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浅的脸更红了,声音如蚊子般小声道:“我……我先回去换身衣服,你自己好好歇着吧。”
她说完朝站起了身来。
“喂!你该不会想反悔吧?”
她已经离开了病房。
看着她那急冲冲的背影,我不禁摇头苦笑了声。
病房里再次安静下来,我看着挂在窗外天边的月亮,又是一阵恍惚。
我的体力也在一点点恢复,拿起手机准备给嫂子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却发现手机已经没电了,难怪这么久一个电话都没有。
就在这时,病房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高跟鞋脚步声。
光听这脚步声,我就知道是谁来了。
等我病房门被打开后,出现在我眼前的,果然是绮罗兰。
只有她,才走得出那种六亲不认的步伐。
她看上去还是那么淡定的样子,好像就没见过她着急时的状态。
永远风轻云淡,永远漠视一切的神态。
她端庄又大方地走进病房,身上穿着一件比较素雅的羊绒大衣。
如果不看她的表情,一定觉得这是一个温柔知性的大姐姐。
事实上她也确实温柔,连说话的声音都是那种能柔进骨头里的腔调。
可义父告诉过我:这样的女人,是最危险的。
看着她,我立刻笑起来:“兰姐亲自来这里看望我,我何德何能啊!”
绮罗兰淡笑着,来到病床旁,神情还是那么漠然的样子。
“你呀!只要还没死,嘴永远都是那么贫!”
“人生本就够难的了,凭啥要每天苦着个脸?”我笑呵呵地回道。
绮罗兰倒也没和我废话,她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后,慢吞吞的开口道:“没想到你跟二哥是这样的结局,我听见这个消息时,还有点不敢相信。”
“兰姐你不相信的是二哥就这么死了?还是我居然从他手中活下来了?”
“都有,”绮罗兰淡然道,“我更没想到的是,你竟然是警方安排的线人。”
我轻笑一声,说道:“所以你不怪我没完成你的任务?”
绮罗兰轻轻耸了下肩膀,有些无所谓地说道:“没什么好怪你的,虽然没查清楚,不过二哥已死,那些背叛红门的人,自然会露出马脚。”
“那你之前给我的承诺?”
绮罗兰没有半点犹豫,道:“同样算数,等你出院吧,我会让人给你送过来。”
她之前已经给了我三十万,说事成之后再给我七十万的尾款,外加那辆价值七十多万的马自达Rx7。
“真有七十万的尾款和那辆车吗?你不骗我?”我满脸惊喜的看着她。
绮罗兰依旧淡定的说道:“我绮罗兰说过的话,就没有不算数过。”
这交易听上去我赚翻了,特别是那辆车,简直就是当年每个男人的梦中情车。
可是,这笔交易还真不是谁都敢做的。
我差点死了啊!
当然了,如果我真没有帮她完成她安排的任务,我也没脸要。
既然她都这么爽快了,我当然也不再犹豫。
对她说道:“兰姐,还麻烦你帮个忙,帮我把手机电充一下。”
绮罗兰也没有多说,拿起我的手机看了一眼,便向病房外喊了一声?
就看见那天在她家里见到的,那个天梯榜常年排行前五的贴身保镖,走了进来。
“兰姐。”保镖站在病房门口处,便恭敬一声。
绮罗兰伸手把手机递给他,就说道:“去找这款手机的充电器,把电充一下。”
那保镖当即点头,拿着我的手机就离开了病房。
等病房门关上后,绮罗兰又才向我问道:“我挺想知道,你是怎么从二哥手里活下来的?还弄死了他?”
“你都听谁说的啊?这些事情目前只有警方知道啊!”
绮罗兰轻笑道:“你觉得我在警署没人吗?”
我愣了一下,这才对她说道:“虎口脱险吧!我也差点死了,可能是我爸妈保佑我,让我大难不死。”
“你的事肯定会在香江大街小巷传遍,很快你就会成为名人了。”
“哎哟!我可不想成什么名人。”
这是实话,毕竟枪打出头鸟。
绮罗兰淡淡道:“需要帮你压下去吗?”
“不了。”
虽然我知道枪打出头鸟的道理,但只有出名了,我才有机会接触更上层的社会。
以我现在的眼界,还不足以让我将生意做大。
我需要一次成名的机会,这是一把双刃剑。
用好了对自己是相当有利的,用不好就是杀自己的刀。
绮罗兰深知这一点,所以她才说要不要帮我压下去,她担心我用不好。
可听我这么说后,她竟有些意外地看着我,说道:“你还真是有点与众不同,想闯一下?”
“不闯一下,那么还留在香江做什么?”
绮罗兰也没有再多说了,只是淡淡笑了笑,她的笑容还是那么温婉。
“行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答应你的东西,等你出院后,有人给你送过来。”
绮罗兰说完就准备离开了。
我急忙叫住她:“兰姐,再聊会儿呗,我正闲着无聊啊!”
“让我陪你聊天,你牌面挺大啊!”
“主要是想等手机电充好,里面有你想要的东西。”
绮罗兰很聪明,听我这么一说,她就明白了。
“你拿到了?”
“等手机电充好,你就知道了。”
绮罗兰这才又坐了下来,说道:“行,那我就再陪你一会儿。”
让她留下来,也不是单纯想让她陪我聊天。
主要是,我想知道一些有关她父亲的事情。
我一直感觉她那天说她父亲的师父,和我义父有关。
太巧了,我不相信天底下有这种巧合。
“兰姐,方便和我聊聊你父亲的事情吗?”我随即开口问道。
绮罗兰眉头微皱,道:“聊他做什么?”
“没啥,”我笑呵呵地说,“主要是上次听你讲你父亲的事情,我特别崇拜你父亲,就想多了解一下。”
“怕不是这样吧?”
绮罗兰这个女人,确实瞒不住她。
我只好半真半假的说道:“果然是什么瞒不住兰姐啊!那我实话实说了,你父亲你的师父,我好像认识。”
绮罗兰的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显然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继续说。”
我不敢和绮罗兰说实话,确实也不清楚她真正的意图。
要是连累了义父,我就闯大祸了。
所以,我只好拐了个弯,对她说道:“我之前坐牢时,听几个小子提过一个香江来的死刑犯,也是姓叶。”
“叫什么名字?”绮罗兰随即又问。
说实话,义父的真名我还真的不清楚。
因为他从来没跟我说过,我也从来没有问过。
知道他姓叶,还是在我出狱前不久他才告诉我的。
我立刻摇头:“那就不知道,我也没接触过啊?”
“你们一个监区的吗?”绮罗兰果然很感兴趣。
“不是,我都没见过,肯定不是了,就是听几个人说过这事儿,听说这人功夫了得,所以我就一下子联想到了你上次跟我说过的事情。”
绮罗兰依旧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
半晌后,终于向我问道:“还记得是谁提的吗?”
“我们在那里面都不用名字的,都是狱号,叫什么名字我也不知道,但我还记得他们,应该也快出狱了。”
“找到他们,第一时间和我联系。”
我急忙又问道:“兰姐,可以跟我说说他叫什么名字吗?到时候我也好问清楚。”
绮罗兰却淡淡地说:“你不需要知道这些,把你说的那些可能知道的人找到就行了,我亲自问他们。”
绮罗兰不说,我也没办法再继续问她了。
她让我去找的那些人,我也找不到,因为是我胡说八道的。
不过我倒是觉得我有必要再回一趟渝州了,去见一见义父,向他了解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