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
看着宁清站在屏幕前眉头紧蹙,神情凝重的样子,陆宴州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的脸上依旧是那样平淡的神情,可冷色的眼眸中却不再如之前那样冰冷,微弱的关心渐渐翻涌上眼底。
宁清又翻看了一遍数据,最后长叹一口气,沉默着点了点头,又和陆宴州一起回到了他的帐篷。
在还没有开启紧急备战模式时营地里的气氛相对来说还是很轻松的的。
宁清和陆宴州收拾好行李走出帐篷时外面的哨兵们还在说笑。
陆宴州的目光扫过那几个哨兵,眉梢不自觉下压,周身的气息也在一瞬间变得凛冽迫人。
“元帅。”
“现在就先让他们好好放松一下吧,再之后也许就不一定会有这么轻松的时候了。”
宁清伸手拉住了陆宴州的手腕,硬是把人给拉回了身边。
“别把气氛弄的这么僵硬。”
陆宴州被拉回到宁清身边,低头垂眸看了看圈在自己手腕上的手。
放松?
他重新抬眸对上宁清的眼睛。
“你不公平。”
宁清:“……?”
陆宴州的目光往那几个哨兵的方向瞥了一下,淡漠的嗓音里透露出些许不满。
“为什么对他们那么宽容,对我就是另一个态度。”
“我没有。”
宁清微微歪头,反驳时眼底还有些疑惑。
“我怎么不公平了。”
真是好大一口锅,从他到这里都没有半个小时,他分明什么都没说,怎么就不公平了。
“你放任他们轻松,只要求我公事公办,只要在人前就必须维持军人的态度规矩。”
“这不公平。”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
“亲我。”陆宴州的语气里都没有丝毫的起伏,脸上的表情更是冷静,就像是在处理什么文件或者在商讨作战计划。
宁清:“……”
他就知道从陆宴州嘴里吐出来的没几句好话。
不过陆宴州到底是怎么用这副表情这个语调一本正经地说这些话的?
“老……”
”停。”
一听到那个字,宁清立刻就抬手捂住了陆宴州的嘴。
“不许在军营里这么叫。”
“不然回去我们就分房睡。”
陆宴州不说话了,眼睛直直地看向宁清。
赤裸的目光毫无顾忌地扫过宁清的脸,一点点向下,最后落在了宁清的唇上。
“想接吻。”
他的嘴还被宁清捂着,说话时语调都含糊不清的,但宁清还是从某人的动作和眼神中看懂了他的意思。
“想接吻。”
陆宴州又重复了一遍,甚至直接俯身,无视了宁清手上的推力慢慢靠近。
“……等晚上!”
宁清眼皮子一跳,立刻往后退了一步。
眼看着男人又闷闷地说着什么,宁清手上用力。
“再闹的话晚上也不要了。”
陆宴州不说话了,只是朝宁清伸出手。
宁清低头看了看。
“又要做什么?”
“牵手。”
“……”
莫名有些心累,宁清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抬手握住了陆宴州的手。
“走吧,去吃饭。”
“好。”
宁清到达营地的第一天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第二天也是同样。
虫母的异常磁场变化就好像只是一场意外,并没有惊起任何的波澜,直到第三天晚上。
照例和其他向导一起结束替哨兵的疏导,宁清收拾完东西打算先回帐篷,可在路过某条路时却突然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那声音像是风声,又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地上爬过时的摩擦声。
敏锐的神经一下子提起来,宁清垂眸,余光仔细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垂在身侧的手也慢慢抬起搭在了腰间的配枪上。
那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快就停了,宁清沿着边缘转了一圈,最后在一条小路上发现了一部分粘液。
他蹲下身,先带上了手套,又用随身携带的试剂管收集了一点粘液的样本,然后在附近观察了一圈。
地上有不少摩擦产生的痕迹,还有直径不足三厘米,但排列有序的原点痕迹,原点痕迹每一个都有些许深度,应该是由尖锐的东西插进泥土里产生的。
【感觉我的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系统抬起翅膀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这密密麻麻的一片。
宁清仔细观察了一下。
“这些应该是触足留下的,有虫族来过这里。”
虫族虽然反应力低下又迟钝,但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路过他们的营地。
有可能又是反动派做的手脚。
宁清站起身,立刻走向帐篷的方向。
帐篷里,陆宴州刚处理完新传来的报告。
“元帅,我发现了虫族出没的痕迹。”
宁清面色凝重,声音严肃。
陆宴州立刻放下了手里的报告,宁清带着他去了现场。
“去找A营的哨兵。”
陆宴州低头打量着那些痕迹,微冷的嗓音对着宁清道。
“是。”
宁清按照他说了找来了A营的哨兵。
“跟踪痕迹,小心埋伏。”
“是,元帅!”
几个哨兵的脸色也跟着凝重起来。
他们沿着那些痕迹一路走,最后在小路的尽头发现了几只因为行动过于缓慢尚未完全撤离成功的虫族。
宁清根据它们的行走轨迹计算出了这一批虫子最后的目的的,并且成功找出一条隐秘的小路。
小路很狭窄,一行人沿着走了好一会儿才抵达目的地。
小路的尽头是一个很深的洞穴,而洞穴的中间躺着好几个奶白色的东西。
“是虫卵。”
宁清低声道。
虫卵很大,周身并不像成虫一样布满粘液,反而是笼罩着一层硬质胶层。
“销毁它。”
陆宴州抬眸望向那几个虫卵,冷色的眼眸翻涌上冰冷与厌恶。
“等等!”
“留下一个,我想做一个实验。”
宁清出声制止。
几个哨兵转头看向陆宴州,等待他的指令,陆宴州抬了抬手,哨兵们就自发地上前,最前面的哨兵取回一个虫卵,剩下的就都被其他哨兵用枪销毁。
洞穴里除了这几个虫卵就没了别的东西,陆宴州带着人在附近检查了一遍,最后撤离回到营地。
宁清带着虫卵回到了检测区。
收集样本,分析数值,再对比从前的数据,直到天光乍泄,他才终于摘下了口罩,疲惫地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