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书缓缓地走在街上,神情略显疲惫,眼神却饶有兴致地看着路边此起彼伏的叫卖声。
傍晚时分,天色渐暗,中心街道依旧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剧院门口蹲守着一排黄包车夫,他们有的焦急地四处张望,有的则悠闲地靠在车把上,都在静静地等着活计。
门口那个擦皮鞋的小鞋匠,也在卖力地叫喊着,声音中充满了渴望与期待,路边皆是 3 层的洋楼,底层商铺里的人们进进出出,络绎不绝。门口站着的卖报郎,努力地推销着手中的报纸,大声地吆喝着最新的头条新闻,试图吸引过往行人的注意。
陈书神色漠然地走过那繁华无比的街道,对周围的喧闹充耳不闻。大概步行了 20 分钟左右,他终于到达了街尾。
与街头那一片繁华热闹的景象截然不同,街尾的水泥楼房是那样的破旧不堪。斑驳的墙面上,到处是肆意涂鸦的痕迹,还有层层叠叠的小广告,犹如一张张丑陋的补丁。
路边蹲守着几个衣衫褴褛的乞讨乞丐,他们伸出脏污的双手,嘴里喃喃地说着祈求的话语。还有躺着双目无神的逃难过来的流民,他们神色憔悴,身躯蜷缩,仿佛被命运无情抛弃,在这荒凉的角落里艰难地喘息着。
陈书重重地叹了口气,神情冷漠地边走着边扫视着这些人群。
曾几何时,陈书也是个满腔热血的青年,怀揣着拯救社会底层民众的宏大志向。然而,现实的一次次无情打击,令他畏缩不前,望而却步。陈书深知,自己都难以料理好自身的生活,又怎能去顾及他人。
陈书回到家,声音略带疲惫地说道:“妈,我回来了。”
母亲杨秀云赶忙迎上来,目光中满是疼惜,看着一脸倦意的陈书,轻柔地说道:“阿书啊,累坏了吧?你先去门口的澡堂好好洗个澡,衣服妈都给你叠好放在房间里了。对了,再拿个暖水瓶去打些水来,家里做饭没开水了。”
说着,她拉过陈书的手,又问道:“孩子,你手里还有零钱不?门口抽屉里还有 2 分钱,你拿去打水。”
陈书感受着母亲的关爱,微笑着回答:“妈,我不累,您别操心,我拿个衣服就去。”
陈书边应着声,边缓缓踱步回到房间,轻轻关上房门后,一下子瘫倒在床上,思绪开始肆意纷飞地胡思乱想:“今天那个草上飞施展的莫非就是传说中的轻功?要是我也能拥有如此厉害的功夫那该多好啊。”
然而,只可惜啊,陈书当下的生活可谓是一团糟。他住在简陋狭小的屋子里,每日为了生计奔波劳累。在曹帮码头做搬运工,那繁重的体力活让他的身体疲惫不堪。
每个月仅仅只有 15 块的工钱,除去房租和最基本的生活开销,所剩无几。他吃着粗茶淡饭,穿着破旧的衣裳,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城里的武馆,那是富家子弟的去处,每月几百块的费用对他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至于街上那些卖报郎、擦鞋匠,也都在生活的重压下苦苦挣扎,收入微薄,勉强度日。
陈书躺了会起来拿着干净的衣服和暖水壶朝着公共澡堂走去,陈书住的3层水泥楼房是租的,没有洗澡的地方,所有人洗澡都要去公共澡堂,公共澡堂由专门人员烧水收费洗澡。
陈书出了门,大约走了五分钟,忽然间,他发现昏暗的巷子地面上竟存在着红色的血迹。那血迹淡得很,若不是陈书目光敏锐至极,一般人根本难以觉察。
这个巷子本是垃圾场的所在之地,周边楼房里的住户,基本上都把垃圾堆积于此。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平常压根无人愿意靠近这条巷子。
陈书观察了一番周围的环境,接着谨慎地缓步朝着巷子深处走去。大概步行一分钟左右,来到了巷子的死胡同位置,只见垃圾堆旁有个人正在费劲地喘着粗气。
陈书作为一名 21 世纪的青年,看到眼前这一幕,心下虽然有些犹疑,但还是缓缓移步靠近到距大汉 5 米左右的地方,语气轻柔且关切地说道:“大叔,您这是怎么了?看上去情况不太好,要不我送您去医馆瞧瞧吧?”
大汉费力地抬起头,那脸上一道长长的伤疤显得格外醒目,满脸浓密且杂乱的络腮胡将大半张脸都严严实实地遮住了,唯有那双眼,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穿透人心,直直地看向陈书,说道:“小兄弟,我这会儿确实遇到难处了,不知你能否帮我一个忙?”
陈书看着大汉的身影,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早上在码头看到的草上飞的模样,越看越觉得眼前的大汉跟他极为相似。
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瞬间紧张起来,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颤:“大叔,您这伤得也太重了,先别管其他的,要不我赶紧送您去医馆治疗吧。”
大汉艰难地喘着粗气,声音虚弱却又带着一丝急切地缓缓说道:“小兄弟,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我真的没时间去医馆了。我被仇家追杀,好不容易才逃到这里。这包裹里的两本书对我来说至关重要,它们关乎着一个天大的秘密。我如今身受重伤,实在无力将它们送到解放路云星武馆的杜星云杜馆主手中。
小兄弟,我求求你,帮我这个忙。只要把书送到,杜馆主自会明白一切,也会护你周全。我相信你是个善良正直的人,拜托了!”
陈书看着大汉的胸口,只见那伤口处红色的血液正缓缓流淌而出,殷红的液体不断渗出,浸染了他的衣衫,看上去触目惊心。
他心里一阵发怵,但又实在不敢拒绝,嗫嚅着说道:“这个带过去就可以吗?杜馆主着急吗?我还没洗澡呢,洗完澡我帮您送过去可以吗?”
大汉脸色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额头滚落,他强忍着剧痛缓缓地起身,将背在背后的包裹递给了陈书,接着又费力地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递给他,说道:“云星武馆看到玉佩就会明白的,玉佩算是给你帮我送东西的报酬了。”
说完,便拖着沉重的步伐,喘着粗气朝着巷子口艰难地走去。
陈书着急地喊道:“大叔,你身上还有伤,要不先去医馆,我洗完澡就帮你送书去!”
然而,大汉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头也不回地继续向前走,那蹒跚的身影在昏暗的巷子里显得格外落寞,很快便消失在了巷子口。
陈书背上背包赶紧朝着家里走去,他知道和草上飞接触有多危险,曹帮对周边的管控力度不是开玩笑的;
刚到家门口赶紧把门关上,母亲刘秀云一脸疑惑道:“阿书这么快就洗完客,打开水了吗”。
陈书说到:“没有呢,我忘带皂角了,回来拿下”陈书三步跨两步的来到二楼房间,二楼是个小阁楼临时改造的一个房间,房间层高非常矮,陈书每次都得低着头,陈书拆开包裹看到了两本书,一本书封面写这“孙芷墨散文诗集”。
陈书的好奇心作祟打开了书籍,里面内容和前世徐志摩之类诗人写的差不多,在陈书看来就是废话文学:“如阳光正好暖和,绝不过暖”之类的。
陈书拿起第二本书籍,书籍封面写这:“陈家拳基础拳法矫正”,对于前世最多接触过太极拳还是在电视上看过的人来说,显得无比的新鲜“对不起了,胡子大叔,我也就偷偷看一眼,看完我就还回去”陈书内心额弥陀福拜着佛。
翻开《陈家拳基础拳法矫正》,里面详尽地描述着陈家拳的站桩、练法等等。然而,对于陈书而言,这无疑是个巨大的难题。
陈书眉头紧皱,满心无奈地盯着书页,心中暗自叫苦:虽说自己上辈子生活在一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可对于拳法,也仅仅只是在网上或者电视上瞧见过而已。
书上的每一个字他固然都认识,可一旦组合起来,就如同深奥的密码,让人摸不着头脑。就像其中写道的“气运身,神领意催气运身”,陈书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自己长这么大,连所谓的“气”究竟是啥都从未见过,更别提去运用了。这可真是让人头疼不已!
“看来还得找个武馆或者师傅来教,看看这次去云星武馆能不能找找机会。”陈书暗暗说道。
陈书谨小慎微地把书本及玉佩妥善藏在了枕头下面。需知,这二层阁楼并非陈书一人独占。那仅一个房间大小的阁楼空间,被硬生生地一分为二,中间仅靠着一块破旧得不成样子的窗帘作为分隔。
出于对个人隐私的保护,里屋归陈书的妹妹陈艺居住。
外屋即为陈书所在的房间,空间窄小得令人倍感压抑。房间的角落里,紧紧挨着墙根摆放着一张窄小的木板床,床上铺着的被褥已然洗得褪色,还打着几块补丁。
床边是一个破旧的衣柜,柜门有些歪斜,合页也已生锈,仿佛轻轻一拉就会散架。衣柜旁边的地面上,胡乱地堆放着几双鞋子,有的鞋帮已经开胶。而唯一的一扇窗户下方,摆放着一张缺了一条腿的小桌子,用一块砖头垫着才勉强保持平衡。
桌子上堆满了各种杂物,这便是陈书那简陋而局促的房间。
陈书的妹妹陈艺,年龄比陈书小五岁,若在现代社会,正值初中生的美好年纪。但在这个世界,她却不得不早早开始工作。
这绝非是陈书家存有重男轻女的观念,实在是在这个世界,普遍贫困的人家,孩子能读两年私塾,就已算是相当幸运,更别提那刚从国外引入的大学,对他们而言,简直就是高不可攀的梦。
陈艺现在在一家民办纺织厂做女工,因为最近厂子订单暴增,所以还在加班。
陈书拿着衣服赶紧下楼洗澡去,洗完澡还得去一趟武馆呢。
洗澡回来的陈书特意收拾了下,虽然身上的衣服还是带着补丁,但是洗完澡的陈书穿好还是显得精神奕奕。
带着一壶开水递给母亲,匆忙去楼上拿着书籍和玉佩放到母亲自己缝制的小挎包里,对母亲刘秀云说到“妈,晚上给我留点饭,我有事要出去一趟”说完也不等母亲回话,一溜烟跑出了门,母亲正在厨房做菜,拿着锅铲出来到“你慢点,阿书,路上注意安全,不要回的太晚”。
陈书边小跑边答到“知道啦,妈”果然天底下的父母都是一样,对儿女的关心在不言中。
云星武馆在离陈书家3条街附近,陈书刚搬过来的时候对城中武馆的位置都摸清楚了,想着有朝一日也能去武馆学功夫当大侠,拳打南山养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
没过多久,陈书就来到了云星武馆门口,门口站着的两个小哥,看到陈书朝他们走来,眉头忍不住皱了皱。
陈书一身穷苦人家的打扮,怎么看都既不像来学拳的,也不像来踢馆的。不过,两个小哥表面上依旧客气地笑着说道:“不知这位小哥有何事?是要学拳吗?”
陈书拱了拱手,缓缓说道:“小哥你好,我是来找杜云星杜馆主的,有个大叔托我带点东西给杜馆主。”随后,陈书慢慢地拿出玉佩,递给了小哥。
小哥在接过玉佩后,脸上原本客气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惊讶和疑惑。他将玉佩拿到眼前仔细端详,眉头紧锁,似乎在努力思索着什么。片刻之后,他抬起头,目光重新落在陈书身上,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这玉?”
陆宁是杜星云从难民堆里收养过来的,在接过玉佩后,脸上原本客气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惊讶和疑惑。
他将玉佩拿到眼前仔细端详,眉头紧锁,似乎在努力思索着什么,片刻之后,他抬起头,目光重新落在陈书身上
因为跟随杜星云已有十年,他知晓杜星云腰间佩着同款玉佩。他曾好奇询问用途,杜星云答:“这是门派信物,见他人佩此玉,即同门师兄弟来了。”
陆宁拿着玉佩端详了一会,确实与师傅佩戴的一模一样,将玉佩还给了陈书,对陈书说道“这位小兄弟贵姓,麻烦请小兄弟移步到偏厅等一下,我这就汇报给师傅”。
陈书说道:“小哥,我叫陈书,麻烦您通传一下杜馆主”。
陆宁带着陈书来到前厅,泡好茶后转身向师傅的卧室走去,到门口后敲了敲门道“师傅,您在房间吗,弟子有事向您汇报”。
只听房间传来声音:“进来吧”。
陆宁推门而入,只见杜星云捧着一本蓝色装订书籍正在看着,陆宁来到书桌前缓声道“师傅,我在门口见到一个小哥戴着和您腰间一模一样的玉佩,说是找您给您送东西”。
杜星云放下手中书籍,眉头皱了皱:“哦,你确定和为师玉佩一模一样,人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陆宁恭敬的答到:“人我留在了偏厅,师傅”。
杜星云缓缓道“好,那现在过去看看”。
杜星云说完迈着步伐朝着偏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