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凭借邓尼茨的东西的保证,我终于从默勒上尉那里多拿了一条鱼雷,它就被固定在舰首雷尔大叔提议加装的临时固定卡槽里。
完成补给的默勒上尉已经开着他的货艇返回更安全的比利时海岸附近,随时等候我们的再次呼叫。
不过这次的鱼雷足够我们进攻使用了,在浪费了三个小时后,我们向着那片监视Y航线的海域驶去,不知道现在英国人是否已经启用这条航线,我既担心沃纳遭受攻击,又担心他打光鱼雷。
在下潜之前,我们最后一次接受了战场传来的无线电——“敌方部署了三个步兵师和一些大炮,我们坦克师的推进受到敌人顽强阻击,进攻受阻。”
不愧是英国人的陆军精锐,这种情况下还能负隅顽抗并且阻拦古德里安装甲师的推进,看来我们要争夺更多的时间了,不知道默勒上尉带的鱼雷够用吗……
柴油机的废气从通风管里排出, 消散在正在变换的风向中。
当我们抵达的时候,Y航线依旧平静,在基恩进行一次潜入水听后,我们确定现在没有船只驶来,于是海面上率先出现了我们的浮球,紧接着,在右前方不远处的海域也浮起来一个。
“你说总部参谋们的预测准吗?”沃纳问道。
“可能、大概、也许?”
“你平常送邓尼茨司令礼物吗?”
沃纳这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让我有点疑惑,不过我依旧老实回答道:“绝对没有送过。”
“那行吧,就是我有一个朋友……”
沃纳的电文还没发出来,基恩便探出身子,扭过头对我道:“有微弱的声音。”
我立刻停止接收并拉下一旁的把手收起了浮球,基恩将耳机戴到了我脑袋上,水听的方向对准了他监听到动静的方位,我在耳机里听到了像夜晚蚊子一样的声响。
“应该是小船,他们难道想从这里偷偷溜过去?”基恩说出了他的判断。
“现在他们就像即将输掉赌局的赌徒,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我叹了口气道。
这些小船一定是英国人征用的民间小船,他们也许是靠小渔船为生的渔民,也许是靠游客观光为生的小艇,现在他们不得不被征用,来参加这一场残酷的战争,我又想到了大副的那个问题,为什么不投降,也许每个人面对这个问题都有不一样的答案,那些激进的想法、理所应当的回答,我又能作何解释。
我们浮了上去,等着目视到这些小船。
也许是他们同样低矮的原因,直到他们驶入了较近的海域,我们才看到了这样奇怪的大军。
一群形态各异的民用小船被一艘小炮艇带领着,里面甚至还有立着矮小船帆的船,此时多变的风向导致它不得不随时改变着船帆的朝向,他们艰难地在海面上维持着凌乱的编队。
“瞄准那艘炮艇,三发扇形攻击,只要解决了它,我们就能用甲板炮吓退那群小船,至于其他目标,那就拜托沃纳了。”我命令大副道。
大副虽然想说什么,但他最后还是改口道:“是,我的艇长。”
他开始在潜望镜里确定参数,这种炮艇虽然经受不住88炮的攻击,但我们同样经受不了他的火炮,只要被命中一发,我们就失去了下潜的能力,所以英国人用小炮艇组织船队偷越封锁撤退的尝试确实让我们有点头疼,只能说,还好有默勒上尉,不对,归根结底还是我的功劳,没有我将他开到不莱梅,也没有今天的补给。
我心里虽然这样想,但这样的功劳肯定不会去争的,因为正如邓尼茨上次所说,我是一名优秀的艇长,至于上次是什么时候,我有点想不起了。
随着那群小船编队缓慢的驶近,大副确定了那艘小炮艇的参数,随着三发鱼雷的发射,我已经做好不命中就上浮炮击的准备,即使我们和对面你一样脆弱,但我们拥有的双联装20mm防空炮的火力足以确保我们战胜它。
在十几秒后,那艘炮艇指挥官似乎是太急切了,他依旧维持那个速度航行着,随着爆炸的发生,那艘炮艇消失了。
没有接受过军事训练的那些民用船只的船长们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依旧继续着编队,那两枚没有命中的鱼雷扎了进去,随后命中了那艘帆船……
他们没命了,船上的普通人没命了,就像那些军人一样。
沃纳已经开始上浮,我们紧随其后。
随着舰岛的露出,那些小小的船只居然有人开始使用船桨,想要加速脱离,他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也许有人知道,这就是报纸上写着的敌人的邪恶U艇,但他们显然不知道20mm防空炮的威力。
沃纳最先进入水面作战状态,他使用双联装防空炮对着海面射击了一轮,密集的弹雨激起连绵的水花,靠他最近的那艘小船上的人关闭引擎,渐渐停了下来,有了第一个,很快便有了第二个,但人群里从不缺乏那些其他人。
一名头发花白的船长在他搭着渔网的船上举起了一把破旧的李 - 恩菲尔德步枪,想要对着沃纳的潜艇射击,大副将双联装炮指向了他,万幸的是那位老人始终没有击发,似乎是枪栓锈蚀了,他儿子从后面冲了过去,夺过了那把步枪,并对着我们将它丢到了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