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再拿一块面包,结果一名水兵突然跑了进来,看到我们着急道:“别吃了,元帅来了,空闲人员要上甲板列队!”
“元帅?”我看我盘子里刚夹进去的黑面包疑惑道:“这个点哪个元帅会来?”
“当然是我们的雷德尔元帅了,整个舰队不就他一个元帅吗,快走吧,艇长,你醒的真是时候。”那名水兵说完就跑走去通知其他人了。
沃纳把他剩下的半片面包塞进嘴里,在裤子上擦了擦手道:“走吧,我还没见过元帅爬舷梯呢。”
“别用你那手拍我的肩膀,”沃纳刚抬手我就知道他要干啥,赶紧开口道,然后放下面包,叹了口气道:“不过我也没见过,准确来说,雷德尔元帅爬的是绳梯,走走走!快走!”
我刚推着沃纳加起速来冲出厨房,我就想到一件事,立刻拉住沃纳道:“去拿相机,快,元帅爬梯子一定会开照明灯的,能拍一个创历史的照片啊!”
原本还在疑惑我为什么要拉住他的沃纳立刻两眼放光道:“还是你想的妙,等着,我在朗斯道夫上校的卧室里看到过一台莱卡相机,你先去,我马上到!”
我从餐厅刚跑上去就看到施佩伯爵号的探照灯将军舰的甲板照得通明,雷德尔元帅已经站在了那里,正和上校讲着话,一边的水手列队一排,不知道是已经检阅完了还是没有,我立在那里,不知所措,结果元帅看到了我,朝我挥了挥手,在探照灯的打光下,我看不清雷德尔元帅是什么表情,只觉得有点阴暗。
我硬着头皮走了过去,结果刚走近,探照灯就“哗”地一下关闭了,我两眼一黑,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摸到了硌手的勋章,立刻收了回来,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对于潜艇兵来说,适应黑暗是一项基本功,但是不得不说,施佩伯爵号的探照灯是真亮,当我眼睛终于能隐约看到人影时,就听到了舱门打开的声音,然后传来沃纳的喊声——“奥拓,人呢,元帅在哪呢,你让我拿的照相机拿过来了!”
舱门继续推开,那小子终于看到了我们这边,我也看清楚了从舱门里探头探脑出来的沃纳,雷德尔元帅开口道:“沃纳,过来,其余人解散,享受这次胜利吧!”
我听到了夹杂在众人欢呼声中的“解散”两字,双腿就不受控制地想要转过去离开,可我已经适应了黑暗,能看到雷德尔元帅的帽檐正指着我。
我们一行人从最近的舱门走进了战舰内部里,雷德尔元帅走在最前,朗斯道夫上校紧随其后,然后是副舰长,我和沃纳跟在后面,走廊的照明灯一个又一个从我们头顶退去,直到走到了挂着“作战会议室”牌子的舱门前,其他人都停了下来,但大脑飞速运转在想如何应对的我一下没留意撞到了副舰长的后背上。
雷德尔元帅回头看了一眼,还好我低头低的快,我听到元帅推开舱门,这才抬头盯着沃纳,交换眼神——
我皱皱眉头表示:“你怎么能说是我让你拿的呢?”
沃纳挑了挑眉毛表示:“这就是事实啊。”
“你俩站在门口干什么呢?”雷德尔元帅的声音从舱室里传来。
“来了!”我俩异口同声道。
走进施佩伯爵号的作战会议室里,虽然之前闲逛的时候经过几次,但这还是第一次进来。
会议室有两个我住的舱室大,一进门是海图架,上面放着各种露着标签的海图,然后是一个平坦的海战模拟桌,和陆军用的沙盘比起来,海军用的模拟桌更加简单,不过上面复杂的线条更加抽象,桌子上方还悬着一个亮着的小球,用根架子连接在桌沿,可以模拟太阳位置,再往里就是一张会议桌,后面的墙壁上悬挂着阿尔弗雷德·冯·提尔皮茨的油画像,雷德尔正坐在他两捋分开的山羊胡中间,我立刻再次低下头,瞥到了沃纳的手指放在了照相机的快门上……
“快坐过来,在等什么?”雷德尔开口道。
沃纳的手指放了下去,跟在我后面走了过去,我忐忑地挨着椅子前沿坐了下去。
“好,我现在给大家传达一下最新的U联合计划更改,鉴于此次战役的大胜,虽然敌我双方海上力量对比并未发生根本性变化,但局势对于我们已经出现明显改善,在结合敌人可能的应对策略后,联合指挥部和我一致决定更改原有后续计划。”
雷德尔元帅坐在那里给这场会议开了个头,我抬头看了一眼会议室里显眼的钟表,现在已经是凌晨五点半了,居然还要开会……
“齐柏林号航母及俾斯麦号战列舰将编队返回军港,希佩尔海军上将号跟随你们执行u部分,后续计划参谋部还在拟定,等我们结束无线电静默驶入大西洋之后就可以接收,狼群将会在卡尔安排下进行轮换和补充,而同时关于海军建设战略更改论证部分这是我的工作了,会议的主要内容就这些了。”雷德尔元帅主持的会议居然这么简明扼要,原本以为还要坐一会的我被突然结束的会议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我才刚想到一个元帅会问的问题和我最佳回答。
雷德尔元帅看向了我们道:“还有什么疑问吗?”
我最好不要在这个时候吸引元帅的注意力,我低头研究着会议桌,这似乎是柚木材质的,可坐在我身边的沃纳却举手道:“元帅,那您要返回齐柏林号吗?”
这小子不会还在想着拍元帅爬梯照吧,我挪了挪视线,看到了那家伙放在双腿中间的相机,然后雷德尔元帅就开口了:“不,我要在施佩伯爵号上,这次会面我觉的需要更加重视点,奥拓你说的他们有的特种金属里宾特洛甫已经收到相关报价,在看过后,原本我们并不计划采购,但经过这次战斗,赫尔曼和我一致觉得必须尽可能拿到它了。”
我感觉到了雷德尔元帅的视线正盯着我,可是我的头不能再低了。
结果沃纳那家伙继续问道:“赫尔曼——您说的是戈林元帅吗?”
雷德尔点了点头,然后继续盯着我道:“咳咳,我们的奥拓艇长没什么想问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