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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确地说,自己母亲如果还活着,那么将会跟眼前的女人,长得一般无二。

二太太看上去五十岁上下,保养得宜的身段风韵犹存。

一双含情桃花目,盯着人瞧时,能把人骨头都看软了去。

就是这双眼,跟自己母亲的,婉婉类卿。

“文斌,他这是怎么了?”

就在一声惊呼声中,将傅挽晴的思绪瞬间拉回。

“二太太,我是大房的傅挽晴,我刚才路过花园时,看到三房的两兄弟在殴打你儿子,于是我就将他送了回来,他伤得很重,需要立即包扎。”

“谢谢你出手相救,快,快将他扶进来。”

傅挽晴二话不说,将人放在一楼的沙发上躺平。

这时菲佣已经熟练地开始帮他包扎伤口,看上去,这并不是第一次。

傅挽晴皱了皱眉头,她终究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二太太,三房跟你们有过节?为何下手这么重?如果不是我刚好路过,他今晚怕是凶多吉少。”

“都是因为我曾经是舞女的身份,导致文斌被他的堂兄弟们看不起,以前也没有伤得这么严重过,文斌这孩子很内向,也不爱搭理人,什么事情都埋在心里,我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傅挽晴看着二太太手足无措的模样,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母亲。

连性子都如此相似,软弱没有主见。

她闭了闭眼,压下自己翻涌的情绪道:“这样不是办法,明天我就带大姐过来处理。”

二太太明显慌乱起来,含含糊糊道:“不用,不用麻烦大房了,容锦日理万机,这点小事怎么好麻烦她。”

“你看看你儿子的伤,这叫小事吗?”傅挽晴的眼神有一瞬间的冰冷。

二太太似乎也被傅挽晴眼中的肃然唬住,没有再开口拒绝。

“那麻烦你们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这里没事了,我会照顾好文斌的。”

傅挽晴看着傅文斌包扎妥当的伤口,点点头转身离去。

第二天一大早,傅挽晴就找到了大姐,将此事告诉了她。

“岂有此理,这还是在自己家里,就被打成这样。”

“二房就只有他一个孩子吗?”

“二太太李婉生了一儿一女,姐姐前几年嫁了出去,现在就只剩他们孤儿寡母相依为命。”

“什么?你说二太太叫什么?”

“李婉啊,怎么了?”

傅挽晴愣愣地看着大姐的嘴唇一张一合,这么巧吗?就连名字都只有一字之差吗?

傅容锦看着傅挽晴古怪的表情,拍了拍她的脑袋道:“呆子,晚上等我下班回来,我们一起过去找他们。”

傅挽晴本能地点了点头,跟大姐道别。

她的直觉告诉她,二太太与自己母亲如此多的巧合下,必然暗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她得找机会再去试探一二。

好不容易结束了一天的课程,傅挽晴也等到了归来的大姐,于是迫不及待地拉着她来到了二房的家门前。

傅容锦狐疑地看着她过于积极的态度问道:“你怎么对这件事这么上心?”

“因为我见不得欺男霸女这种事。”傅挽晴说得信誓旦旦。

傅容锦不疑有他,笑着摸了摸她的头。

“看不出来我家三妹还是个女侠呢,走吧女侠。”

二人乘坐摆渡车来到二房,敲响了二太太的大门。

“快请进。”

二太太似乎已经恭候多时。

她今日特地打扮过,蛾眉轻扫、唇点朱绛,穿着一身合体的白色旗袍。

脖颈上的盘扣是一对玉制的兰花,很称她的气质,仿若空谷幽兰。

一旁的傅文斌也不复昨日的颓丧。

他穿着一件白衬衫,将领口扣得严严实实的,以此来挡住身上的淤青。

“文斌,快叫人。”

“大小姐,三小姐。”傅文斌怯懦地嗫嚅道。

其实按照辈分严格算起来,他是傅振华同父异母的弟弟,傅容锦的叔叔。

可是因为嫡庶之分,大房的人是绝不允许,自己叫一个16岁的男孩子叔叔的。

所以二房三房是以地位与年龄为界,代为称呼,而大房大多直呼其名。

“文斌,你告诉我,三房的人为什么要打你?”

傅文斌神情阴郁,握紧拳头,一言不发。

二太太紧张地盯着自己的儿子,她知道三房平日都是如何挑衅文斌的。

这次打得这么狠,肯定是说了文斌无法忍受的话,他才会还了手。

傅容锦又问了一遍,他知道这可能会伤及少年的自尊心,但是没有证词,她是无法帮助他们的。

傅挽晴看着傅文斌那清秀的脸庞青白交加,就知道三房那两个混账东西,说的话有多么的...难以入耳。

于是她放柔了声音道:“文斌,我们得知道他们具体说了什么话,得到证词,才能去问责,你放心,我们既然管了你的事情,就会管到底的。”

傅文斌豁然抬起了他面色苍白的小脸,带着小心翼翼和一丝希冀。

“你们真的会管到底吗?”

傅容锦和傅挽晴都是没来由的一阵心酸。

“会的,大房这次一定会为二房做主。”

只见傅文斌紧张又羞耻地捏着自己的裤腿,看了一眼自己的母亲,小声说道。

“他们说母亲是人尽可夫的婊子,我是个来路不明的野种,还让我唱曲给他们听。”

傅文斌说完这番话后,便将自己的脸,深深埋入了双膝之间。

他觉得只有这样,才能隔绝外人的怜悯,才能保全自己那仅存的一丝自尊。

二太太突然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跌坐在了沙发上。

她想过这话会很难听,但是没想到竟会恶毒至此。

她曾经是个舞女没错,但她只是在台上安静地唱曲,从未接过客,嫁给老太爷也是清白之身。

可能唯一值得诟病的是,她有个爱了很多年的男人。

那个男人是他的初恋,可这件事没有人知道,她将这件心事藏得很好。

自她嫁到傅家,她就一直安分守己,不争不抢,后来有了孩子,她就只想把孩子平安养大。

她一点都不想参与到傅家的内斗之中,因为她毫不关心。

因为她一点都不爱她名义上的,丈夫。

那个强娶豪夺,执意将她禁锢在身边的,野蛮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