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封遗书。
遗书二字下面如此写道:
我有罪,从生下来那一刻开始就是个坏透的人。
我无数次在忏悔书上写下这句话。
可笑,我活在牢笼,还要日夜忏悔,该死!
很多人因我而死,但我从来没有想过杀害一个人,为什么全都怪我!
我知道你们讨厌我,憎恶我,无时无刻想杀了我。
我也在求死。
喝下忘忧水,或许?
如果我死了,灵魂消散了。
亲爱的母亲,不要为我难过,死亡对我来说是一种解脱。
如果可以,来世再做您的孩子,一个正常的孩子。
然后,父亲,继续工作吧,你绝种了。
刘承亲笔。
柔软舒适的大床上,一个相貌俊逸,眼眸如秋水般带着忧郁气息的青年拿着遗书陷入了沉思。
我,刘承,十八岁,喝下能撕裂灵魂的忘忧水自杀了。
“自杀?”
刘承捶了捶一团浆糊似的脑袋,能想起的东西乱七八糟的。
被斩断的高楼下小汽车冒着火;一群金甲骑士在广阔的草原上驰骋;美丽母亲的相貌在空中飘荡。
各种混乱的记忆揉杂成了一锅粥,在他脑海里汇聚。
此时,在一片混乱的记忆中,穿越二字蹦了出来。
他更迷茫了:
“所以,我穿越了,并且两个灵魂发生了融合,但是因为喝了忘忧水,灵魂碎裂,所以我忘掉了很多事情?”
刘承不知道答案。
他看向四周,挂在墙顶有序堆叠的中式四方灯,精细明亮的布艺墙纸,古典的墨画。
“家境这么好要自杀?”
刘承侧身将白纸放到了床头桌上,仔细又看了一遍,随后拿起黑笔在空白处写上了自己的疑惑。
一、不想杀人但又杀了人。
二、杀了人却还能舒舒服服的活着没有受到制裁。
三、忘忧水谁给我的?
四、我又是谁?
“不管怎么样,我现在都是刘承。”
“喵,喵。”一只雪白的猫跳上了刘承的床。
它一双眼睛乌溜溜的,正一脸担忧的看着刘承,确定没事后趴在了他的胸口上休息。
刘承摸着白猫柔顺的毛发,记得这只猫因为得病被遗弃,自己就捡回来并治好了它的病。
“哒,哒,哒,哒。”外面传来了脚踩地板的声音。
刘承抓起遗书塞进被窝,身子往下一缩躺进被窝假装睡觉。
“吱。”门开了。
顾冰婷握着一个精美的玻璃杯,杯里面装着一杯金黄的水,散发着如清晨太阳一样的光辉。
她将玻璃杯放在床头桌上,把桌面上的书籍和屏风台灯往边上靠了靠。
“别睡了,起来喝圣水了。”
刘承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金发棕瞳的御姐型美丽女子,精细的五官,高耸的鼻梁,皮肤如牛奶一样光滑。
刘承脑海中浮现这个女子的信息,顾冰婷,可能是自己的媳妇。
为什么是可能,因为他母亲有两个徒弟,说是要让其中一个徒弟嫁给他,而两个徒弟都是人间绝色。
他心里越发疑惑,有这么漂亮的未婚妻为什么还要自杀!疯了吗?
顾冰婷拿起枕头放在刘承的身后当靠垫,接着拿起装有圣水的杯子。
“好好喝了,想要自我救赎,就必须喝了。”
“哦。”
刘承接过杯子放到嘴边正要喝,被子上的白猫突然双腿一蹬,窜起来一爪子将杯子拍到了墙壁上。
“吧嚓。”
金黄的液体从墙纸上落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畜生!”
顾冰婷右掌绽放出纯净的白光,愤怒出掌。在即将击中白猫时,刘承背过身将白猫抱在了怀里:
“干什么,不就一杯水嘛,你要打它不成?”
“这可是圣水!”
顾冰婷单膝跪在床上,身子前倾就要去抓白猫。
刘承身子一翻将白猫压在了身下,
“够了,就算圣水很珍贵,你也没必要下杀手吧。”
顾冰婷右掌的白光消失,气的一掌拍在了刘承的背上。
她不悦的指着白猫,
“猫妖,我迟早会杀了你,最好别落单。”
“这水金子做的啊,有必要这么生气吗?”
“啊?”
顾冰婷一脸震惊,刘承怎么可能不知道圣水的价值呢!
她当即看向另一个杯子,将杯子里面还剩余的液体倒在手心用灵力感应一番,顿时瞳孔放大,怒从心来:
“一群混蛋。用忘忧水跟杀你何异!没事吧,还记得我不?”
“你是我媳妇啊,我忘记谁都不会忘记你,但我好像是忘了一些事情。”
“父母还记得不?”顾冰婷脸上带着红晕问道。
在刘承回答这个问题之后她又问了不少问题,刘承基本都能答的上来。
她长舒一口气:
“还好,大部分事情都还记得。这一杯圣水贵到可以买下一座房子,你想想它多可恶。”
刘承低头严肃的看着酷似布偶猫的白猫,眼神里多了些责怪。
它一脸无辜的歪着头,还用粉红的舌头舔了舔刘承的脸,既像认错,又像撒娇。
“大笨猫,你闯祸了知道不。”
刘承不知怎么地,内心气不起来,好像一座房子还不如眼前的白猫重要。
他转过头看着一脸不悦的顾冰婷,又看向墙上的圣水,忽然想到之前自杀的事情:
“圣水对我来说是毒药,我喝了不会去世吧?”
“荒谬,世界上还有能毒死你的毒药吗。你若不信,我用圣水做奖励举办一场比试,你看会有多少人参加吧。”
“好吧。”
顾冰婷手一挥,外面飞进来厚重的木盆和木桶。
她熟练的从盆里拿出毛巾,拧干后铺开轻轻擦拭刘承的脸颊,动作轻柔但是该用力的地方也用了力,连下巴脖子都进行了擦拭。
刘承能闻到顾冰婷的体香,而且这个视角只要往下看一点点,就隐隐能看到胸上方的雪白。
“不许看,脚拿出来。”
顾冰婷见刘承没有反应,不客气的掀开了被子,抓着他的腿就放进了还冒着热气的桶里。
水温极其舒适,温热又不烫。他的腿部感受到了一股有劲的力道,被按揉的很是舒服。
刘承看着顾冰婷精致的跟大明星一样的容颜,大脑处于宕机状态,一时不知道自己是在天堂还是在地狱。
顾冰婷给刘承洗完脚后,右手在墙纸和地面虚空一抹,那金黄的液体就消散了。
如果不是墙纸颜色的细微变化,都分辨不出这里曾经泼过圣水。
“我休息了,有事喊我。”
她运转灵力,将碎玻璃渣收进木盆,走出房间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