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淮川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宁宁。”
他低低地喊了一声,眼神有些许无奈。
宁清不想听他唠叨,一个转身,直接就把脸埋进了谢淮川的怀里。
“你啊……”
他真是没有一点办法。
听出了谢淮川话里的妥协,少年的唇角都跟着微微勾起。
火红色的狐狸尾巴轻轻扫过被褥,一晃又一晃的。
“谢淮川,等到回京都之后,阳阳也会和我一起念书吗?”
“会,你们可以作伴。”
谢淮川抬手,一下又一下地轻抚着宁清的后背。
“你说过会教我射箭的,阳阳可以一起学吗?”
宁清把脸露了出来,看向谢淮川时琥珀色的眼眸轻轻眨了眨。
想做天子,自然不能只会纸上空谈,骑射武艺都该精通才是。
“可以。”
“那得替她做一把小人用的弓,她现在小小一只,只怕是都没有你的弓箭大。”
要是让阳阳拉谢淮川的弓箭,那就真的不知道是人拉弓还是弓拉人了。
“好,回去我找人替她做一把小的。”
“还得教她武术,我来教她!”
少年的眼睛亮晶晶的,眼底隐隐约约带着兴奋。
“……?”
谢淮川沉默地低头盯着少年看。
小狐狸教?
嗯……
“要不还是我找个老师傅教她吧,找位女师傅便好了。”
“我也可以!”
宁清不满,拽着谢淮川的袖子晃了晃。
“宁宁是妖,力气和身体素质与常人不同,她又是个孩子,还是找位有经验的老师傅更方便一些。”
谢淮川绞尽脑汁地劝了劝,说的那叫一个委婉。
“而且宁宁不是自己也想学吗?若是你都学,能玩儿的时间就不多了。”
“哦……”
见小狐狸终于打消了教阳阳练武的念头,谢淮川这才松了口气。
宁清被摸的有些困了,慢慢地就闭上了眼。
谢淮川低头看着他,目光扫过少年的肩膀时有了些微的迟疑。
这段时间小狐狸每天都会向他索要阳气,也会给他妖力疗伤。
他身上的致命伤都好的差不多了,可小狐狸的伤却迟迟未好。
小狐狸今日甚至连提都没提过,满心满眼的都是那个孩子……
谢淮川微微垂眸,掌心有节奏地轻抚着少年的后背。
“宁宁。”
宁清困极了,连眼睛都没睁,闭着眼就抬起了头。
“……嗯?”
他的声音里都带上了朦胧的困意,听上去软绵绵的,和清醒时完全是两个样子。
谢淮川张了张嘴,可想说的话却又说不出口。
宁清慢慢睁开了眼。
“谢淮川,你怎么了?”
“……”
耳根开始发烫,谢淮川深吸了一口气,微微侧过头,低声道。
“今日的伤口不疼了吗?”
“要不要……吸一点阳气?”
阳气?
宁清眨了眨眼。
真是稀奇,少将军今日居然会主动向他提及阳气。
从前不是每回夜里亲完都要把他推开出去冷静一点时间吗?
人类真奇怪,明明就不喜欢,干嘛还要勉强自己?
默默看戏的系统:宿主,那不是不喜欢啊宿主!
谢淮川是真的去物理意义上的冷静了啊宿主!
少年没听到系统的嚎叫声,抬眸看了看谢淮川又侧头闭上了眼睛。
“今日伤口不疼,我不想吃你的阳气了。”
“……”
谢淮川突然沉默了下去。
为什么突然不需要他的阳气了呢?
“谢淮川,我困了。”
“……睡吧。”
谢淮川手上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抬手将人揽进了怀里。
“晚安。”
……
在兰城关待了几天后,他们继续往京都赶。
因为路途遥远的关系,又过了大半个月他们才勉强抵达京城外。
马匹和人都已经疲惫至极,时间也不赶,谢淮川索性就带人在这里休息了两天。
京城外河源很密,宁清看中了一条水流小一些,位置偏一些的河。
因为担心少年独自前去会有危险,谢淮川便守在他附近。
入秋后,天色便暗的快了许多,谢淮川怕宁清泡太久会着凉,不放心地喊了一句。
“宁宁,别泡太久,会着凉的。”
宁清没有回应。
“宁宁?”
谢淮川提高了声音又喊了一次,可宁清还是没回应。
心底隐隐产生了不太好的预感,谢淮川立刻转身,可却又在转身靠近的那一瞬间被泼了满脸的水。
“谢淮川,你是笨蛋。”
宁清的身体都潜伏在河里,只露出了小半张脸在外。
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眸瞧着弯弯似月牙,眼底流转的笑意灵动又活泼。
“……”
谢淮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宁宁,若是洗完就该上来了。”
“一直泡在水里会着凉的。”
宁清歪了歪脑袋,突然潜进水底,又突然游到了离男人更近的位置探头出来。
“我是大妖,不会着凉的。”
他有妖力护体呢,虽说如今受伤,妖力锐减,可逼退寒气还是能做到的。
“不是想吃军医做的甜饼吗?他已经在做了,若是去的晚了,甜饼就凉了。”
谢淮川耐心地诱哄着藏在水里的小狐狸上岸。
“凉了的甜饼就不好吃了。”
“阳阳也在等你回去一起吃呢。”
宁清没说话,眨了眨眼,然后冲谢淮川伸出了手。
“谢淮川,抱我上去。”
谢淮川习惯性地上前了几步,然后一把将人抱了上来。
宁清身上的衣服都湿了,沉甸甸地挂在身上难受的很。
谢淮川递过来一条擦脸帕。
“宁宁,把水擦……”
突如其来的水珠又一次地甩湿了他的脸。
宁清抖了抖身体和脑袋,由皮毛幻化成的衣服在顷刻间就变得干爽了。
“甩干了。”
带着笑意的琥珀色眼眸微微眯起,宁清转头偷瞄着谢淮川。
“……”
谢淮川闭了闭眼,低声叹了口气,抬手把脸上的水都擦掉。
再睁开眼,他就看见某只刚捣完乱,理不直气也壮的小狐狸正在偷瞄他。
小狐狸身上的衣服都已经干了,可衣服松松垮垮的,领口都散开着。
他这一眼望过去,刚好就看到了某些不该看的。
“……”
耳根子突然烧了起来,谢淮川连忙侧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