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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晴,晴转多云,北风五到六级,阵风七级。

某地港口。

微风轻拂着海面,波光粼粼,泛起层层涟漪。天空中,太阳渐渐被云层遮住,原本晴朗的天气开始变得阴沉。海面上,只有几艘货轮静静地泊在岸边,随着海浪轻轻摇晃。这些货轮显得格外渺小,仿佛随时都会被大海吞噬。海浪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发出阵阵轰鸣声。

海上似乎正在酝酿一场风暴。

林霄臣一身肃穆的黑大衣,双手插兜站在石墙边,静静眺望着远处的海面。

他的左耳内戴着内置的耳麦,三分钟前刚刚收到了诸伏景光保持警戒的命令。

风吹拂过他鸦青的头发,发丝随风而动,一时迷了眼睛。

林霄臣不适地轻颤着睫毛,借着整理衣领的动作轻声询问:“真的会来吗?我已经站了将近半小时,已经有搬货的工人注意到我了。”

“是五点钟方向的吗?”

林霄臣碰了碰耳朵。

“不用担心,是我们的人。”诸伏景光安抚,“保持警戒,听我命令。”

林霄臣将手重新插进兜内。

他在心里默数着时间,等到数到1283时,他沿着石墙走了几步。

“你要做什么?”诸伏景光立刻在耳麦里询问,他从狙击镜中看到了林霄臣超出计划的举动,连声警告,“林,听从指挥。”

林霄臣好似断了联系一般地再度朝前走了几步,随后背靠在石墙边,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含入口中。

随后,只见他把手伸进自己的口袋里,不停地摸索着,那模样仿佛是在急切地寻找着什么重要物品一般。然而,没过多久,他原本还带着一丝期待的脸庞瞬间浮现出一抹懊恼之色,嘴里不知道低声嘟囔着些什么难听的话语。耳麦另一头的诸伏景光此刻也是一头雾水,完全没听明白他到底在咒骂些什么。

“tmd,连个打火机都没有。”林霄臣一边抱怨着,一边将目光投向不远处正在忙碌搬运货物的工人们。很快,他便锁定了其中一人,并大声呼喊起来:“喂,那边那个,对对对,说的就是你!”

被他叫唤的那位工人听到声音后,先是一愣,满脸疑惑地转过头来,看着向他挥手示意的林霄臣。

不过,尽管心中充满了不解,这位工人还是下意识地朝着林霄臣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待到工人走近之后,林霄臣连忙开口说道:“哥们,有打火机吗?我借个火。”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请求,工人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一脸茫然地望着林霄臣。但或许是出于本能反应,他还是下意识地把手伸进口袋里开始翻找起来。不一会儿功夫,果然让他掏出了一个打火机。

林霄臣见状,赶忙接过打火机,借着火焰点燃了烟,又从口袋中摸出一只给那个工人:“今天这边怎么那么安静,平时那些水手呢?”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并不是所有的工人都由公安进行顶替,比如眼前这个中年工人,凭着他手上的粗茧和磨损的裤子和t恤,林霄臣还是判断出他是真正的工人。

“不知道。”那个工人接过了那支烟含在口中点燃,既然他拿了林霄臣的东西,那也表面愿意多说几句,“今天货轮都没几辆,哎,看来今天是赚不到什么钱了。”

“真可惜啊,说不定是因为下雨吧。”林霄臣伸出手,感受到空气划过指尖,“遇到大风天还是很危险的。”

“是这样,但是收成也不好。”那个工人长长地叹了声,“这位先生,我记得你很久没有过来了,怎么今天待这么久?马上要下雨了,您快回去吧。”

林霄臣笑了笑:“身体不好就不怎么来。”

“这样啊……”那个工人上下打量林霄臣片刻,“您是公务员吧,还是要注意身体啊。”

耳麦里的诸伏景光登时警铃大作,要知道,警察可也是公务员。

林霄臣倒是毫不在意地道:“您可真是高看我了,我一个混社会的,怎么做公务员。小公司上班混口饭吃——这边游客挺多,说不定开发为观光区收益会更好。”

“哎,收益怎么样也和我们无关。”那名工人踩灭了烟,“经常来的,也只有您了,对了,这几天倒是有个穿西装的先生在附近来回走。看着衣冠楚楚的,也不知道想干什么,别是想不开想要自尽就好。”

林霄臣用手指掐灭火星,将烟蒂收入口袋,之后再度理了理衣服的褶皱:“怎么会呢,他今天有来吗?”

“暂时还没瞧见呢,估计还没到他出现的时间吧。”工人挠了挠头回答道,“这人也是奇怪得很,每次都是在我快换班的时候,也就是大概五六点钟左右的样子现身。咋滴,难不成您认识他?还是说您找他有什么事情要办呐?”

林霄臣连忙摇了摇头,笑着解释道:“哪有的事儿啊,我就是纯粹觉得好奇而已,所以随口那么一问。”说着,他又从兜里掏出一支香烟递给那位工人,并一脸歉意地说道:“不好意思啊,让您陪着我说了这么久的话,肯定耽误了您不少工作吧。来,抽支烟解解乏。”

工人接过烟,无所谓地摆摆手:“没事,反正今天也赚不到什么钱了——那么,我先去忙。”

“您忙,您忙。”林霄臣转身朝着远处再度走了几步。

如果那人是内鬼,每日都来,一是为了排除自己的嫌疑,如果真的被人注意到,也可以说是近日的习惯,但是这种说辞一般无法糊弄公安警察,二就是因为那个内鬼也不知道具体是哪一日,只知道大致的时间——不,说不定时间也不知道。五点至六点,正好就是警察的下班时间,顺路来一趟排查环境是非常有可能的。

耳麦另一端的诸伏景光此时定然也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然而,此时此刻再派遣人员去排查行程显然已经太迟了一些。时间紧迫,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影响到任务的成败。

况且,更重要的是,到底是谁制订的计划,是谁将任务的日期定在今日。以及,传来情报的线人是否可信,又能否确认情报的真实性。

这些疑问如同沉重的石头一般压在林霄臣的心间。

林霄臣强忍着那股强烈得几乎让人窒息的窥视感,仿佛有无数双无形的眼睛正透过狙击镜紧紧地锁定着自己。这种被监视、被瞄准的感觉实在是糟糕透顶,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完全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

他身上所有的警报系统似乎都在跃跃欲试,随时准备发出尖锐的鸣叫。

林霄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试图通过调整呼吸来平复内心的不安和紧张。

咸腥的海风呼啸着扑面而来,充满了整个鼻腔,那种味道既熟悉又陌生。咸涩的海风不仅刺激着他的鼻子,更使得他的双眼感到干涩难耐。好几次,他都差点忍不住抬起手去揉搓眼睛,但最终还是凭借顽强的意志力硬生生地忍了下来。相反,他装作若无其事地抬起手腕,做出查看时间的动作。

时针指向四点半,秋季的白昼总是如此短暂,夕阳西下,余晖渐暗。

光线越来越微弱,风声也愈发凌厉起来,如同一群咆哮的猛兽在耳边怒吼。林霄臣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感觉到丝丝寒意顺着脊梁骨不断往上蔓延。

“先生,能借个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