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发现向来强大且沉稳的盛淮翊,居然还有这种小弱点,黎棠居然莫名生出点兴奋来。
于是就像是仿佛发现了新大陆般,她瞬间找到了全新的乐趣。之后只要一瞥见虫子的身影,便会兴致勃勃地用树枝轻轻挑起来,而后很是恶趣味地递到男人面前,试图吓唬他。
盛淮翊:“。”
实际上,他倒也不是真的害怕蜘蛛,主要是顾虑到蜘蛛可能带有毒性,万一不小心伤到黎棠,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当然,不可否认的是,他对这种从未接触过的虫子,内心深处确实隐隐有些厌恶之感。
可见到黎棠那心里冒坏水、眉飞色舞的表情,他还是很配合地故意装出迟疑的模样,只为逗她开心。
就好像是在逗弄一只明明很弱小,却努力竖起耳朵假装凶猛的小白兔一样,仅仅是稍作伪装,就能把她逗得如此开心,又何乐而不为呢?
他是真的爱极了黎棠这副模样。
若是早知道好好出来玩一趟,就能让她如此生气勃勃,自己真应该推掉工作,专心致志地陪着她。
两人就这么一边相互玩闹,一边有条不紊地忙碌着,竟然丝毫不觉得疲惫。不知不觉间,还没到半个小时,需要完成的任务就已经接近尾声了。
就在这时,黎棠抹了把额头的汗,突然意识到什么,扭头朝外面望去——
似乎有些不对劲啊,外面的其他人怎么这么安静,一直都没有发出声音?
——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
黎棠光顾着捉弄盛淮翊了,却将那边还有个“活祖宗”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要知道,只要有路柳笛在的地方,不出十分钟准得吵起来,可这会儿都过去半个小时了,外面居然还那么安静,这可不对劲,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但这个想法也就在心里一闪而过,黎棠还是装作不知道的模样,跟盛淮翊对视了眼,还是一本正经地继续干着手里的活。
虽然听她们吵架是挺意思的,但如果会为此耽误时间,那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吧。
黎棠一向心灵手巧,于是在盛淮翊专注于清理树枝上多余的枝杈,努力使每一根树枝都契合搭建庇护所的标准时,她也没闲着,手脚麻利地在周围寻找可用的藤蔓。
只见她纤细的手指在藤蔓间轻快地穿梭,很快就把这些藤蔓编织成了一根根坚韧的麻绳。随着她的动作,麻绳逐渐有了模样,每个绳结都被系得紧实又牢固。
现在万事俱备,只等把砍好的树枝都集中起来,就能用麻绳把它们顺利拖回营地了。
【哇塞,棠姐也太深藏不露了吧!之前看她附和路柳笛,我还真以为她对野外生存不太在行呢,没想到居然如此得心应手!】
【不是,谁来教教我,姐姐到底怎么弄的啊?感觉她就随便摆弄了几下,好像就只是眼睛一眨的工夫,那麻绳就跟变戏法似的突然就成型了??】
【大概就是脑子在说:我学会了。手却回应:不,你根本没学会(狗头)】
【啊啊啊姐姐怕不是有魔法吧?这双手哪是普通的手啊,分明就是能变魔术的手!】
此时地上那堆树枝,已经被捆扎成了特别粗大的一捆,粗略估算一下,重量肯定不轻。然而盛淮翊只是用麻绳将它们系牢,随后便若无其事地在地上拖着前行,就好像他拖拽的不是沉重的树枝,只是个什么轻巧的小物件一样。
也就是在这时,黎棠才真切体会到男人的力气究竟有多惊人。
只见他的步伐依旧沉稳而有力,手臂在稍微用力的时候,肌肉线条特别明显,整个过程都显得很是轻松,竟没有丝毫的勉强与费力之感。
甚至当黎棠有点好奇地直接坐到那捆树枝上面时,盛淮翊也就是稍微停顿了一下,短暂地调整了自己的发力方式,随后便继续稳步向前。
从他那镇定自若的表情能看出来,只是比刚才多花了一点点力气而已,想来离那种很吃力的状态还差得远。
黎棠忍不住脱口而出地感慨:“你身体也太好了吧……好厉害啊。”
说起来,在原书的设定里,男主与反派之间可是有过惊心动魄、异常激烈的肉搏对战情节的。
那楚毅的抗击打能力究竟得有多强啊……竟然能硬生生接下盛淮翊刚猛强劲的拳头。
怪不得在故事里他总是难以被彻底打倒,看来也并不是因为剧情方面的刻意安排,又或者是男主光环带来的庇佑,纯粹就是他自身仿佛像小强似的,在这方面有着超强的天赋吧。
不知道黎棠已经想到哪里,盛淮翊拖着树枝跟她不紧不慢地前行着,突然轻笑着反问:“我身体好不好,棠棠难道不知道吗?”
黎棠:?
若是以往,她肯定要害羞不好意思,但经过昨晚某人的落荒而逃,倒真让她增添了些许胆气。
于是她唇角微微一翘,故意拖长语调慢吞吞地道:“那我可真不清楚呢,毕竟也没试过啊。”
谁让某些人是个很传统的男人呢,对吧?
盛淮翊脚步一顿,微微侧身凝视过来时,那双深邃幽黑的眼眸中果然掠过一抹灼热的火光。
黎棠却挑衅似的扬了扬下巴,笑得很甜。
【???等等,这是我能听的吗(害羞捂眼睛)】
【这波互撩简直绝了,我必须给满昏啊啊啊!甜到心坎里,让人忍不住露出姨母笑,这种感觉谁能体会啊!!】
【草草草,棠棠的胆子也太大了吧,竟然敢这么调侃盛总!所以盛总这表情,是不是在琢磨着要怎么“收拾”棠棠呢(狗头)】
【没有试过……诶嘿嘿,真的吗?我不信!除非你们今晚就给我来点实际行动!!】
【算听响,顺便脑补一万字小黄文(口水)】
【前面的,赶紧把文交出来,不然不放过你!!】
等他俩回到原先的营地之后,果不其然,眼前是一片混乱的景象。
只见陈梅带着刘倩正热火朝天地搭建土灶台,熊琴琴则全神贯注地清洗着宽大的树叶,除此之外,其他人简直乱成了一团糟。
那三位前辈暂且不提,毕竟他们确实在专心钻研如何设置机关以捕获野味,也算是在踏踏实实地做事。
然而再看年轻人这一组,竟没有一个人是在好好地做正事的。
金乐正撅着屁股翻石头挖泥鳅,看那架势是打算用泥鳅当作钓饵;李文林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劝慰着路柳笛,路柳笛则在对着上官琪哭得梨花带雨,而上官琪也同样没闲着,正气势汹汹地指着路柳笛的鼻子骂骂咧咧。
只能说好一个堪称完美的“吵架闭环”,简直是啼笑皆非。
黎棠:“。”
她无语又好笑地揉了揉太阳穴,还是好心出声问道:“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又突然吵起来了?”
上官琪在黎棠面前,自然要比在前辈们面前放松自在许多,也显得更为自然,一有事情便会毫不犹豫地跟她说。
于是这会儿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顿时就拉着黎棠委屈地道:“棠姐你来得正好,顺便给我评评理啊!我刚刚好不容易才抓到了一只鸡,本都打算宰了它了,结果路柳笛却非说这只鸡太过可怜,居然直接给放走了,你说离不离谱?!”
黎棠:?
她有些茫然,却欲言又止。
虽然但是,这确实像是路柳笛会做出来的事情啊,居然一点都不惊讶。
黎棠神情微妙地看向路柳笛:“真是这样?那你当时在想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路柳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只抽抽噎噎地回道:“可是,她当时要杀鸡啊……棠姐你不知道,那只鸡真的特别乖,被抓的时候都不怎么挣扎,若是就那么直接将它杀死,该有多可怜啊……”
原来,当时就在上官琪正一手抓着鸡一手握着刀,准备动手杀鸡的时候,路柳笛却突然跟个勇士似的,竟然猛地冲过来阻拦住了她。
要不是上官琪反应够快,及时把刀甩了出去,说不定就伤到路柳笛了。
而一旁的李文林,则为了保护路柳笛不小心被甩出去的刀误伤了,好在只是划破了手臂一点表皮,出了点血,要是伤口再深一点,恐怕又得去医院处理了。
黎棠:“。”
她这会儿是真无话可说了,毕竟路柳笛这事做得是真挺有病的。平时再抽象,也不至于这么颠吧?
但又不能直接在镜头前骂她傻逼,只能微笑着点点头,机智地转移了话题:“不想吃鸡的话,那你们想吃鱼吗?”
见路柳笛点了点头,黎棠如获大赦,赶紧拉着盛淮翊远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算了,他们还是赶紧把庇护所建好,然后去抓鱼吧。
实在是招惹不起这种人。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救命啊!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棠姐这副快蚌埠住了的表情!真的好好笑,一向阴阳怪气毒舌的棠姐在这档节目里,是真的遇到了对手啊!(心疼点蜡)】
【毕竟玩抽象的人根本听不懂阴阳怪气,还特理直气壮不要脸是吧(狗头)】
【@奚诗瞳@奚诗瞳@奚诗瞳 突然就有点想念奚大小姐了呢。看了这节目后,谁要是还敢说我们奚老师没脑子,跟棠姐关系不好,我第一个站出来表示反对!!】
【夺笋呐,就算把奚大小姐放到这里来,她都得称得上一句高情商!】
【话说回来,怎么总感觉棠姐那微笑的模样,更像是在心里默默骂路柳笛是个二百五?难道是我的错觉?】
【能不骂吗?棠姐好不容易砍完树,累得够呛回来,结果一瞅见哭哭啼啼的路柳笛,那一瞬间估计都觉得天要塌了,恨不得立马喊救命吧!路柳笛就找骂欠骂!】
【u1s1,姐姐姐夫这情绪管理能力简直绝了,说走就走,那叫一个洒脱,一点都不纠结内耗的,实在是佩服。】
【说白了我白说了,姐姐姐夫就是太过于冷静理智了,导致节目里都没什么特别劲爆的冲突情节,热度才全被路柳笛那个“颠婆”给抢走了。】
【其实也没什么啦……热度低点就低点呗,咱们这些真爱粉自己圈地自萌也挺好的。要是真因为热度高引来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人,那才麻烦呢。】
庇护所的搭建进展顺利得出人意料。
鉴于团队里有几位高个子的男性成员,黎棠极为大方地特意多筑起一圈墙体,充分考虑到了大家的居住空间与舒适度。
她手法娴熟地为庇护所盖上圆锥形状的房顶,随后又悉心铺好树枝与绿叶。既增添了庇护所的隐蔽性,又看起来有一种浑然天成的自然美感。
一番用心打造后,整个庇护所颇具规模,看上去有模有样,还真像那么回事。
“唔,看来我还是很厉害嘛,真是宝刀未老。”
黎棠美滋滋地欣赏着自己的得意之作,而后想到什么,突然扭曲看向盛淮翊:“对啦,盛淮翊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当初看到了我的飒爽英姿,所以才念念不忘,特意安排节目组设计了这么一个野外生存任务的?”
盛淮翊很坦诚地点了下头:“嗯。”
黎棠唇角瞬间上翘,脸上也浮现出那种“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神情。
在校园时光里,学校确实未曾开设野外生存这一专门的活动项目,不过每年例行的春游和秋游却是雷打不动的传统。
黎棠在班级里尽管一直表现得温柔乖巧,是众人眼中标准的班委形象,但实际上内心深处隐藏着一颗贪玩的心。
她最为热衷的活动之一,便是和朋友一同在树林间穿梭寻觅,精心挑拣一根根树枝,搭建出一个个极小的框架。虽然构造简易且略显粗糙,却成为了她们尽情释放欢乐、畅享自由的私密小天地。
大家总是满心欢喜地躲在里面,无拘无束地嬉戏打闹,笑声在树林间回荡。
盛淮翊最初对这类活动确实兴致缺缺,但他习惯了追寻着黎棠的身影,让自己的目光紧紧跟随着她。
只要有她出现的地方,他都在期待着能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
于是这种追随的本能,逐渐演变成了对与黎棠共同参与活动的浓厚兴致。
哪怕只是一些在旁人看来幼稚平凡的小活动,一旦有黎棠的加入,在盛淮翊眼中都仿佛被赋予了独特的魅力。
也正因如此,在不知不觉间,他就像是一个沉默的记录者,自然而然地熟知了她的所有喜好与小习惯。
“这样啊……”黎棠微微歪头,想了想突然问道,“那你还记得些别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