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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日老爷就要启程赴任前往淮州。

包袱行李已经准备齐全,今日张氏难得清闲下来,难得有兴致点了几个孩子并老爷爱吃的菜,叫小厨房预备着晚饭。

日头渐渐西沉,窗外寒风呼啸。屋内烧了炕又点了火盆,暖意融融熏得张氏昏昏欲睡。

听见门帘的声响,张氏张开眼睛看向来人“何事?“

“夫人,外面又飘雪珠子了。“常嬷嬷走上前”方才前院的小厮来禀说老爷今晚有应酬,就不回来用晚饭了。“

张氏点点头,叮嘱了几句准备好老爷用的的披风、手炉就让下人们准备摆饭。自从吏部的任职文书下来后,老爷几乎日日都有官场上的应酬,连张氏也收到了好几张帖子,都被她以身子不适畏寒统统拒掉了。

酉时初吃饭,酉时末张氏就让丫鬟把少爷小姐带了下去。接连忙了数日一旦松散下来就格外疲乏,翻山倒海袭来的困意让张氏难以招架,只好单手支头坐在梳妆镜前,银禾动作又轻又快,不一会儿就拆掉了发髻,正一下一下的给她通头。

昏昏欲睡间,由远及近传来一道杂乱的脚步声,张氏睁开双目看向门口。

常嬷嬷领着姜嬷嬷从外面走了进来。张氏上前扶起姜奶妈“嬷嬷不必多礼。“姜嬷嬷是老爷的

奶母,为人忠厚,张氏也很敬重。

姜嬷嬷就着夫人的手站直了身子,面露难色“老奴知道本不该这么晚打扰夫人。只是——“姜嬷嬷有些难以启齿。

张氏看着姜嬷嬷的脸色,心里大致有了猜测“嬷嬷但说无妨,可是老爷那边的事。“

姜嬷嬷缓缓点头,叹了一口气“令从喝的醉醺醺的被竹生扶了回来,后头——紧跟着一位姑娘。竹笙说是今晚的东家硬生生塞给老爷的,姑娘跟的紧,老奴不知该如何处置,不得已只好来打扰夫人。“

张氏神色不变,笑着安慰老人“嬷嬷不必忧心,我记得前院的西厢还有一间空置的房屋,今晚不如先将她安置在此处,等明日老爷醒来后问清缘由再做打算。“

姜嬷嬷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想起那姑娘的模样忍不住道“令从的癖好我心里一清二楚,那丫头样貌虽然生的好但断断入不了他的眼。“老人十分笃定。

张氏想起了还在闭门思过的姚姨娘,脸上笑容带了几分真心实意,亲自带人将老人送到院门口,嘱托常嬷嬷亲自送嬷嬷回去,直到一行人转过一道门看不见身影,张氏才扶着银禾的手回了屋子。

常嬷嬷戌时又过了盏茶时间才回来。

“如何?“张氏毫无困意坐在床榻之上。

常嬷嬷先说了几句老爷,这才开始说姜嬷嬷提到的那位姑娘,忧心忡忡“姓袁名草花,扬州人,因家里遭了灾又有几分姿色,就被家里高价卖给了专做调弄女孩供老爷们取乐生意的婆子,说是十八岁但身形瘦小,一步三喘,说话也细声细气倒像是只有十四五岁的模样。“

张氏闻言笑了 “好了,我知道了。“

常嬷嬷见自家夫人似乎毫不在意的模样有些不解“夫人,这丫头委实如姜嬷嬷所说生的十分美貌“细眉樱桃嘴削肩细腰瓜子脸,一双眼睛水灵灵的好像会说话一样。

张氏打了个哈欠,银禾冲常嬷嬷使了个眼色,常嬷嬷只好带着满腹的疑问退下。

张氏看着堂下跪着的女子,一副柔弱无骨我见犹怜的模样,举手抬足之间都是被人精心调教出来的风流情态。

昨晚做东的正是京都顶流勋贵的定远伯府的二爷赵方,赵二爷是已故的定远伯庶出子,性格直爽交际广泛,如今的定远伯赵端是他嫡亲的哥哥,二人关系十分和谐,据说赵端袭爵之后第一次上书就是给他弟弟请封了四品通议大夫。赵二爷还有一层身份,就是赵贵妃的亲弟弟。

“此女年十八,是赵通议门客孝敬上来的小婢,通议夫人甚是不喜屡屡为难,于是——“陆二爷叹气这叫什么事”任凭夫人处置。”说罢就出门去了。

将情况了解大致了解清楚,张氏心中已经有了章程。

“抬起头来。”听见夫人发话,袁草花缓缓抬起头,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嵌着一双极为灵动的双目,眉尖微蹙似有无限愁绪。

张氏轻咳一声,放缓声音“今日你既然到了我们府中,前尘往事皆应忘记不可再提。“

袁草花身躯微微一震,脸上现出茫然之色,眼前的主母与以前不大相同,想起之前的生活,她毫不犹豫点点头,带了一点憨气。

拿帕子压了压嘴角,张氏接着道“后头靠近小花园的地方还有一处小院子叫红枫园,边上的迎春院住着姨娘姚氏,你若闲了也可去她那处坐坐。

将一应事物安排妥当,张氏就让人带她下去安置。

陆二老爷在外面逛了一天,虽今日无人请客,他也挨到傍晚才回府。状似随意的问了奶娘府里可还好。

姜嬷嬷在他身边服侍了将近二十年岂会不知他的心思,将他推进房内更衣苦口婆心道“夫人最是妥帖周全的,早就料理好了,按着姑娘的份例安置在了红枫园。你倒好家里儿子女儿都快有一只手了,又从外面带了个小的回来,净叫别人看笑话。”

二老爷尴尬的看向奶母“也是别人硬塞过来,我也没得法子,以后断不会这样了。”陆二老爷在官场浸淫多年,知道有些大人私下里喜欢将家里的妾室互相赠送,这种靡烂之风陆二老爷深为不齿,只昨天那个是赵贵妃的亲弟他硬要塞过来,他不好拒绝。

深深叹了口气,二老爷捏了捏袖在手里的东西,走进正院。夫人正在同侍女说话,蓉姐儿、回哥儿带着芸姐儿坐在南窗的炕上认字儿,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

“夫人”二老爷走过去当着下人的面儿,给妻子深深行了一礼。

“哎呀,老爷这是做什么。”张氏惊讶的站起身过去将他扶起,又挥退室内其余人。

“给夫人添麻烦了。”二老爷脸颊发烫“实在是难以推辞,家中儿女已足够,不若将她养个几年找个人家嫁了吧。”说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匣子放到桌上。

打开匣子只见其中躺着一只极冰极透通身紫色的圆条玉镯,饶是见惯了好东西的张氏也爱不释手,近几日萦绕于胸的郁气一扫而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