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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朝堂暗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消息传回了上京,皇帝对元绮提出的不战而治主张十分满意。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嘉奖,更要求各部门协同,全力支持。

元穆顺势请旨:“陛下,如今运输依托天下镖局,既如此,架部司旗下的官兵是否另作他用?”

事情进行到这里,生意没了,人也没必要养了。何况还都是一群裙带蠹虫?

当然这话元穆没有说出口。

皇帝一个眼神落到钱三金身上:“钱爱卿,你怎么想?”

“陛下”钱三京着急忙慌出列,“陛下,朝晖郡主如今的生意毕竟还没有做起来,而且,万一做成了,也需要更多的人手。架部司的人手,起码熟悉路途,经验丰富,何不留下,助郡主一臂之力?”

元穆又道:“陛下,不如问问架部司副使方大人的看法?”

“也好,方肃山,你来说。”

方肃山道:“回陛下,依臣愚见,架部司手下人数实在太多,每月俸禄就要发下去八百两银子,且经臣观察,还有部分世家官眷子弟,拿着俸禄却并不办实事。朝晖郡主需要人手不假,但也得是得力的人手,懒怠之辈是万万不能的。倒不如趁此机会,削减人手,省下的银两另作他用?”

“放肆!方肃山,这是朝堂之上,你以为你在架部司待了几个月就可以信口雌黄大放厥词了吗?”钱三京骂道,“说手下懒怠?难道不是朝晖郡主将生意都给了别人吗?”

“郡主统筹天下商道,虽将生意分摊出去,却也并没有直接从大人手上生抢吧?分明是钱大人手下的官兵与镖头,虚报高假,从中捞油水,事情办的又不得力,才会山穷水尽,无人问津!下官虽到任不久,却一刻不敢怠慢,今日堂上所言,也句句都有实据,。”

“陛下,”元穆道,“当初组建架部司,得诸位同僚鼎力支持才得以建成,且堂上多位大臣的子弟都在其中任职,未免落人口实,不如就请方大人主持架部司考核,限量裁定?”

“好,就这么办吧。”

“臣遵旨。”

钱三京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辩解,事情就这么定下了。他睁大了眼睛去看长孙极,却见他不为所动地站着。

等到下了朝,钱三京立即私下去府上找长孙极。

“长孙大人,您今日难道没听见吗?那么多人,都裁了,咱们该怎么对人家家里交代呀?”

长孙极手臂搭在膝上,掀眼刮来:“交代?本官需要对谁交代?”

钱三京被他的眼神震慑,语气唯唯诺诺:“当初可是说好了的,支持您的官员,子弟若不成器,都可进架部司谋个肥差。如今……”

“如今?如今是我长孙极要砸他们的饭碗吗?那是皇帝要断了他们的财路!”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大家伙都仰仗着您活呀,您可得想想办法。”

长孙极怒意沉沉:“跟着我?他们不都是天子的忠臣孝子吗?怎么都成跟着我了?”

“长孙大人,您可别说气话,若是连您都不管了,我们这些人哪还有指望啊。”

长孙极眼神挑他一眼:“这事儿倒也不是不能管,就看你们对我长孙家有多少忠心了。”

钱三京一丁点儿都没犹豫:“日月可鉴,唯长孙大人马首是瞻。”他瞧着长孙极受用的脸色,心中暗自思忖,连这大逆不道的话都敢听,倒不像是从前的长孙极,于是试探着又说了一句,“说句不该说的,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您赏我们一口饭吃,等同于再生父母,我等不仅忠,更有一片孝心,忠孝两全,伏拜长孙大人。”

钱三金拜下去,耳朵却竖着听动静。

忠孝两全,忠的是君王,孝的是父母,这话是大逆不道。

长孙极却没有责备。良久,钱三金战战兢兢地抬起头,却见长孙极勾着嘴角,满意极了。

他立即明白自己赌对了:“长孙大人御令,我等悉听,无有不从。”

“好。”长孙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钱三京起身重新落座,侍者更为他换上了一杯新茶,香嫩异常。

他品了一口,是上等中的上等,远超御书房:“大人,我心已明,您想如何驱使,但说无妨。”

“寿贵妃近来总说,二皇子缺乏历练,还跟孩子似的,你手下的人既然无事可做,不如去他门下找个生路?”

钱三京眼中泛光:“是,多谢大人指点迷津!”

“对了,太子也老大不小了,既然没有成婚的心思,也该出去历练历练,钱大人,你觉得如何?”

这话说得真怪,太子的前程,长孙极竟就这样与一个下官谈论。

但钱三京却应得积极:“您所言极是,储君怎能一直在温室待着,实在不像话。”

长孙极做出苦思的模样,钱三京立即建议:“如今萧淙之与朝晖郡主在北方,那的人太多了,不如就让太子去西南历练历练?”

西南是长孙家盘踞之地,太子过去,哪里是历练,分明是历劫,有没有命都两说。

长孙极却摇了摇头:“世人皆知西南瘴气损人身心,怎可让储君前往?”

“那您的意思是?”

长孙极饮了一口茶,讳莫如深,眼中却闪烁着狡猾的精光。

隔天, 钱三京交出了架部司的所有名单,愿就此解散架部司。皇帝也没反对,将名单给了方肃山,让他筛人,能用就用。如此,钱三京这位架部司正使便闲了出来。皇帝问他想做什么,他只道:“愿尽所能为陛下效力,是何职位,在何地,都不重要。”

皇帝点了点头,没有立即安排,却也表示赞赏。

紧接着吏部就呈上了人员调动的名单,沿海各州县主官任期已满,亟待安排。而此兵部侍郎也奏了一本,直言海匪猖獗,福州刺史人选除了能力卓越还得有威望。

这差事此刻提出了,元穆一开始以为是钱三京给自己找的退路,却没想到还得有威望一说,一时竟看不清对方卖什么关子。

此时言官忽然举荐:“老臣以为钱大人精通此道,可为福州刺史,但威望不足,倒不如由太子亲自前往。朝晖郡主耽于关外商城建立,恐怕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此前国丈一案太子殿下贤明在外,此时外出历练,一来了解民生,解朝晖郡主之困,二来则可以借此机会,让天下见识我中原储君风范。”

元穆朝那言官看去,此人乃三朝翰林院士,此前专注编策御典,鲜少参与党争。这就令元穆看不透了,若长孙家冲着太子来的,应该去西南才对,怎么是去福州?可若是真为太子好,却又搭上了一个钱三京。

皇帝余光瞥了长孙极一眼,长孙极似乎没有想要开口的样子。

“贺爱卿此言,是想让太子接朝晖郡主的班,去巡查天下?”

“正是,福州不过是第一站。如今天下大定,若无战事,民生生意就是头等大事,陛下重视贸易,而沿海港口极为重要。太子若这个时机巡视天下,牛刀小试,既可以大展宏图,也可实实在在为我中原盛世,打下坚实基础。陛下,如今的中原,物阜民丰,四海臣服。所谓创业容易守业难,太子年轻,若不能深入民情,将来陛下委以重任,该如何保百年繁荣?”

皇帝陷入沉思,此话说的在理,一个钱三京翻不起什么浪来。何况此前科举一案,皇帝就有意拉太子一把,此刻让储君历练,倒也合他心意。

只是还有些不放心,问了元穆:“镇国公如何看?”

元穆心下盘算,只要不是西南诸州,即便是个局,也总有破局之法,让太子历练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太子历练固然是件好事,只是臣以为,还得问问太子殿下本人,是否愿意。”

“太子,你说呢?”

此事突然,太子当然看出了皇帝和元穆的疑虑,但他却态度十分积极:“父皇,儿臣是储君,为您分忧责无旁贷。何况朝晖郡主已经为儿臣打下了基础,儿臣岂有退却的道理。请父皇准许,儿臣出使福州,从平定水匪开始,为父皇所创盛世,尽一份绵薄之力!”

就此太子领了命。

离开上京时,元穆去送他,二人在城墙上单独说话:“此去或有凶险,千万小心。虽然一时看不出端倪,但我总觉得此事并不简单。”

太子对元穆向来是敬重有加的:“多谢长穆替我担心。但既然在这个位置上,便没有一件事情,是万无一失的,武定侯与郡主在北方搏杀,我也想靠自己做出一番事业。你与武定侯都是难得的栋梁之材,但我不能一直在你们的保护之下,这样的弱者,也不配站在万人之巅!”

元穆一时无言,深看他,数年过去,不仅是他们成熟了,连从前的少年太子也长大了:“好,太子有此壮志,是我朝之幸。您放心去,我已经派人盯着长孙家的军队,他们在上京虽然占不到便宜,但毕竟有大军在手,绝不能掉以轻心。”

太子也郑重点头:“父皇如今将长孙家的枝叶打得七零八落,但根基始终盘踞西南,有大军在手一天,便是威胁一天。也唯有武定侯能与之抗衡。旁支已经剪除,接下来就是连根拔起!姜将军与顾将军的事情我也听说了,长孙家就像一条蛰伏的巨蟒,不知在算计什么,濒死反扑,国公爷也务必小心。”

二人就此告别。

元穆在城墙上目送太子的背影,心中却无比沉重,头顶阴云聚集,似乎马上要下雨。

这一系列事情实在是太顺利了,长孙家的报复一定远不止于此。

他深知,就像太子所言,旁支已经剪除,下一步就是连根拔起。

前路究竟会发生什么?元穆猜不到。但他知道,缠斗已近尾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