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问时间有限，亚伦已经破了警局不少戒，再恋恋不舍，也只能离开。
呼——
等亚伦离开后，虞蓉第一动作是端起玻璃杯喝了一大口冷水，然后才开始整理一下狼狈的自己。
重点在微红的眼睛、微肿的嘴巴、凌乱的头发，以及脸颊的眼泪。
昨晚上直接从酒吧带走，虞蓉觉得自己已经快被酒精淹渍入味了。
现在最想的是泡个温水澡，换一件干净的睡衣，吹干头发，在柔软的大床上好好睡上一觉。
咚咚。
审讯室门被敲响，一个耳熟的声音传来：“你已经很美了，即便你在地上打几个滚，浑身泥巴，也不会影响你的美丽半分。”
“希望你这句话不是单纯讽刺。”
虞蓉抬眸，看见加百利手上拿着一摞的资料走进来，顿时眼睛一亮。
语调也瞬间柔和：“加百利警官，这是法医报告？”
“Yes。”
汤姆辛普森的案子有特殊背景，法医检测不止插了个队，还加了个班。
只是这份资料不是全的，还有一些毒理测试未出来，不过法医凭借多年经验，基本排除中毒这个可能性，查验只是在走程序。
虞蓉盯着资料看了一会儿，闭上眼睛又睁开：“谢谢，非常谢谢。”
老实说，维罗妮卡属于参案人员，加百利申请这个花费多少时间，必须先证明她和汤姆辛普森的死无关。
直到目前为止，局长也只是口头通过。
不过这一套他们不陌生，警务员内部子女犯错时，他们也是这么操作，越大的刑事案件越难。
加百利：“假如你能帮我们找到凶手，也许，上头会给你和我发个奖章。”
相反，假如影响了案件抓捕真凶，或者被人偷到内务省，这可能会是他人生事业上的一大污点。
不过，加百利也没那么在乎，这年头，谁没一两个污点呢，有污点指不定更好混。
“我竭力。”
虞蓉深呼吸一口气，然后接过法医资料。
经常杀过的人都知道，人死后很丑。
更何况汤姆辛普森还是死于他杀，身上大把大把的死后淤痕，尸体肿胀，惨白的脸皮，凸出的眼球，人也跟着变形，照片上的他比犯案剧里的尸体要丑太多。
连资料仿佛都充斥着福尔马林和腐烂尸体的味道，像添了碘伏的杏仁豆腐。
“呕。”虞蓉忍不住干呕，她能够感受到当法医和演法医的完全不同。
“你还好吗？”
加白利挺意外的，眼前的女人并不像他以为的那么游刃有余，她更像是第一次看见和接触尸体。
迈阿密近两年古巴偷渡罪犯太多，有些街道已经成了他们的血拼之地，见几具流浪汉的尸体并不奇怪。
虞蓉一点都不像来自古巴，甚至不像生长于美国，她更像被呵护在温室里好好长大的人。
加百利目光移到她干净的指甲、苍白的脸色、咬出牙印的下唇。
然后便移不开了。
“我没事。”虞蓉扯了扯嘴角，她这话更像是在说服自己，而非回答。
加百利说的，她第一次接触尸体是不对的。
她几乎每一世都见过尸体，前两世是葬礼，上一世杀过人，还和人一起处理过尸体，虽然她只是辅助。
但这事对于和平时代红旗下的人来说，永远也不会习惯，或许这就是温室。
甚至于，资料上的东西让虞蓉回忆起了上一世那些惊悚的噩梦。
她花了很多时间去消化噩梦，甚至有一段时间不敢单独入睡，必须有人陪，开灯已经是常规操作。
如今重蹈覆辙。
这一声“我没事”，和她的表现像是两个人。
加百利一直以为自己是欣上强壮的健美女性，他不算太多的女友警察圈内比较多，还有一位是现在仍然在役的网球运动员。
或者还要加上高知。
但现在的他，看见假装坚强、努力坚强的柔弱女人时，心跳都不是自己的。
或许她是装的。
但承认吧，不管是不是装的，他都已沦陷。
虞蓉正一页一页地比对查阅，突然，听见椅子脚落地的声音。
未抬头便知是谁。
一只手伸过来，包裹住她柔软但冰冷掌心还在冷汗的左手，他的手很温暖。
虞蓉愣了下，但没有拒绝:“谢谢。”
审讯室此时的监控是关上的，但外面值班的俩警察，仍可以通过观察室的单向透视玻璃看见里面。
警察A眼睛惊凸：“金他这是沦陷了？”
“She wins in\/everything that\/she might do。”另一位女警念起了歌词。
这首歌正是虞蓉在酒吧演唱的，当时一个客人录了下来，录口供又拿了出来。
真的很好听。
这首歌的内容，也和维罗妮卡十分贴合，就像这一句歌词里写的，“只要她乐意她可以赢得一切”。
午餐本来也是面包。
但加百利分享了他的午餐，用微波炉热的三明治，三明治味道一般般，但里面夹的火腿不错。
虞蓉猜测：“西班牙的伊比利亚火腿？”
全世界最有名的火腿之一，制作过程不复杂，主要是食材和时间。
西班牙的黑蹄猪因精硕的后腿肉还有薄而窄的黑色蹄子闻名，时间需要2到3年，因此也特别贵。
“bingo！”加百利也是一个混血儿，他母亲是西班牙裔，现也定居西班牙，这是他母亲给他寄的。
又一个维罗妮卡出身温室的证据。
他甚至怀疑她是哪个国家的公主，因为间谍通常不会这样，假如是，这个国家会让全部国家沦陷。
在加百利的强力推荐下，虞蓉中午的食量稍微增加了一点点，但不多。
午餐后继续。
虞蓉只有一天的时间，再恶心再害怕，她也要把它们看完记下。
而这一次，幸运女神站在她这一边，下午一点钟：“I get it。”
她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