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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其他类型 > 上仙有劫 > 第190章 别有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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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亮的勾月携挂在阁楼飞檐一角,照亮空落落的走廊。

妖界的温度已然不算寒冷,帘子里面却生了炭火,格外温暖。谢拂池不禁朝室内靠近一步,女人低低的呻吟声传出来,打破了寂静的夜。

谢拂池停在外间,望着帘子里透出的光,昏黄幽暗。

她来的不是时候,这妖君果然急色,被她这样威胁这有空同美人调情。

暖意顷刻涌出来,侍女打开帘子,兮鹤走出来,依旧是那身鹤衣,襟上浅浅松了两个扣子,看来是没来得及扣上。

看见她,兮鹤顿住。

现在才戌时。

谢拂池先他一步开口:“妖君东西可都准备好了?”

明眸氤氲浅浅笑意,辨不出情绪,好似世间并没有任何足以让她伤怀的事。他按捺住情绪,缓缓道:“岳河城事务庞杂,整理不易,上仙还需等待一段时间。”

她亦从善如流道:“那我先为妖君疏解意魄丹之痛,请妖君伸手罢。”

兮鹤顺从地摊出手掌,腕骨瘦削。谢拂池的手悬在他的上方,缓缓渡去一缕蕴含剑意的灵力。

这个过程并不复杂,谢拂池料想如今魔界声势渐起,倘若真有强势入侵之意,一统两界,他岂非处境尴尬?

不过她也不是真为了劝降而来。

谢拂池一边为他疏解,一边估算着初涯那边的状况。不经意地抬头,撞进兮鹤乌沉沉的眼眸里,他睫毛上凝着一点烛火微光,称得上是目不转睛。

若不是刚听到那女子的娇吟,谢拂池还真要误以为对方对自己一往情深。

时间点点滴滴,谢拂池有意拖延,兮鹤也不催促。

眼见要结束,他似若无意地提起:“池槐妖君曾与我有书信往来,信中提到归降一事,司首可要看看?”

谢拂池要这出戏唱到底,但念及刚刚,不由迟疑一下,才道:“自然。”

他都不在乎,自己何必忌讳。

房内布置地奢华雅致,连檐下的鸟笼都镶嵌着晶石,尽管里面的一只赤鸟已经奄奄一息。榻上影影绰绰躺着一个女子,呼吸声微弱,一截雪腕横出榻外,衣裳鬓发完好如初。

妖君从秘格里取出信,道:“此处植有赦萱树,夜间会吞吐天地灵气,久居于此,可温养神魂,对病情也有益。”

谢拂池看一眼窗外,果然植了几株形态奇异的树,迎风而散芬芳,闻之神清气爽。

不过跟她说这个做什么。她接过信,敷衍道:“妖君怜香惜玉,世间难寻,我若是这位美人,必感激不尽。”

细腻温暖的指腹掠过掌心,微痒。

他身体一僵,五指竟不自觉地合拢,似要将她的手攥住,牢牢握在自己手里,但又生生克制住冲动。

“感激不尽……”

妖君轻声重复一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若有那日,我不需要感激,只盼司首能不计前嫌,对我少些厌恶。”

萱赫古树是上古时期遗留下的珍贵灵植,世已罕见,他说的轻巧。

“谈不上厌恶,你也不用做什么。”

他虽假意,谢拂池却是真情,“少在我面前出现就好。”

*

谢拂池走后,室内温度陡然降下来,精致的暖炉添上炭,塞进锦被中。

榻上女子的瑟缩才缓缓平复,咳嗽两声意识也方才回笼一般,苍白的脸上带一抹红霞,“主上耗费修为为妾疗伤,又如此悉心照料,妾五感铭内,待妾恢复后,愿……愿为主上倾尽所有。”

头顶的声音含笑说:“阿歆,主上已经出去了。他的意思是,你若是喜欢,这里便送给你住了。”

那叫阿歆的女子抬起头,发现面前宛然是那蓝衣青年,那玄色鹤衣的少年只剩下一个背影,顷刻消失在月下。

蓝衣青年替她掩下被子,摸了摸着她的脸,无限柔情,“阿歆啊阿歆,都快一百年了,你怎么还没死心?”

阿歆唇咬的发白,却柔顺地垂下眼睫,“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在人间历劫后,一直魂魄残缺不全,这一百年来可都是我在耗费修为帮你补魂,主上今日不过是顺手为之。”青年好心提醒,“我可从来没听你对我说过这种话。”

阿歆本就楚楚可怜,被他一说,双目垂泪,眼眶泛红,任谁看了都觉得心中悸动。

“你,你怎么能这样误会我?”美人神色慌乱,柔柔弱弱地拽着他的袖子,“我只是感激主上,哪有你说的……”

“你最好是,况且——”

青年打断她,改抚为掐,一下子捏住她的尖尖的下颚,目光温和又饱含深意,“你知道我是虞都最好的生意人,从不做亏本买卖。所以无论你打着什么主意,乖乖等回去都得与我完婚。”

柔弱美人一下子攥紧宽袖里的手指,被睫毛遮挡的眼神骤冷。

青年兀自微笑,“我还有一句良言逆耳:今夜你撒娇献媚也好,病重疼痛也罢,你最好规矩一些。”

谢拂池折回院中,初涯站在檐下,道:“已经按照您的办法,在府中四周已经悄悄布下听音石。”

“没被发现吧?”

谢拂池走进屋中,点上灯烛,打开书信的漆封,开始一目十行地看起来。

这种东西算是机密,初涯目不斜视,“您忘了我是三尘司隐匿术最好的仙人吗?区区鹤府,我还是能来去自如的。”

语气中颇有些骄傲。谢拂池“嗯”了一声,显然也是对他放心。

初涯若一无是处,也不必带来。

书信里面池槐语气多为谦卑,谈的也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谢拂池翻到最后一封,微微一顿。

池槐的笔迹到这里,开始潦草。后面话锋陡然一转,“此行凶险,望君珍重。”

看样子,兮鹤竟是要远行去一处极为凶险之地,夺取一重要之物。

后再无话。

谢拂池放下信,心里有了计较。

初涯问:“司首,您是在找什么东西吗?”

谢拂池笑了笑:“怎么这么问?”

“若不是有别的目的,就凭您和天君那么差的关系,也不会为他跑这一趟。”

初涯笃定道:“况且我放在鹤府四周的也不像是听音石,您应该不是为了防止妖君对我们下手,而是另有他用。”

谢拂池从容地卷起书信,重新封好,道:“此行的确另有目的。你若是不愿帮我,现在就可以离开。”

初涯思索片刻,却问:“我还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到时候我会告诉你。”

谢拂池抚上左手手腕,慢条斯理地将那根松散下来的发带重新系好。

幸而它是白色,即使泛旧,也依然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