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城纯黑预警)
(霍兰斯视角)
1
初雪消融的第一天,霍兰斯就在庭院里支起了烧烤架,坐在小马扎上温起酒来。
他惬意地眯着眼,静静看着水珠闪烁,白梅花片片落下,散发着最后的幽香。
他一个月前刚刚庆祝完五十大寿,但面孔却像是个三十岁的中年人,岁月对他也格外的优待。
“又喝酒。”一人一袭黑衣一脚勾过小马扎,一手夺走青瓷小酒杯,一屁股坐下,“病才刚好,不要命了吗?”
“阿阵回来了?”霍兰斯无奈一笑,没有任何打扰兴致的不满,语气里满是宠溺,“最近怎么样?”
琴酒,黑泽阵,十二岁被霍兰斯从任务现场抱养,从此住在这处别墅内受到霍兰斯亲自教导,十六岁第一次独立领导大型任务成功,获得代号,十八岁,因为越发频繁的任务影响到了霍兰斯修养,从此搬离了别墅,住到了直线距离只有三百米都独立公寓里,一周七天,有六天半会前去探望“空巢老人”霍兰斯,二十二岁时,在霍兰斯的力排众议下,成为行动组的新任组长,打破了组织内部记录并保持至今。
从此之后,接替霍兰斯的劳模身份,开启了无限的工作。
但,即便他很忙,也总要每月抽出几天去霍兰斯的别墅里住一会儿,哪怕实在忙碌,也要过来,哪怕只是远远的透过窗帘缝看一眼。
霍兰斯:总觉得自己越来越像空巢老人了…
“还行,就是老鼠越来越多,有点难缠。 ”黑泽阵轻描淡写地略过话题,将背后的血腥掩盖,“最近又找到两个,我都留着,等着他们吐出情报。”
“是该这样。”霍兰斯并没有过多评判,他眼中的孩子早就已飞快的速度成长起来,他尊重孩子的一切选择,“阿阵越来越厉害了。”
黑泽阵微微一仰头,脸上不显,但眼里还是闪过愉悦之色。
这孩子,打小就傲娇!
霍兰斯笑意加深:“鱼冢最近怎么样?你们配合还行吗?”
“还可以。”黑泽阵道,“我最近派他去做独立任务了,这也是夏布利的意思。 ”
“他是清闲了,和马尔贝克到处乱跑,杂事都丢给你。”霍兰斯像是在给黑泽阵鸣不平,“他既然都给你了,你就想怎么办怎么办,该使唤使唤,别担心他为难你。”
黑泽阵满意一点头,虽然他一开始也是这么打算的,但有在乎的人支持,心里还是开心的。
“等伏特加回来我又能常驻东京了。”黑泽阵像是无意间提到自己的安排一样,“你也打算出去走走吗?”
霍兰斯想了想:“过几天我要去一趟鸟取见先生,你跟着一起去吧。”
黑泽阵微微蹙眉,但很快点头:“可以。”
“明天什么任务?”霍兰斯笑了笑,“能在家吃饭吗?”
“明天有场情报交易。”黑泽阵说,片刻后补充,“去多罗碧加游乐园,我会回来吃午饭。”
霍兰斯指尖微微一颤,睫毛低垂若有所思。
他怎么忘记这件事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他除了能够依靠傀儡们完成另类的永生外,再无其他金手指,也失去了回家的指望,所以他跟随着乌丸莲耶闯下偌大的事业,接着收养一批批的孩子打发无聊的时间,安于现状的度过了近乎百年,前世有关柯南世界的记忆早已经模糊。
但是,这个世界的万恶之源他可没有忘掉。
想起黑泽阵的年纪,霍兰斯有些头疼。
见他长久的沉默,黑泽阵温热的手掌附上霍兰斯的额头:“你怎么了?”
霍兰斯回过神:“官方的老鼠越来越多,你行动一定要注意,记得我说过的。”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黑泽阵接上话,“我知道的。”
“嗯,这次任务的情报提供者是谁?可靠吗?”
“是波本,朗姆手下的人。”黑泽阵答道,“最近行动有些可疑,我一直派人盯着,不过尽管如此,他在任务情报方面可靠性一直很高。”
“嗯。”霍兰斯点点头,接着开始细细地帮他分析这次任务的所有细节,就像是黑泽阵第一次独立任务之前,他将黑泽阵喊到书房,一点一点将要点和经验掰碎了讲予他。
黑泽阵认真地听着,即便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小任务,即便这是他完成了多次相似任务的小事件,他依旧认认真真听着。
看着霍兰斯扳着手指语调平稳而流畅解析细节,黑泽阵嘴角微微勾起。
他耐心得听了很久很久。
霍兰斯搜肠刮肚地思索着可能发生的一切意外,最后看着渐渐熄灭的火炉叹气:“你一切小心。”
黑泽阵很奇怪他的过分紧张,但是他很自信这一次不会出现意外,于是道:“我知道。你实在不放心,不如和我一起去?你做我的监督者怎么样?”
就像我小时候那样。
霍兰斯犹豫了。
考虑再三后他还是摇了摇头:“不了,我相信你有分寸。”
黑泽阵有些失望地嗯了一声。
霍兰斯失去了吃烤肉的兴致,只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不由自主地咳嗽了两声:“你万事注意,有问题随时联系。”
2
群木环伺的深山中,高大壮丽的黄金别馆矗立其间。
阳光撒进古朴的书房,乌丸莲耶戴着氧气面罩坐在轮椅上,静静看着窗外的渐渐东升的太阳。
有侍从禀报称:“霍兰斯大人来了。”
乌丸莲耶抬手示意,很快侍从打开了沉重的大门。
霍兰斯走到乌丸莲耶身侧:“先生。”
乌丸莲耶很是和蔼地点点头,示意霍兰斯在他身侧就坐:“你身体怎么样了?我听白兰地禀报,说你最近不太舒服。”
“都是小事,不小心感冒了而已。”霍兰斯回答,“倒是让您担心了,您最近还好吗?”
“老样子。”乌丸莲耶淡淡道,“南美洲的训练基地报上来几个好苗子,我打算让你接手指导。”
“先生,我的身体你也看见了。”霍兰斯笑了笑,“怕是没有精力,按我的想法,不如交给年轻人。”
“哈哈,你才多大。”乌丸莲耶似乎被他的话逗笑了,也或许是很满意霍兰斯不贪恋权势,“那你说说,我能交给谁?你手下出来的琴酒倒是个好苗子,不如给他试试。”
霍兰斯摇摇头:“他不行。他的性格我最清楚不过了,他没有教导小孩的耐心,您也不想几个好苗子折在他手里吧。”
乌丸莲耶无奈一笑:“你小时候不也没什么耐心吗?现在不好好的——你刚刚几句话真该让夏树「1」听听。”
“哎——”乌丸莲耶长叹出一口气,“你祖父,你父亲都没有子女缘分呐……我还记得你祖父抱着你父亲到我面前的样子,还记得你父亲拉着你的手给我看的模样,一眨眼,就到了你带着半大的琴酒走到我面前,说这是你的继承人……唉,他们都走了。”
两代君度都年岁不永,在五十多岁的年纪离逝,乌丸莲耶生怕他们的后辈重蹈覆辙,先是将可以世袭的代号改为罕见的酒名霍兰斯,再是专门叮嘱科研组和医疗组照看好霍兰斯的身体。
可惜,这个被他格外关注的孩子,身体依旧令人担忧。
“时间过得真快。”乌丸莲耶有些愁绪,“都过去这么久了,我都快记不清三林「2」的模样了。”
“我下次让阿阵领个孩子给您稀罕稀罕。”霍兰斯突然出声,答非所问,“我也试试做祖父是什么感受。”
乌丸莲耶哈哈一笑:“我也没有子女缘分,不过我想,就算有,也没你这么讨巧的了。”
霍兰斯抿嘴笑道:“您可别排揎我了。”
一时间,场面倒算是温馨。
“你既然不愿意亲手培养,就交给你看准的人好了。”乌丸莲耶说回正题,“我相信你的眼光,小溪。”
霍兰斯点头:“好,说起来,信息部最近还好吗?泽田弘树还好用吗?”
乌丸莲耶很是满意地嗯了一声,语气透着喜悦:“他果然是个天才——比起你也不遑多让。”
“我还在这儿呢先生。”霍兰斯轻轻咳了一声,“我有点冷。”
随身侍候的仆从立刻取来手炉。
“今晚我打算办一场宴会。”乌丸莲耶道,“朗姆,皮斯科他们都会来,你可以把琴酒一起喊过来。他有任务吗?”
“我也不清楚。”霍兰斯无奈叹气起身,“只记得他挺忙的,先生,他好歹是我当儿子养大的人,您就当疼疼我,找几个人分担一点任务吧。原本我和他都说好了,今天带他来见您,结果又被任务牵绊住了。”
“能者多劳嘛。”乌丸莲耶不赞同地看向霍兰斯。
“有些细枝末节的任务就不用让他去劳了吧。”霍兰斯歪了歪头,“抢劫,恐吓这种事情他去也太掉价了。我总觉得任务分配模式出了问题。”
“哈哈,那你就想个好的换上。”乌丸莲耶道,“毕竟组织在发展,按照之前的分配的确不合时宜,但我没有精力管,朗姆他们和你父亲是一辈,也跟不上时代了。”
“您就使唤我吧。”
霍兰斯站起身:“我去找宪三叔,问问他想不想养孩子。”
“好啊,你去问问吧。”乌丸莲耶脸上带着笑意,“不过,怕是不能如你所愿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乌丸莲耶是对的,皮斯克婉拒了霍兰斯的邀请:“我忙着扩展海外业务,再说了,我已经很久没有上一线了,早就不清楚训练要点。”
霍兰斯叹气:“那就没办法了。看来这几个小的要遭罪了。”
皮斯克想到了琴酒的行事作风笑了笑:“他有几分你年轻时的风格。”
霍兰斯苦笑:“我和他一般年纪的时候都已经开始养小孩子了。”
皮斯克摆摆手:“也不能这么比,他毕竟还在你的羽翼下。不过,我这里倒是有个人选,你看看行不行。 ”
“你说你说。”
“爱尔兰威士忌。”皮斯克道,“我和你说过的那个孩子,和琴酒年岁差不多,这几年也能干点实事了,今天刚好我也带了他来,你看看够不够格。”
“好啊,我见见。”霍兰斯答应得很爽快。
皮斯克很快叫来了爱尔来,那人是个高大健硕的男子,浅黄色的头发是典型的欧洲样貌,脸上略有凶相。
身量很不错,气质也很不错,不过比不上我的阿阵。
“你就是爱尔兰?很不错,欧洲王储一事是你负责的吧?”霍兰斯看了眼皮斯克,得到后者的点头,他再度看向爱尔兰,“我是霍兰斯。”
“久仰大名霍兰斯。”爱尔兰微微躬身,语气说不上太恭敬,引得皮斯克的一瞪。
霍兰斯安抚似的拍了拍皮斯克的手背:“坐吧。我们聊聊天。”
3
“霍兰斯。”
坐在沙发边的三人齐齐抬头看向房门方向,就见黑泽阵摘下黑礼帽,带着寒气款款而来,看见霍兰斯身侧的皮斯克,他微微一点头,看在自家监护人的面子上给了几分礼貌,但视线落在霍兰斯对面的爱尔兰身上时,眼神就没有那么友善了。
他带着恶意地目光上下扫视爱尔兰,爱尔兰不甘示弱,也立刻回敬。
“爱尔兰。”皮斯克先一步开口。
“阿阵,你过来坐下。”霍兰斯对着琴酒招手:“任务还顺利吗?”
“当然很顺利。”琴酒一抬下巴,说不出地挑衅,爱尔兰低低地嗤了一声,立刻被皮斯克制止。
琴酒看了眼霍兰斯,霍兰斯无奈叹气,满是纵容,琴酒满意地哼了哼:“你们刚刚聊什么呢?”
“美洲基地新选了一批好苗子,正在商量交给谁带。”霍兰斯道,“你有兴趣吗?”
这话有点不厚道,爱尔兰心里有些不忿,培养新生一代是很好的扩张势力的办法,爱尔兰一直找不到机会更进一步,眼前到手的鸭子飞了他怎么可能不生气,但一想到选择权原本就在霍兰斯手里,也只能咬牙咽下恶气。
皮斯克对上爱尔兰不甘的眼神几不可察地摇摇头。
霍兰斯是那位先生捧在手中的人,是最受宠爱的孩子,其受宠程度连贝尔摩德都难以望其项背,加上霍兰斯的确有能力,年轻时掀起的腥风血雨令人瞠目,在组织发展的瓶颈期以一己之力扩展了包括美国在内的势力范围,组织里也没有敢不服他的。
琴酒又是他选中的继承人,自己膝下的孩子是很好,可平心而论,的确还是比不上琴酒。
琴酒视线扫过几人,很快意识到了什么,他冷笑:“没兴趣,太麻烦了。”
霍兰斯点点头:“是你的风格了——你来了跟我去见见先生。”
也没在提任务给谁,到算是留了几分颜面。
琴酒嗯了一声站起身,和霍兰斯一前一后地走上楼。
行至书房前,有侍从拦下二人:“朗姆大人在里面,先生吩咐不允许打扰。”
“知道了,一会儿他出来了,帮我说一声,就说,琴酒来问先生好。”
侍从点头应了。
霍兰斯走到一旁的茶室内,自个儿坐下喝茶:“你的脾气得改改,总是这样太得罪人了。”
琴酒切了一声坐到他对面:“我一直都这样。”
意思是,都是你惯出来的。
“见面三分情,人前过得去就行。”霍兰斯道,“爱尔兰是皮斯克的养子,看架势,朗姆估计也是带了晚辈来,能被选上的都还算有能力,你看着聊聊就是。”
琴酒不咸不淡地应了:“爱尔兰威士忌?威士忌啊……”
“你呀。 ”霍兰斯一眼看出他在想什么,“算了,你这样也挺好。”
那位先生并不喜欢手下人有太多权利,这也是霍兰斯选择激流勇退的原因,有时候得到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
琴酒不喜欢人情往来在那位先生眼里就成了顶顶好的优点,霍兰斯并不打算过多干预,但又怕他过刚易折,被人下绊子。
真是儿女债。
霍兰斯叹气,他已经活够了,也不打算占领下一具傀儡的身体,不出意外,自己没几年可活,于是总是想替琴酒考虑齐全。
“抓紧选个合眼缘的领过来给我看看。”
“合眼缘的?你说男人女人?还是小孩?”
“随便你……”霍兰斯突然坐直,“等等,你有喜欢的人了吗?”
“没有。”
霍兰斯泄了气:“我就知道不能指望你。”
“你这么着急做什么?”琴酒很奇怪,并不理解霍兰斯的用意,“你打算让我也培养继承人?”
“你知道就行。”霍兰斯道,“我在你这个年纪都有你了。”
“说得好像我是你生的一样。”
“没良心的狼崽子,是谁把你拉扯大的?”
琴酒不搭腔,他只是不喜欢人情往来,又不是不懂人情世故,他的敏锐不止在于战斗天赋,更在于对客观环境的判断,有些时候,他甚至比情报人员还会把控人心。
“我最近负责的雪莉开了新课题。”琴酒道,“我会盯紧她加快研究。”
霍兰斯笑着收下他的好意:“我知道,你一向最用心了。”
他收下了孩子别扭而自以为隐秘的关心。
二人在茶室静坐许久,直到侍从前来呼唤来一前一后走下楼梯。
准备开席的长桌旁,已经有代号成员按序落座。
霍兰斯照例坐到了乌丸莲耶右手位第一个位置,琴酒本想坐在霍兰身侧,去被他用眼神制止,无奈下,他坐到了靠后的位置和爱尔兰并排。
皮斯科在霍兰斯的斜对面,对他点了点头。
“我还以为我迟到了。”白兰地穿着与环境不符的白西装走到霍兰斯身侧,“你最近怎么样霍兰斯?”
“托你的福,死不了。”霍兰斯对他没什么好感,但也不好太过分的针对,“我的病也拖了十几年了,我已经不指望能怎样。”
“霍兰斯你还是很怕冷吗?”皮斯科闻言有些惊诧,“怎么不多穿一点。”
黑泽阵也微微侧头,注意着几人的动静。
“有先生准备的手炉,在这里冻不着我。”霍兰斯微微一笑,然后站起身,“先生。”
其余人这才注意到从楼梯下缓缓而来的乌丸莲耶以及站在轮椅后的朗姆,也立刻起身打招呼。
推轮椅的不是他,毕竟也是个高龄老人了,乌丸莲耶不至于这样磋磨下属,但也不是普通侍从,想来是朗姆手下的新人。
乌丸莲耶点点头示意他们坐下:“给霍兰斯换一个新手炉,你的身体还没我硬朗,不许拒绝。”
几个同辈发出轻笑应和乌丸莲耶的话。
霍兰斯:“小辈们都在,您给我留点面子。”
“你的伤都是为了组织,谁敢笑话你。”皮斯科看向霍兰斯,又看了眼脸色古怪的朗姆,“朗姆,你说是不是。”
“是啊,都是为了组织。”朗姆坐到了霍兰斯对面,跟着他来的小辈有些无措,想走到桌末尾,又生怕没自己的位置。
琴酒和爱尔兰此刻倒是默契地齐齐露出嘲讽。
看来是被临时喊来的,真是上不得台面。
“莎朗今天来不了了,真是可惜了。”乌丸莲耶看向皮斯科身侧的空位置。
“位置空着不好看呐。”霍兰斯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那个玉米头的新人,“朗姆大叔,你怎么让小孩子站着?”
乌丸莲耶若有所思地眼神扫过场上几人,最后他看向面观鼻鼻观心盯着空盘子的:“琴酒,白兰地,劳动你们互换位置了,霍兰斯身体不好,琴酒你多照看着,至于——”
“宾加,你坐到爱尔兰对面。”乌丸莲耶完成了安排,“莎朗的位置就空着,总不能因为她不在就让别人顶替。”
他意有所指。
霍兰斯看了眼坐到身侧的琴酒:“先生让小辈们自己吃吧,不用费心来照顾我。”
乌丸莲耶:“就这样,好了,就让家宴开始吧,大家都是组织的骨干,畅所欲言就好,不要拘束。”
侍从开始上菜倒酒,霍兰斯不喜欢生食冷食,他面前的便一律都是热气腾腾的饭菜,连酒都是温热的。
“先生,我敬您,很感谢你这几年的照顾。”霍兰斯这句话满是真心,即便乌丸莲耶的确存了利用他的心思,但给予他的优待和关心并不是假的,乌丸莲耶将对于两代君度的感情全部投注于霍兰斯和他的孩子。
“好。”乌丸莲耶也很高兴,他此刻摘下了呼吸面罩,“本该喝一杯的。”
琴酒跟着霍兰斯起身敬酒,乌丸莲耶很满意这个属下:“好孩子,看着你父亲喝酒,别让他贪杯。”
在场几人都被那一声父亲惊到,连琴酒都没有掩盖住脸上的错愕。
全场目光全落在二人身上,霍兰斯云淡风轻地一笑:“隔辈亲要不得啊先生。”
乌丸莲耶笑意更甚:“我的隔辈亲全在你身上了,坐下吃吧,你不擅长久站。”
“来阿阵,扶着我。”霍兰斯伸出手,“我现在可是个连站都站不住的老头了。”
场上有传来笑声,皮斯科是最没利益纠葛的人,加上资历足够,第一个开口打趣:“照你这么说,我也要找个人每天扶着我行止坐卧了。”
“也不是不行。”霍兰斯对着乌丸莲耶眨眼,“你求先生给你的孩子也安排位置。”
“哈哈,算了,他毛手毛脚的。”皮斯科摆手拒绝。
霍兰斯不说话了,他搅拌着碗中的浓汤,朗姆脸色并不好,身为二把手却被忽略得很彻底,白兰地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默默吃着东西。
霍兰斯吃得很舒心,席面上也没人再提座位的事情,乌丸莲耶询问了几句组织的大致情况,安排了新一轮的人员调动,顺便勉励三个初次前来的新人好好工作。
琴酒贯彻了乌丸莲耶不让霍兰斯喝酒的命令,连酒酿都只让霍兰斯喝了两口就让侍从撤下。
霍兰斯也只是无奈地笑了笑,乌丸莲耶看得好笑。
晚宴结束,霍兰斯等人坐在茶室陪着乌丸莲耶说话,琴酒三人被赶到了娱乐室。
看着桌子上的飞行棋,三人面面相觑。
宾加率先道:“我要蓝色的。”
爱尔兰撸起袖子:“行啊,那我要绿的,琴酒你呢?红的还是黄的?”
“废话。”琴酒抓起黄子。
三人围坐在窄小的茶几上,半弯着腰开始研究。
4
“好无聊啊,我不想玩了。”宾加将棋子一扔,他刚刚被琴酒炸毁了五次飞机,已经失去了兴趣。
爱尔兰也没了兴趣:“纯靠运气的东西,我们玩点别的。”
琴酒没有意见,他手气很不错,早就已经凭借着双六单五的手气获得了成功。
“玩电脑呗,有游戏手柄诶。”宾加在房间里到处乱翻,找到了微微蒙尘的好玩意儿,“我看看有什么游戏——”
琴酒和爱尔兰都开始旋转手机解闷了。
“这个这个怎么样。”宾加惊呼一声,“刺激战场?这个好玩。”
二人齐齐抬眼凑过去。
5
“啊啊啊啊琴酒你干什么?!我是你队友啊!你怎么把炸弹丢我这里来了?!”
“这样才能吸引敌方火力,你个蠢货。”
“爱尔兰你也是,你明明看见琴酒扔炸弹了,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废话,老子都快被琴酒的加特林扫死了,怎么提醒你?!”
开启的门缝很快被合上
6
“孩子们真有活力。”
“我好像看见了当年你,马尔贝克还有夏布利在一起的样子。”
“您想说的,是祖父,朗姆大爷和您在一起的样子吧。”
“哈哈,你啊,怎么能和我一个老人家说这些话呢?”
7
“侦探真是缠人的东西,你听说过毛利小五郎吗?”琴酒坐在床边,看向因为低热卧床修养的霍兰斯,向他诉说着近日的烦恼,“贝尔摩德被他迷得不清,竟然提出放过一个可能知道组织的人。”
“你放过他了吗?”霍兰斯声音沙哑。
“没有。我记得你说的,要榨取一切可榨取的。”琴酒道,“我打算顺着他查下去,拎出更多的卧底。”
“嗯。”霍兰斯点头,“组织的产业现在需要划清黑白界限,灰色地带的事情你可以扔给别人试试,爱尔兰和宾加都算有能力,不如交给他们。朗姆也会高兴一点。”
琴酒应了一声:“朗姆手下的波本是日本公安的卧底,和曾经的苏格兰威士忌关系匪浅。”
“呵,意料之中。日本方面没有派人进来简直天方夜谭。”霍兰斯冷笑,“能力还算不错,能拿到代号的估计也只有他了。你怎么查到的?”
说起这个琴酒就觉得搞笑:“我的线人看见他一身西装出入公安厅,有时候甚至能看见他在帮便衣追凶。”
霍兰斯表情僵硬了一瞬:“有点毛病。”
琴酒深以为然:“先放着不管,需要我告诉朗姆吗?”
“不用,朗姆不见得不知道,他还没有昏聩成那样。”霍兰斯摇头,“不用蹚浑水。”
“波本要到东京来追杀赤井秀一,宫野姐妹一直不安分。”琴酒扯出别的话题,“真是麻烦死了。”
“姐妹牵制着最好不过了。”霍兰斯安抚他,“你不耐烦丢给我吧,我和她们父母有几分交情。\"
“不用,波摩尔对她们很感兴趣。”琴酒答道,“蓝鸟也能看着,不用太担心。”
“波摩尔完全归你调派了?”霍兰斯问。
“马尔贝克直接丢给我也没说要回去。”琴酒道。
霍兰斯点点头,实验体的寿命都不长久,长久透支的代价就是英年早逝,波摩尔运气不错,有个研究员姐姐,倒还算留条命,虽然不能继续一线战斗,但做点杂事还是得心应手的。
蓝鸟这几年隐隐有取白兰地而代之的意思,加上美洲的里卡尔,雪莉等一众后起之秀,科研组渐渐能被霍兰斯重新掌控。
霍兰斯掌握了,约等于那位先生能够直接控制,而不是通过朗姆白兰地等人间接传递命令。
霍兰斯咳嗽两声:“龙舌兰的事情查清楚了吧。 ”
“查到了,是个意外,炸弹还是组织流出的。 ”琴酒言简意赅,“他自己运气不好。”
霍兰斯嘴角抽了抽:“最近犯罪率飙升,你们注意不要被误伤。”
“误伤?这种情况最适合浑水摸鱼,你为什么会觉得误伤?”琴酒问,“你是怕有人打着组织的名义招摇?”
“这倒不至于。 ”霍兰斯咳嗽着,声音断断续续,“官方大力整治违禁物品对我们没好处。”
“呵。”琴酒冷笑,“他们还没这个能力。”
组织的鸦羽已经笼罩大半个天空,势力已经渗透上上下下,他们有这个底气说不可能。
霍兰斯端起水杯服下药片,苦笑着:“小心驶得万年船。”
琴酒蹙起眉,总觉得霍兰斯比之从前要畏畏缩缩。
“我老了。”霍兰斯长叹一声,“经历不了风风雨雨。”
琴酒沉默着,他的眼睛粘在霍兰斯滚动的喉结上,少顷才问:“蓝鸟的新药你为什么不肯吃。”
霍兰斯没有说话,挥挥手让他离开。
琴酒不为所动,倔强地不肯挪动屁股半点。
“我死不了的。”紫罗兰色的眼睛里满是失望,霍兰斯语气有三分斥责,“你不该这样扭扭捏捏,分清高低主次,先把任务完成吧。”
琴酒转身离去,大力关上了门。
床上的霍兰斯低低地叹气。
这孩子,脾气越来越大了。
8
“你还是这样放肆,不怕你姐姐骂你吗? ”
坐在治疗床上的霍兰斯懒洋洋地看着波摩尔敲击键盘和虚拟小人大战三百回合,完全不顾及这台电脑里有着多么绝密的资料。
“姐姐才不会怪我,你一个没姐姐的人懂什么?”波摩尔头也不回,“差点忘记了,你连哥哥弟弟都没有,当然不知道兄弟姐妹是怎么相处的。”
“波摩尔?!我告诉你多少回了不要随便用我电脑?!”蓝鸟愤怒的声音由远及近,“还有,你刚刚在胡说八道什么。”
“姐,你别生气,我知道错了嘛~”
“真是抱歉霍兰斯,我回去就骂他。”蓝鸟瞪了眼波摩尔。
霍兰斯短暂地失神,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最终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波摩尔挠挠脑袋:“他是生气了吗?”
蓝鸟:“你这张嘴啊!迟早被人撕烂了。”
9
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霍兰斯双手插兜,裹着厚重的大衣和围巾慢悠悠地行走在海岸线上,指尖抚过铝制药板的边缘,以及一个个凸起的塑料膜,对着缓缓落下的斜阳长叹一声。
霍兰斯何时有过兄弟姐妹?
君度何时有过兄弟姐妹?
他孑然一身,了无牵挂。
10
我想出去走走。
这是霍兰斯最近挂在嘴边的话。
不想在日本,但也不想走太远。
这是他提出的要求。
琴酒按照他的要求列出了几个风景优美适合他疗养的环境:“赤道附近比较暖和,现在去也可以。”
“太闷了。”霍兰斯婉言拒绝,“而且还是远了。”
“再近就只有邻国了,但是现在去都很冷。”琴酒翻出天气预报,“你一个人去吗?”
霍兰斯点点头。
琴酒皱眉:“多等几天呢?等我有空了陪你。”
霍兰斯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等我感冒恢复吧。”
琴酒答应了:“我会让伏特加做好攻略指南的。”
霍兰斯点头:“一时兴起而已,你是拖了任务回来的吧,先去忙吧。”
琴酒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11
乌丸莲耶返老还童了,坐在藤椅上的青年看着身侧面色苍白的男人:“重新拥有活力的感觉真好——你的感冒还没好吗?”
男人吸吸鼻子:“快了吧。”
=======
「1」口口夏树:二代君度
「2」口口三林:一代君度
口口溪:霍兰斯
(口口为姓氏,暂时保密。)
感觉有点众叛亲离的调调……
林雨城早就活够了,看到组织的结局是执念,所以第三代君度并没有出现。
林雨城纯黑,所以不用费心算计,稍微轻松点,和其他人关系也好一点…
原着那些“意难平”的结局…自己想象吧…
结局oE
这一篇更像是上一本的番外,但是我既然放在这里,当然是为了透露本文正文的某些伏笔啦~不知道有多少宝子能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