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骆冰问起,杨见叙述一遍。
骆冰分析,“这件事,我不建议你出面,中海三家多大的能力,即使陶家人不说话,又有谁敢调查陶家子弟?用得着你出头?”
杨见摇摇头:“不是你说的那样,事情因我而起,不能作壁上观。再说京京和我关系不错,中间还夹着苗薇,你听到了,小妮子把怨气撒到我身上,如果不处理一个明白,两个人以后都对我不满意。”
骆冰想想也是,
“你明天去找谁?”
“先问问聂部长”
聂部长是他的直接上司,中委工作调查部部长。
…
第二天赶到中委工作部部长办公室。
不巧,聂部长去参加一个反腐会议,接待他的是秘书邓炜。
邓炜熟悉杨见,招呼他坐下,笑着说:“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没事难得见个人影。”
杨见实话实说:“老长时间没见领导,比较想念,顺便想问一下陶京京的事。”
邓炜说,“我就说吧,你来肯定有事。陶京京的问题我知道,不算什么大案,但因为是陶家子弟,所以影响不好,民政和纪检司的人正在查”
“调查清楚,还他个清白不就得了,”
邓炜抽根烟点上,“涉及到陶家,哪那么简单?”
“是不是因为陶家位高权重,树大根深?所以谁也不愿意管?”杨见一针见血。
“聪明!说到根子上了。”
“有人举报到民政和公安部门,两家踢皮球,找到纪检司,纪检司派人问话陶京京,被骂了一顿,再也不敢找他,”
“那事情这么搁着?任由底下的人议论纷纷?”
杨见如此关心,引起邓炜的注意,
“你想插手?”
杨见没有隐瞒:“陶京京是我哥们,他一直想找个事情做,本想借着搞慈善露一鼻子,结果弄得里外不是人,陶老爷子本不待见他,现在更烦。”
“女朋友苗薇也不理他,人很颓废,所以我想查清原因,以正视听,否则人就完了。”
邓炜说:“你今天来找部长为了这事?”
“是的!”
“特级调查员的权限范围是部级以上干部,检查封疆大吏滔天大案,管芝麻绿豆小事,实在有失中部委身份”
杨见笑了,谦虚的说:“我有什么身份?一个平头百姓,不过偶逢机遇受领导青睐,朋友有难不帮一把,说不过去,”
邓炜点点头:“理解,理解!”
“领导一时半会回不来,这种小事,有心情查就查去吧,我和部长知会一声”
“谢谢邓秘书,有空我请你喝酒。”
“好!你说的,我可等着呢。去忙吧,我也要整理一下年终会议发言稿子。”
…
杨见转身找到民政委员会,接待他的是傅司长,听杨见为陶京京而来,开诚布公的说:“受他父亲委托,让陶京京来帮个忙,谁知道平地起风波,还牵涉到民政部门的声誉”
问到陶京京集资救灾款的具体流水账目,傅司长两手一摊,
“不瞒你说,从集资到最后没有民政的人参与,完全是陶京京和他朋友一班人自己搞的…”
看来民政部门没问题,而且也没掌握具体情况。
杨见驱车赶到公安部门,副局长接待他,看了他的调查员证件后,副局长肃然起敬:
“首长,我们接到群众举报,说有人借集资救灾款之名行诈骗之实,就派了两个人去调查,结果被陶京京电话里骂了一顿,实际上人都没见到…”
人没见,那是谁跟陶京京过不去呢?
副局长说:“听说纪检司有人过问,你不妨去那里看看”
杨见马不停蹄赶到纪检司,值班主任听说是为陶京京,明白杨见身份之后大倒苦水:“本来很简单的事,几句话能说清楚,非要复杂化。”
原来,陶京京的“与你同行”慈善募捐会,共筹集到8000万善款,陶京京只知道个大概数字,所有款项进出由手下段江、曹希掌握。
购买的米、面、粮、油和帐篷物资的消费账目也有两人保管,救灾结束,捐款也花完了。但是捐款者举报,说他们善款没有善用,存在贪污浪费中饱私囊问题。
公安部门管不了,捐款者通过门路又把事情捅到纪检司。
纪检司的主任一脸无奈,
“这本不在我们纪检部门管辖范围,但既然遇上了,不得不派人去问一下,”他们派人找段江和曹希,想查一下收入和支出流水账目,两人相互推脱,不愿意出示,找陶京京,一推六二五,再找,发火急了眼。
段江和曹希也是有后台的人,传唤不到,又问不出实情,纪检的人也无奈,此事引发其他慈善机构的不满,在很多不明真相的人推动下,搞得满城风雨,说什么话的都有。
主任头脑灵活至极,把皮球踢给杨见:“杨调查员,事情我们管不了,你既然问起,请你调查清楚,也算是帮了我们一个忙。”
…
回去的路上,李苦瓜看杨见在后座上沉思不语。
“老板,查陶京京可是个出力不讨好的活,”
“哦,你有什么看法?”
“钱被他们花光了,查出来又能怎么样?都是些京都高官子弟,还能抓起来不成?”
中午吃饭时,骆冰也持相同说法,认为查不如不查,查不清楚,说不定还能做朋友。一旦水落石出,结局将引发多人不满。
杨见摇头,坚持己见。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事情因我而起,不搞清楚,我心里不安。”
“谁把善款据为己有,谁给我吐出来。”
骆冰说:“如果陶京京从中收了好处,你能怎么着?”
杨见早有准备,“那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我。”
吃完饭后泡一壶茶,坐沙发上,通盘考虑成熟,给孟元龙打电话:
“孟兄,有事需要你帮忙”
孟元龙爽快无比,大包大揽:“杨兄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只管吩楚,尽力所为,”
“我们两个联手调查陶京京的事,怎么样?”
孟元龙精的像鬼,不上套,口风立马转变:
“杨兄,其他任何事都好说,唯独这件,你别拉上我,烦着呢”
“为什么?”
“我可没那闲工夫,中东和非洲又打仗,我得看着点。”
杨见嗤之以鼻:“吹牛不打草稿!你以为你是谁?联合国战争与和平委员会主任?五大常任观察员?人家打仗关你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