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不对……”司马鹤从院子外面跑进来才想起自家大哥虚脱的昏迷不醒了。
“大喊大叫的干什么?”沈念安本来就在院子里晒太阳,没好气的看向了司马鹤。
“大哥醒了?捂着眼睛干什么?”
司马鹤毕竟年轻,不明白与人相处需要合适的分寸,一把就扒拉开了沈念安的手。
“咦?大哥你这是咋了,你是不是调戏人家……”司马鹤看着乌眼青的沈念安,又看了看旁边的聂清黎,到底没敢说完。
“别胡说,我可是正经人……”
“对,我大哥是正经人,也不知道谁上次带我去偷看……,对了大哥,你看贺兰姑娘怎么样?”司马鹤贼眉鼠眼的笑道。
“你滚蛋,你都看过了你问我怎么样?再说你大哥都差点没命了,你就问这个?”
“对啊,大哥,你怎么醒了啊?”
“司马鹤你给我滚一边去,没你这个兄弟。我醒过来你很失望呗?”沈念安气道。
“不是,我是问怎么晕过去了?”
“我哪里知道啊……”沈念安确实不知道怎么回事情。原来他也没有过这种情况,毕竟和南知也隔空胡来都完全没影响。
难道是离姜念卿太远的原因?可他当时也就心里想了一下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或者就是给姜南溪弄的场面太复杂了?
不过想想也正常,什么事情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如果完全没有损耗才是见鬼了。
关键是这鬼能力也不知道怎么磨炼,除了急眼了之外好像就只能搞些花里胡哨的?
“那你这眼睛呢,被谁打的?”
“被一个女流氓打的。司马鹤我告诉你,千万别被有些人的表象骗了,看起来贤良淑德,实际上……”沈念安有苦难言。
“噗!”聂清黎笑的花枝乱颤。
“夫君说谁呢?”姜南溪带着青柠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行走之间云卷云舒。正是贤良淑德本德。
“我这不是教导司马鹤学习男德呢么,这小子一脑门子歪门邪道,总想带坏我!”
(⊙?⊙)司马鹤完全惊呆了,大哥,你怎么能这么怂啊?而且我学的哪门子男德?
姜南溪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了,越来越发现她这个夫君在私下里有着与人前冷静沉着截然相反的另一面,更加生动有趣。
昨天晚上睡梦中的姜南溪被沈念安的龙爪手猛然惊醒,慌忙之下早忘记了身边的人是自己丈夫,所以干脆利索的出了手。
但出手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妻子打丈夫?这样的后果让姜南溪直接傻了。
她没想做个悍妇,沈念安估计也接受不了这样的妻子。她甚至想到了最坏的后果。
但丈夫在一声哀嚎之后委委屈屈的跟孩子似的,让一场有可能的风暴化解于无形。反倒是让夫妻之间有了一丝别样的情趣。
这个男人有着明显的两面,在外果决凌厉、智珠在握。在内却像个孩子,就比如眼下,和司马鹤就是一对互相坑的兄弟。
“司马鹤,你这次又想看谁?”姜南溪也很给丈夫面子,就凌厉的看向了司马鹤。
“嫂嫂,我冤枉啊,上次明明是大哥带我看的,而且事情你们也知道,肯定不能算……”打算硬气的司马鹤一秒钟变怂。
不得不说虽然姜南溪面带微笑,但一副清冷的长相和逆天外貌,确实压迫感十足。尤其是大哥先怂了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司马鹤,你大早上就这么栽赃你好大哥?你还有没有点正事啊?”沈念安气道。
“正事?对啊,我不是看你醒过来就忘掉了么。大哥,探马来报吐蕃的援兵已经到了大渡河南岸了,恐怕这几天就……”
“也是时候了,这些天他们小打小闹的也不进攻也不退兵,我就料到有援兵来。”
“对啊大哥,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那个死太监梁素都去长安一个多月了,朝廷怎么还没有派人来?”司马鹤奇怪道。
沈念安原计划相持半个月练练兵。但无论是吐蕃还是朝廷,给他的时间都很充裕。
如果说吐蕃是没想到此战能这么顺当,所以需要调兵遣将一举拿下剑南。那远在长安的圣人和朝臣的态度就耐人寻味了。
“你想让他们派谁来?”沈念安笑道。
“新的总督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剑南是大哥的,这操蛋的朝廷真不负责任!”
“如果能派过来早就派过来了,现在没有来,那就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人来了……”
“为啥啊,难道朝廷让大哥当总督?”
“看来夫君的一腔热血,有人非但不领情,还记恨上了……”姜南溪脸上满是寒霜。
虽然沈念安极力辩解,但姜南溪不信自己一家就因为一个意外接二连三的亡故了。
狡兔死走狗烹再是正常不过,皇帝在整个事情里面干净不了,可公主又养她一生。这样的痛苦几乎无时无刻的折磨着她。
现在丈夫似乎也在面临着同样的状况。姜南溪一时也搞不清楚自己的想法。是想让矛盾激化还是仅仅气愤于朝廷的不公。
“我决定接手的那一天,这样的结果就已经预料到了。而且夫人说错了,我的一腔热血不是对朝廷,而是对这片土地!”
前世卷的太累,如果可能这辈子他只想就这么闲散的荒废过去。反正软饭很好吃。
去特么的什么意义!人活一世跟一只蚂蚁,一只老虎并没有什么本质不同。活着就是活着,哪有那么多自我粉饰的意义。
所以他并不愿意看到这片土地上到处都是战乱和饥荒,他也不需要谁来承他的情。他只想让这样平淡而安宁的日子细水长流。
如果有一点感情因素的话,那就是姜念卿。他不能惹出乱子就不管不顾的离开了。
“大哥,难道这个狗朝廷怀疑你?那也不对啊,如果那样不就更应该派人来么?”
“我现在能掌控剑南,虽然有梁素和上官云峥等京官的原因,但主要还是我自觉得不能不管不顾。但却让朝堂很尴尬!”
“在这个世道,女人可让权力不可让。虽然我只是帮忙,但在圣人和朝臣那里却是禁忌。其实从他们的角度不难理解!”
“我心里本就没什么规矩,身边又聚集了你们这些顶尖人物。现在更是无旨查办总督,自封为大都督。他们能不怀疑?”
“现在他们不派人来这里就是做出的姿态,这样的选择对他们来说最为有利。”
“你们想想,如果朝廷现在派下来一个总督,剑南的局面谁说了算?万一他们以为会逼急我呢?那样真就是内忧外患。”
“相反,他们现在不派人下来就可以坐山观虎斗。如果我胜了并且知进退,那就是皆大欢喜。事后无非是褒奖一番……”
“可如果我要是不知进退或者直接败了,那就是完完全全的乱臣贼子,占不了一点道义。那时候我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所以他们现在的策略应该就是不承认也不否认,就等这场战事结束再做选择!”
沈念安也知道,这件事情要换成别人早就被抓捕了,哪怕他和姜念卿有关系也没用。朝廷无非是忌惮他现在手里的实力。
当然沈念安也不相信圣人没有手段,毕竟派下来的一个太监都是高手。现在不撕破脸,只不过是因为付出的代价太高了。
“这些狗贼也太是可恶了,大哥劳心劳力的抵御吐蕃,他们还这么多脏心眼子?”
司马鹤哪能想到就这么一个简单的事情竟然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一时满脸戾气。
沈念安笑了笑没说话,无非都是人之常情。就是自己在那个位置上也会怀疑。任哪个皇帝也无法接受一个无法无天的人。
好在有一身依仗在,我不管你怎么想,只想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不服来砍我啊?
日子在紧张忙碌中又过了三四天,沈念安在一个飘雪的早晨接到了吐蕃人大举进攻的消息。剑南的局势来到了关键一刻。
沈念安站在峨眉山顶极目远眺,雾气朦胧的夹江平原上似乎正在酝酿着血雨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