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挽晴看着他剑刃之上的元神,心痛地喊道:“不要!”
可惜还没等她话音落下,四十八把冰蓝剑刃已如离弦之箭开弓无返。
结果是喜人的,带有霍云深元神之力的剑刃,摧枯拉朽般地将无数赤鱬绞得粉碎。
可是霍云深的脸色也肉眼可见的变得苍白。
傅挽晴着急地原地打转,她再一次将天火击出,可刚出护身咒,天火便滋的一声被熄灭。
水克火,即便它是天火种子也无济于事。
成群结队的赤鱬似乎受到了来自二人的挑衅,他们将同伴搅碎的尸体吞噬殆尽,发出婴儿夜啼的凄厉叫声,再一次摇尾而来。
霍云深只能再一次祭出元神,但杯水车薪,明显他已经撑不鸟多久了。
傅挽晴此刻有一片刻的失神。
水克火,水克火,那土克水...
她突然回神,双手快速结印,念念有词。
“元始安镇,普告万灵。
岳渎真官,土地祈灵。
左社右稷,不得妄惊。
回向正道,内外澄清。
各安方位,备守坛庭。
太上有命,搜捕邪精。
护法神王,保卫诵经。
皈依大道,远行利贞。”
霎时间海浪倒灌,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漩涡的中心升起一座大山将二人的身形完全挡住。
赤鱬在来到近前,丢失了攻击目标,全都像飞蛾扑火般撞在了大山之上。
二人的压力终于得到了缓解。
霍云深也在此刻再也坚持不住,摇摇欲坠。
傅挽晴连忙上前扶住他。
傅挽晴痛心疾首,“你也太乱来了,怎么可以轻易将神识附在上面,一着不慎,便会力竭而亡!”
霍云深靠在她的怀里,疲惫地眨眨眼睛,乖乖地听着她的责备。
他害怕,害怕他无法护住她。
结果没想到,在无声无息间,她已经成长为一个完全不输他的修士。
一个可以并肩作战,交付后背的战友。
他轻轻地求饶,“我错了,道侣。”
傅挽晴一噎,“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没个正形。”
他是看她眉目紧锁为他着急上火,心疼。
霍云深看着眼前的大山,似乎想到了什么。
“你试着将你的天火种子埋入山中,火生土,或许可行。”
傅挽晴一愣之下,立即反应过来。
她只想到土克水,竟然忘记火生土了!
她立刻让霍云深打坐调息,伸出双手,尽自己最大努力,将天火唤出。
只见一颗天火种子在傅挽晴的手心中无限放大,最后竟变得比二人还要高大,这已是她目前的极限了。
她咬牙吃力地将火种推进高山,待她做完这一切后,早已浑身湿透。
傅挽晴脱力地坐下调息,眼前这对苦命鸳鸯都再无一丝力气了。
吞吃掉同伴的赤鱬仿佛变得凶恶异常,如婴孩般的啼鸣差点刺穿他们的耳膜。
他们不得不默念静心咒,才能稳住道心。
霍云深看着深海中消散的血肉与荧光,安抚道:“有用,但不知道会不会因引来他们的首领。”
他话音刚落,便听到一声有别于刚才的嘶吼。
傅挽晴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你这个乌鸦嘴!”
很明显,被霍云深猜中了。
赤鱬一瞬间暴涨的尸体,血腥气飘向千里之外,将在深海中沉睡的赤鱬首领唤醒。
霍云深是按照他们的同族相食的行为推断的,但是被傅挽晴一句乌鸦嘴,骂到也开始心虚。
一声沉闷的,阴沉的,如鬼哭狼嚎的吼声,将二人最后的希望碾碎。
赤鱬首领的速度极快,转眼间便从千里之外来到了眼前。
只见它一口一个赤鱬,不管是已经死去的同伴还是活着的,都成为了他的盘中餐。
随着它吞噬的数量越来越多,肉眼可见的,它的身型变得更加巨大。
这只赤鱬首领一看就是修炼万年的凶兽,即便是他二人再突破一个境界,都未必是它的对手。
傅挽晴绝望道:“看来今天便要命丧于此了,来世你记得早点来找我。”
霍云深听着她的遗言,不合时宜地笑了。
“我说过有我在,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说着他便站了起来,双手快速结印,召唤出一个傅挽晴从未见过的红色法阵。
傅挽晴:“这是什么?”
霍云深:“同心阵。”
此阵为道侣专属法阵,感情越深默契越足者,施展出来的效果便会越好。
霍云深属水系,傅挽晴属火系。
二人本是相克,但一旦水乳交融后便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霍云深:“将火种放入此阵。”
傅挽晴也不多问,将火种种在了阵眼之中。
此刻的赤鱬首领已经近在眼前,张开了它吞食了无数同伴的血盆大口,对着挡在他们面前的大山咬了下去。
地动山摇,万年凶兽的实力不可小觑。
傅挽晴好不容易召唤出来的土神咒土崩瓦解。
即便情况如此凶险,也没有打乱霍云深的节奏。
因为同心阵除了中心的阵眼,周围还有九个阵点,霍云深必须依次点亮,顺序一旦搞错,便会功亏一篑。
傅挽晴一看霍云深的凝重表情,便知道他现在正全神贯注的施阵中。
于是她挡在了他前面,学着霍云深的模样将自己的元神融入火种之中。
她将掺有元神的火种尽数击向赤鱬首领。
本来遇水即灭的火种,现如今不但遇水不灭反而越烧越旺。
火种带着吞天灭地之势攻向了赤鱬首领的双瞳。
一击即中!
赤鱬首领爆发出翻江倒海的巨吼。
那声音令人肝胆俱裂,魂不附体。
哇的一声,傅挽晴吐出一口血来。
正好吐在了霍云深刚刚画成的法阵之上。
霎时间,红光冲天。
霍云深见状当机立断,割破手掌,将自己的鲜血也滴入法阵之中。
二人的鲜血在阵眼中交融,合二为一。
阵眼中的天火种子,受到二人鲜血的滋养,变得几近透明。
他们二人都知道,火系法术中越是接近透明的火焰越是强悍。
白日焰火,吞天灭地。
相反红色才是最低级的颜色。
傅挽晴一脸急切地问着霍云深,“我们要不要再喷点血上去?”
霍云深无奈地拉住她放血的动作,“过犹不及。”
她这才安静了下来。
赤鱬首领似乎感到了前方不同寻常的威压,也发起了最后的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