钰姐怎么能嫁给沐蛙呢!太惨了!”
“惨?怎么个惨法?”
听到别人议论的滑溜溜站在了曾家伟的身后,面色阴沉的可怕。
“一辈子都毁了啊!”
“闭嘴,你胡说什么啊!”
周又玲要疯了,伸出手就去堵曾家伟的嘴,得罪沐蛙可是会死的。
“沈钰跟滑溜溜大人绝配才对。”
“小孩子说胡话,滑溜溜大人,你别介意。”
曾家伟偏过头面露惊恐之色,嘴巴微张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当然不会介意。”
滑溜溜露出一个笑容,高抬右掌猛地往下一拍,拍在曾家伟的脸上,将他拍倒在地。
“啪嗒。”高木凳在压力之下裂成了两半。
曾家伟觉得脑袋嗡嗡作响,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此时滑溜溜已经回到了座位,跟其它沐蛙开心的喝起了酒。
曾家伟看着被打落的牙齿,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最后屈辱的离开座位,躲在一个偏僻的房子后面哇哇大哭。
而周又玲则是放心的拍了拍胸口,心想还好只是打了一巴掌。
酒足饭饱后,村民们收拾着餐桌,而滑溜溜已经迫不及待的进入了房间。
此时周又玲家已经被清场,房间内只有它跟新娘,而在房外,则是留下了四只看守的沐蛙。
滑溜溜进到房间时发现新娘已经脱去衣物躺在了床上。它的视线中满是欲望:
“美人,迫不及待了吧,哈哈哈哈。”
沐蛙掀开被子,粗鲁的跳上了床,把新娘压在身下。
“今晚我们热情云雨。”
沐蛙掀开新娘的红盖头,看到的是一个紫色的脸。
它摇摇头,扇了自己一巴掌,怀疑是喝多了产生了幻觉,可定睛一看,分明不是沈钰。
它懵了,难道今天自己拜堂成亲的是这么个玩意?
“怎么了,你不是要行房吗?我们抱紧点。”
殇的双臂缠住滑溜溜,随后火药味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感知到事情不妙的滑溜溜用力挣开双臂,一头把殇的额头给砸裂,还不等下床,放在被子里的炸药爆炸。
“轰隆,砰隆。”
滑溜溜的身体被炸飞又跌落,脑袋跟腹部炸出能穿过手臂的恐怖大洞。
它的五脏六腑碎裂,死的不能再死了。
强大的气流席卷开来,本就不坚固的房间在剧烈的爆炸下也被炸的坍塌。
“咔嚓,哐啷。”房梁和黑瓦齐落,将滑溜溜压在了下面。
在外面蹲守的四只沐蛙被突如其来的爆炸给炸倒在地,回身看到倒塌的房间,“叽叽呱呱”的大声叫唤着。
当它们翻开杂物,看到滑溜溜的尸体时,顿时蛙生不好了。滑溜溜可是沐蛙将军的儿子,它一死,在场的沐蛙都要倒霉。
住在招待所的沐蛙也一个个跑了出来,得知滑溜溜已死,它们愤怒的来到曾宏树家,不一会儿就把曾宏树跟提小鸡仔一样提到了倒塌的房前。
曾宏树见到滑溜溜的尸体只觉得天塌了。他醒悟过来,立即跪倒在地上,磕头求饶,可愤怒的沐蛙哪里还听得进他说什么。
如果不是曾宏树说村里有个非常美丽的年轻女子,滑溜溜也不会来求婚,更不会死在这里。
沐蛙们一个个拿着鱼叉毫不留情的捅进曾宏树的身体里,就像串肉的铁签一样把他串的血肉模糊。
惨叫之后,马路上静悄悄的,空无一人,村民们透过窗户看着死去的曾宏树,吓得心惊胆颤,纷纷拉下了窗帘,躲在房间里瑟瑟发抖。
明明白天还是一片喜庆祥和的画面,如今却如同人间炼狱。
有村民担心遇到危险,关上了灯,更有甚者已经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先出去避避风头了。
远在半山腰的破烂房屋的房顶上,刘承和一身都在斗篷下的李钰淑静静看着发生的一切。
“我们该走了,搞不好它们会来这里抓我们。”
两人下了房顶,却见到了背着包裹的曾筱萍。
“你们可不可以带上我,我会洗衣服做饭,我有用的。”
“那你母亲怎么办?”
曾筱萍双目红肿,“我管了她好多年了,我不能再管她了!”
“但是你还是放心不下她不是吗。”
曾筱萍的目光中露出坚定之色,但是眼泪却是不受控制的流下:
“我不能再待下去了,我要去找姐姐,我要找沐蛙报仇!”
“找姐姐?”
“嗯,我一直在暗中调查,我怀疑姐姐嫁给沐蛙之后,最后被卖了。”
“人口贩卖?”
“莫非是花月酒楼?”
“应该是。”
“你怎么知道的?”
“其实,我姐姐不是第一个跟沐蛙结婚的女人,根据我的调查,应该有三个,她们都没有回来。
所谓的结婚,聘礼,以及酒席,其实都是买女人的钱,沐蛙用这个钱堵住村民的嘴!这一切都是曾宏树跟沐蛙做的交易!”
“可你们都是曾家村的人啊!”
“曾家村的女人没有多少尊严,”话说到这里,曾筱萍长久以来受到的委屈涌上心头,哭的更大声了:
“对不起,我哭起来很难看。”
曾筱萍抹去眼泪,用手挡住红红的眼眶。
李钰淑面露心疼之色,微笑着走上前,将她自我遮掩的双手拿开,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水:
“在我眼里,你哭起来跟夕阳的日光一样好看。”
“既然这样,我们同意你跟着了,那些该死的沐蛙,我可不准备放过。”
天空不知何时有了不少星星,星光之下,三人在山林里走着,踩在落叶上发出“吱呀”的声音。
一旁两只骷髅和殇保驾护航。
森林里的野兽对亡灵有一种天生的恐惧,一个个都只敢远远的看着,甚至逃的远远的。
天空飘落出白色的“小精灵”,小精灵们落到树叶上,穿过树叶落到三人身上,落到地面上。
“雪花,下雪了诶。”
李钰淑抬头看着天空,眼里仿佛有小星星,她露出洁白的牙齿,伸出双手捧住飞落的雪花。
“我们的路更难走了。”
“可以堆雪人咯,好久没看到雪了。”李钰淑开心的笑着。
“出发埋骨城,额,谁带路?靠河边走我认识路,但是山里面怎么辨别方向?”
“不能走河边吗?”
“我怕被沐蛙给半路拦截。”
曾筱萍的眼里流露出兴奋的色彩,像学生一样举起了手:
“我知道的,但是穿越了这两座山之后我就不知道了。”
“好,那你先带路,后面我再带路。”
曾筱萍很开心能为团队做出贡献,高兴的点点头,在这座村里苦苦活了二十年,如今终于可以看看新世界了。
“姐姐,你一定要活着,我来救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