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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历史军事 > 侍炎 > 第113章 城防军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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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婶儿现在联想到杨勉的长相妖孽,又为老百姓建水车造福一方,现在又在江都杀死那么多人。好事、坏事他都干了,难道这个杨勉还真是某位神仙下凡,现在时间到了,老天爷要收他回天庭了?如此想着,才有了那是杨勉的命这一说。

“娘,我觉得二蛋干不出布告上所写的那些事。他平常虽然浑蛋,但在大是大非上从不含糊。那舂米工坊刚造出来就送给我们家了,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还有那鞭炮,我求了他好多次教我,他却说,就是打死他都不会教的,说那东西太危险。”平常浑蛋的大壮,现在终于肯为杨勉说好话了。也许这就是在一起时,彼此为恶,分开后才感受他的好。

“娘,二蛋哥前段时间还说要教会我和哥哥酿酒,也不知道他那时是不是有什么不好预感,才那样说的。”小娟用那还带着嘶哑的哭音,用蚊子般的声音说道。

小娟此话一出,满屋更静,只能听见那低沉的呼吸声。良久之后,李婶儿再度开口说道:“哎,这是他的命,也是我们这一家子的命。那二蛋自他出生以来,先是克死亲娘。后来和一帮混账东西在一起,从不干人事。等他老子死了,更是变本加厉,变得越发的无法无天。自他去年被驴踢了以后,人变好了、也变能干了,这……”李婶儿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李保根,见他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能又接着说道:“你们想过没有,世上哪有像他那样的人?还有那张脸,比女人还好看,你们又在哪里见过这样的男子?这种人就不是人!我以前听王家庄王师娘说过,像杨勉这样的人,是天上的神仙犯了事,被罚下人间来吃苦的,等他的苦吃完了,老天爷就会派神仙来把他接回天上的……”

“你放屁,要你这么说,那二蛋这次是活不了啦?要被接上天啦?”多年妻管严的李保根终于在这一刻,被他老妻的话激得忍不住了,直接用开骂的方式打断了李婶儿的唯心论。李保根骂过之后,用手在胸口不停的上下抚摸着,用以抚平因激动而导致的气血翻涌。

“是我放屁!你以为我不想着二蛋好?你以为我是一个恶毒女人?就以二蛋那长相!他以前干的那些事!后来被驴踢了就变好了?变能干了?你那么蠢,明天也去给那驴踢上几脚试试?我就不信你没有听过刚才那说法?”

“好了!好了!爹娘,现在是考虑二蛋的事该怎么办,你们就不要为一点小事吵起来。”大壮见他娘发飙,忙劝解着不要再吵了。

“哎,这该怎么办哦!”李保根说完,又是一巴掌拍在腿上。

遇上这样的事,对于李保根一家来说,能怎么办?凉拌!能解决这件事的,目前在江都的只有一人——世瑶公主。

———

驾驾,啪啪……整齐的脚步声自城门口处传进城来。骑在马上的将领腰中挂着长剑,一柄长槊握在手中,槊尖斜斜指向地面,远远的就能感受到他那浓浓的杀气。身着黑色皮甲的士兵,佩着腰刀,手持着长枪,在这马上将领的带领,整齐的朝着江都城内而去。

“老胡,今天这是怎么了?昨日那胡家四公子被杀,今日这城防军就进城了,他们不是没有皇命,不得入城吗?”街道边的杂货铺东家老谢,问他身边和他一样看着城防军进城的米店东家老胡。

“这就不知道了,应该是那胡家有这般大的权力,才能调动城外的城防军来搜那伙匪人。你们可知道那胡济民的哥哥在京城做大官?”绸缎铺东家老陈不等老胡说话,就抢着说出了他心里对胡家的理解。

“嗤嗤……老陈,说你平常不着调也就罢了,今天怎么还说出这般傻话呢?今日还好,只有我和谢听见,笑也就笑了。你以后在其他人面前,可千万别犯这等傻了,否则也就太丢脸了!哈哈……”老胡一脸戏谑的调戏完老陈,又才正儿八经的说道:“这胡家是不可能调得动城防军的。这城防军入城,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奉皇命入城公干,以我的见解,肯定是与胡家无关;二是:城里来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下令调城防军入护卫安全。”

那老谢老陈听了,思索片刻后,一齐点点头,都认可了老胡的说法。这个米商老胡,在这一片来说,也是一个见多识广的人物了。这个人有个最大的毛病,就是爱抓别人的口误,一旦被他抓着,那就等着被他可劲儿的损吧!被损者,往往在被他损了以后,还不好恶言相向,因为这老胡损人损得确实有道理。

老胡不愧是卖米的,确实会损人利己,现在至少在嘴上占了便宜。

这老陈也有些死心眼,刚才他说是胡家有那么大的权力,来调动城防军。因他这种说法,还被那老胡给损了一顿,可现在老胡也没有具体说出来为什么不是胡家调的。在老陈的认知里,以胡家的深厚底蕴加之在京中的权势,应该是可以调动城防军的。他想到这里,忍不住又问道:“老胡,你损我也就罢了,算你说得有理。可最终你也没有说出这城防军进城为什么与胡家无关来?”

啪啪……

城防军的脚步声不止,一长队黑色的身影,带着充满杀意的眼神,令人不敢直视。离得近了人,不自觉的后退避让。

老胡看着从身边朝着城中行进的军人,面露尊敬之色,等到这队军人全部从身边走过时,才用带着鄙视眼神微微笑着对一旁有些发呆的老陈说道:“老陈,你看刚才这支军队的军威如何?”

“堂堂江都城防军,当然是这等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的样子。”

“不错不错,看来你还有几分眼光。那你觉得胡家有这个资格调动这样的军队吗?就说京中那个胡济财,也不过是个正四品而已,京中超品大员都不知凡几,这些超品大员都没有资格调动一城守军,何况是一个京中多如狗的四品官员?”

老陈还是有些不服气,梗着脖子继续问道:“那你说,这天下哪有这么凑巧的事,胡家昨日幼子被杀,今日城防军就进城了?”

在一旁看热闹的老谢忍不住也插话说道:“老胡,我看老陈所言还是有几分道理的。你说那张知府调不动城防军,我能理解,可你也要明白,这江都真正的土皇帝是谁……胡济民!还有你所说的有了不得的大人物到江都了,现在想起来更不可能,如果真有大人物来,那江都城里早就要洒扫大街,准备一应接待事宜?可这些事有吗?”

老胡听了老谢这话,也觉得甚是有理。他又不想因刚才所言:胡家没有这个能力调动城防军而反口,如果现在反口,那岂不是打自己的嘴巴吗?

思来想去应对之策,他家是祖传的粮商。至从去年李家庄那舂米工坊开起来后,他就是那工坊的常客了。这一来二去,对于李家庄和杨勉的情况不说是了如指掌,但也掌握了个七七八八。如今这胡新国之死,又事涉杨勉,这其中的因果关系他是不清楚。那这次城防军进城,是不是真的与这件事有关?对于胡家能调动城防军进城抓人这事,打死他也不相信,因为在炎朝开国之初,朝廷布告中写得清楚明白——非皇命,城防军不得入城。

这次城防军入城的时间与胡家之事又是如此巧合,要说和胡家案子无关,老胡都觉得这种说法是自欺斯人。既然与胡家案有关,那又是谁调的?

老胡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但他还是说道:“这兵肯定不是胡家能调的,进城所为何事,除了前面所说江都来了了不得的大人物之外,应该是为了那个杨勉来的。”

“杨勉???”

“杨勉???”

老谢、老陈异口同声问出。杨勉在江都也算是小有名声,老谢、老陈这样的商人早有耳闻,如今又事涉胡家案中,如今没有几个江都人不知其大名了。如果他以前是以文出名,想必他家里整天都是门庭若市。因他是靠奇技淫巧出名,故来访者廖廖——手艺人在这个时代是低贱行业。

老胡从二人脸上看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他也觉得这个说法太扯犊子了,但话以说出口,也只能是死鸭子——嘴硬了。犹自硬气的说道:“怎么?瞧不上手艺人?你们知道那水车帮了村民们多大的忙?你们知道那水车有多赚钱?没见识,走了,去看店了!”

老胡说完,转身进店了。他今天所言,不管他是以见多识广的经验总结出的;还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瞎猜上的。他还真说准了!

———

奎星阁酒楼,世瑶公主临时驻地。

下午申时末。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人陆陆续续的回到奎星阁酒楼里,消息也一条条的汇总到一起。酒店二楼大厅里,由四张方形餐桌拼凑起的大桌子上,摆满了写着各种消息的纸张,和由这些消息分析出来的各种信息纸条。

两名年约五旬的清瘦男子,一名男子拿着一张纸条看了看后,又转交给另一人,等对方看完后,才对视一眼,读懂对方眼中意思后,才各自在面前的纸条上写了下来。这种心照不宣的工作方式,或许只有桌前这二人才会这么干。这二人皆是江都城防将军胡破虏的门客,名气不大,但能力很强。此二人在一起同事好些年了,在这些年里,两人在公事上互相别苗头,谁也不服谁。时日一久,这种心照不宣的工作方式也就出现了。

如今他二人被世瑶公主征用了。

世瑶公主端坐在书房椅子上,看着客厅里心照不宣两谋士递进来的信息。信息量很多:胡家这些年来在江都做的不法事;胡家和江都官员勾结的不法事;自她离开江都后,杨勉的所做所为,特别是和异性结交这方面等等。

从这些信息来看,如果胡家、官府官员的不法事被查实一条,相信够胡家和江都官场上那些官老爷们喝一壶的。如果杨勉和纪无双、谢文姬之间的苟且事被查实,想必到时候也够他喝上几壶的。

女人一旦对某事认真起来,后果真的很可怕。江都城防军明面上入城护卫公主安全的一营官兵,在众目睽睽之下入城了。但还有脱下军服隐于暗处的一营官兵也以入城了,因为世瑶公主全身心都扑在了这件案子上,想要了解这件案子的真相,想要把杨勉从土匪窝里拉出来!

蹬蹬的脚步声传来,婢女春蔓进了书房,对着世瑶公主说道:“公主,胡将军求见。”

“快请进来。”

候在书房外的胡破虏听了,忙走进房内,抱拳行礼:“公主,按你的指示,城外追踪的人已派出,如你所吩咐,尽量搜查官道附近的偏远山村。另,城内明暗两队人马皆以安排好,就等公主下令!”

“胡将军,着你速速派人去胡府……”

世瑶公主看着手上探查回来的信息纸条,一边对胡破虏下了对胡府拿人的第一道命令。

“未将遵命!”

胡府,胡济民昏昏沉沉的睡了一个多时辰便醒了。因心痛胡新国的死,心忧杨勉等人有没有抓住,醒来后再无睡意,叫来下人把他抱上软榻来到书房里,又和一众门客商议后续处理事宜。

“家主,你一宿没睡,当多休息休息,身体要紧啊!四公子的身后事,我的当尽心办好!”吴先生把一杯参汤放在软榻一侧的茶几上,面带忧色的劝道。

胡济民喝了几口参汤后,脸上出现一种病态的红晕,轻摆了摆手,对着吴先生等房内一众门客说道:“哎,值此紧要关头,哪里还睡得着。我儿胡新国以逝,逝者以逝,自当节哀。不是老夫娇情,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感受,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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