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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是不是要嫁给官人

没赵大官人这样财大气粗,柳云清可气得不行。

心说这些个衙内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看看人家张有正张郎君,人家爷爷可是正经的太傅,怎没见得他整日耀武扬威,只知道自己姓甚名谁?

且不说翻倍赚的那些,她出的本金可是整整一百两银子啊!

就被几个心黑的毁了去,柳云清真的是要恨死了!

先时说是叫赵大官人赔,然也不过是玩笑话,赵承砚还不知亏了几何,若明儿人得空,她可得带着人好生散散心,开解开解去。

赵承砚赚点儿钱也是不容易,生意铺得大,下头几百上千个员工要养,要投资的地方也不少,更况他又是个爱做慈善的。

先前赵承砚甚至将生意的账本和府上的出纳记录都给她瞧了。

平日里也不见他铺张或是给自己置办什么,赚来的银子有一大半都供给了种家军,还有十之一二是养了自己的手下和善堂的孩子们。

余下的要么是攒着以备不时之需,要么是用在府上开支,月月账上结余也不过千两。

听着是不少,可对赵大官人来说,这些可是捉襟见肘的,凡是支出,哪样不费银子?

比之她损的这一百两,她倒不算什么了,也顾不得心疼自己了。

柳家人并不知家里这位最能赚钱的人也最能败家,分分钟兜里没了百两银子,还义愤填膺讨论着刚刚水上惊险的一幕呢。

今儿张三郎并几个衙内可是出了名儿,甭管是因此赚了银子的亦或是损了银子的,都记住了几个人的名字,且不受待见着。

有些脾气爆的生意人还当众放言,绝不卖东西给他们几个,引得众人纷纷附和,一时间还掀起了一阵“抵制”风潮。

但很快,水面上又飘来荷花荷叶形状的一群小舟,舟上年轻的郎君娘子们着华丽服饰,或站或卧,或抱琵琶或弹琴。

这又开始了新的节目,众人被眼前的景象吸引,顿不再提那几个糟心的人。

柳云清也转换心情,捡了颗盐津梅子倚窗看得津津有味。

想上辈子为了工作她全年无休,连过年都能随便吃了泡面凑合,而今的日子虽忙,但忙得叫她快乐充实,身边还有家人朋友作伴。

只一想这个,一百两银子又算得了什么,她柳云清有得是法子,分分钟就赚回来了!

这过节的热闹气氛一直延续到夜里。

烟花看够了,这酒楼是赵大官人的,想住下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但到底没有回家来得自在。

况云湘这小调皮的一刻不老实,什么都想看看摸摸,便是得雨平雨安看着,这一天下来身上的衣裙也不能看了。

这会子更是困得不住点头,伏在沈恒的背上还嘟囔着不想回家,大她一些的沈山略懂事一些,然也眼巴巴的看着人,一副不想回家的样子。

“不想回也得回!”

齐氏从后头,一手护着云湘,一手牵着沈山。

“不是说好了名儿叫你们大娘子带着一道去看踢蹴鞠的,今儿尽是玩儿了,夜里也不愿睡,我看明儿你们可怎么起个大早!”

“可别怪我没提前说,明儿若是去晚了,别说蹴鞠,你就是连踢蹴鞠的人都瞧不见!”

云湘和沈山一听这个,哪儿还有不应的,真真是一颗玩儿心,为了玩儿,可什么都听了!

出了金明池的地界儿,总算是瞧见了租车的地方。

而今这些驾车的也都抓住的大众的刚需,平日里一两文便可搭一程的板车,而今都要二十文一位了,连小孩儿都要算个半价。

驴车更不消多说。

人赵大官人白日里都替柳云清打点安排好了,更不差夜里回去这一遭。

四辆马车在侧停着,仍是小酉在路边张望,见这柳大娘子忙迎了上前,开口便是小心翼翼赔了不是。

“白日里不该左右娘子的抉择,该是叫您随心的,谁道意外横生连累您损了不少,主人心头可愧疚着,今儿承诺的必然会兑现。”

柳云清不甚在意地摆摆手,先叫阿娘他们上了车去,单独同小酉说几句话。

“你也说是意外了,叫你家主人不必在意这个,只当是破财消灾了,且不知他明儿可有空出来松快松快?”

小酉忙点头,脸上添了几分笑意。

“您倒是同主人想到一处了,主人还叫奴问您明儿可得空呢,而今也不消问了,您明儿只管带着家人去看蹴鞠,幕帐是主人定好了的,不消您再操心。”

“至于之后,便看您和主人想去哪儿玩儿了。”

柳云清笑着点头,听小酉这样传达,可见赵承砚也没将银子的事儿放在心上。

是了,这事儿不豁达些也不成,银子已然是回不来了,高兴着总比郁闷着好。

上了马车,原还一个个兴奋的小孩,待下车时已然歪在一处睡得正熟,连云溪也难得露出几分孩子般的憨态,依偎在姐姐怀里困得不愿撒手。

柳云清哪里不心疼妹妹,平日里帮她最多的不是云溪便是阿娘,今儿小娘子愿意赖着她,也便也惯着,同妹妹睡了一张床。

敦促着妹妹洗了手脚,她还亲自给云溪擦了脸,还像小时候似的照顾着她。

谁道这一折腾,云溪倒是清醒了几分,揽着姐姐的腰一时睡不着。

屋里黑乎乎的,柳云清几乎要睡着了,却听得云溪冷不丁地问她。

“姐姐,你是不是就要嫁给官人了?”

柳云清一下子就清醒了,扭身过来看着妹妹黑夜中的轮廓。

“云溪,你为什么这么问?我们、、我们只是朋友,官人素来是这样细致的人。”

云溪不大好意思说,支支吾吾一会子才道。

“可我总觉得官人的细致只对着姐姐一个,别的,也没见官人对她这样特别,平日里你们一道做生意,这我是知道些的,然今儿过节,他便是不见你,也叫人将咱们安置得这样好。”

“我不似姐姐厉害,见得人也多,然我觉得若是喜欢,也便是做足了这些事了,旁的不说,难道姐姐就一点儿不喜欢官人吗。”

许是黑夜看不清彼此,也许是对着自己一母同胞的妹妹,柳云清才得以正视自己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