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呼吧,众人,帝国正走向无比强大的未来,我们的力量强大,而战无不胜;我们的生活富足,只要努力工作,就能追到幸福;我们的社会稳定,只要我们的军队向前进……”
想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那人从哪弄得演讲台?
我不过走神了几分钟,那个别着袖标的瘦大眼(这也是走神的成果之一,我是真想不起来在历史书的哪儿见过那人)就站到了木质演讲台上,对着圆圈喇叭开始了演讲。
没听两句,后世灌输给我的知识就自动开始反驳:
哪有什么强大、幸福,一切不过是剥削的结果,从缓慢地剥削本国无产者,换成无差别地剥削国内外无产阶级,随着这个游戏的进行,资本大鳄是唯一的赢家,他们享受了无以计数的他人的劳动成果,游走于各国之间,用着国别、种族、教育来肢解无产者们,如同上帝用语言肢解巴比伦塔一样……
我怎么会想到这个例子,一定是听雷尔大叔每天祈祷听多了。
不过事物总是有好有坏,无论怎么夸奖,总有可见的坏处,同理,无论怎么贬低,也有切实的好处。
所以***对付***也是对世界大资本主义物质上的削弱。
呃,为啥我连想一下都要自动被世界规则屏蔽,算了,还是接着听听,他要再不讲有什么奖励,我就要祈祷海鸥轰炸机了。
那人刚停顿下来,现在便是掌声雷动,尤其是我身后的基恩,拼命地鼓掌,显得我原本就敷衍的手掌开合更加无力。
年轻人就是容易被鼓动,连实际的好处都没看到就要因为别人的鼓励卖命了。
那人压了压掌声,等到声音平息,他接着说道:“当然,为了鼓励我们的勇士,我们必须有所表示。”
来了,来了,我最期待的环节。
“我提议……”
“把再一次的掌声送给U-47和U-49的舰长、军官和船员们!”
呵呵,要不再来点欢呼,反正不要钱。
“他们潜入了英国佬的斯卡帕湾,击沉了一艘战列舰、一艘战列巡洋舰、九艘驱逐舰!”
那人语气中抑制不住的兴奋,感觉比我喊鱼雷发射都要用力。
刚说完,下面的艇员和民众们就整整齐齐地高喊口号,同时做着整齐划一的动作,给人一种你要不参与,他们就会以某种宗教狂热式的洗脑爱国借口撕碎你。
当然,随机应变是一名优秀艇长必备的技能,所以,我也做了,你要相信,真不是我怂了。
那人等到声音弱下来才继续道:“他们将去到汉堡,接受英雄的待遇!”
不错,公费旅游。
“他们将去到科隆,宣扬我们的勇气!”
旅游点+1,艇员们的疲劳应该会完全消除。
“他们将去到柏林,接受应得的荣耀!”
再加一,我其实还没去过柏林……什么玩意?柏林!那不是某希儿的地盘吗?
荣耀,难道是领袖的颁奖?
我原本想的不过是邓尼茨颁,结果给我来这一出?
会不会搞错了,可是越听越像啊。
那人已经结束演讲,朝下面人举了胳膊,然后走下讲台,和邓尼茨窃窃私语。
我想凑上去,结果被记者包围了。
除了我,还有那些军官和长得帅的艇员。
“您当时怎么潜入英国佬的军港的?”一个记者就差把他的相机怼到我眼里了,他刚问完,就放下相机拿起铅笔和笔记本,从摄像师无缝切换到了记者,别的记者也眼巴巴看着我,希望从我嘴里问出来一些爆炸性新闻。
“呃,我们找到了他们防御薄弱处,然后钻了进去。”我点了点头,感觉自己回答的很不错。
“那您是怎么击沉英国佬的军舰的?”另一个记者不死心地问道。
“呃,先瞄准,后发射鱼雷。”
然后我面前簇拥着的相机就开始减少,相当一部分溜达到了普里恩那边。
“那发射鱼雷后,您心里在想什么,是不是比如,要和普里恩舰长合力冲出军港?”
“也没有啦,当时想的就是跑啊,除非脑子被密闭门夹了,不然怎么会想别的。”
好了,我的面前已经没有记者了,这下能直接看到邓尼茨的口型了。
老登似乎在说:“这次全靠了奥拓,一定要给他奖金,对了他还说过……”
邓尼茨显然看到了正在傻笑的我,朝我招了招手,让我乖乖地去到他身边。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我刚才还在和保罗部长说让他教教你演讲技巧,不然到时候去了柏林,在更多记者面前,你的耿直发言,会让他们有些失望的,他们想要的可是更加有力的语言。”
我才知道原来袖标瘦大眼是名叫保罗的部长,估计是后勤部长,不然老邓怎么对他恭恭敬敬。
被叫做保罗的那名部长点了点头,终于露出一丝微笑,开口道:“演讲是一门煽动心灵的艺术,不过有时候耿直的发言更能深入人心。”
邓尼茨叹了口气道:“我更担心他在元首面前的表现。”
“别担心了卡尔,行动胜于言辞,我们的奥拓舰长的勇气世人有目共睹。”
“好吧,但我还是要叮嘱你,”邓尼茨转身向我,语重心长道:“去了柏林更要管理好你的艇员们,比起别的艇长,你更有一种亲切的气质,使得你和艇员并不是上下级的关系,而更像朋友,在和平时期,这是难能可贵的,可在残酷的战争面前,这点似乎是不值一提,甚至是有坏处的。”
呃,我想反驳老邓,因为我刚夸他是亲切的老爹。
可想了想,其实邓尼茨真的是非常合格的将领,该严则严,那些必须遵守的条例全是被邓尼茨的坚持贯彻的,而该松的时候又能松驰。
古老的东方智慧说过:一张一弛,文武之道。
等我有时间一定整肃一下条例,但现在我更关心除了这些表面的奖励,还有没有更实际点的。
我刚想好怎么开口,结果普里恩就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