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矩来到城头之上,看着身后的顾淮安问道。
“你的意思,战争已经结束了?”
“魔族退兵了?”
顾淮安无奈的翻着白眼,
“可不是嘛。”
“您老人家可真会挑时间,战争结束了才回来,我还以为您当逃兵了呢。”
裴矩再次一巴掌扇在了顾淮安的后脑勺上。
“让你嘴里没个把门的,你师傅我是那样的人吗?魔皇我都宰了三头,还怕这?”
顾淮安也是服了,躲远了一点,怕这老头又上来揍他。
他自己也不想想,要不是他经常逗裴老头,裴老头也至于总打他的后脑勺。
裴矩回来的事,很快就传到了信武侯等人的耳中,立马朝着这边赶了过来。
“裴老夫子总算回来啦,来来来,刚好到了正午,一起吃个饭先。”周通热情的招呼着顾淮安师徒俩。
裴老头很享受这种邀请,立马点头同意,一行人来到周通的营帐内。
等到菜齐了,周通率先举起了酒杯,笑着说道,
“咱们一起为裴老夫子安全归来,畅饮一杯。”
然后一饮而下。
安阳侯,忠勇伯,也都满饮一杯。
裴老头更是一连三杯,开心不已。
信武侯再次举杯,
“这一杯,为裴老夫子教出淮安这样的徒弟,再贺。”
裴老头又是开心地喝了一杯,夸他徒弟,他也是高兴地。
不过还是疑惑得看向顾淮安。
眼里的意味,不言而喻。
“你小子最近又干了什么惊天的大事,否则这些人能这样看你?”
信武侯几人也发现了裴老头的异样,才反应过来,顾淮安可能没和他师父描述战场的事。
安阳侯笑着介绍道,
“裴老夫子可能还不知道,淮安在最后的人魔战场之上,可是大杀四方。”
“击杀三尊魔皇,战退冥瞳魔皇,而且那冥瞳魔皇,不但是四大魔皇之一,还身怀重瞳,战力已经无限接近魔帝层次了。”
裴矩彻底惊住了,他知道自家徒弟战力非凡,但也不至于这么夸张吧。
他这个儒武双道七境修士,都不敢硬碰四大魔皇,这小子竟然能和对方战个平分秋色,简直匪夷所思。
岂不是说,这小子的战力已经超过了自己。
裴矩一瞬间感觉自己老了,再也不能为徒弟挡风遮雨了,他的内心既是高兴又有些伤感,
裴矩收敛好自身的情绪,重新和信武侯,安阳侯,忠勇伯几人开怀畅饮。
顾淮安坐在一旁,他也注意到师父一瞬间的失神,高兴中带有一丝落寞。
雏鸟腾飞,迟早都会脱离父母的臂膀。
顾淮安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师父,这样的路,或许自己以后也会经历吧。
饭后,顾淮安跟着师父,回到营帐。
“来,坐在师父旁边。”裴矩招了招手。
顾淮安走上前,在师父的旁边坐了下来,看着师父。
裴矩望着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徒弟,眼眶突然有了湿润,但很快就被气血蒸发了。
摸着顾淮安的头,语气缓慢地说道。
“以后的路要自己走了。”
“师父最后的告诫是,鱼乘于水,鸟乘于风,而人则乘于时。”
“芝兰生于幽谷,不以无人而不芳;”
“君子修道立德,不以穷困而变节。”
“你天姿太过出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一旦失时,要静心养性,以待天时。”
“师父希望你永远都是儒道昌盛,武道兴隆。”
顾淮安认真听着师父的指导,将师父的话牢牢记在心头。
“师父,知道的。”
裴矩让顾淮安出去,自己端坐床上,脑海一幕幕浮现这十多年的共同生活,嘴角逐渐开始上扬。
三天后,师徒俩也悄然向太安城飞去,送行的只有信武侯几人。
京都,太安城外。
顾淮安抬头看向上面的几个大字,每次回京,都有不一样的感触。
他师父在快到京城之时,说有个故人需要见见,让顾淮安自己先回去。
走进城门,看着熟悉的朱雀大街,青石大道笔直的通向皇宫内城门口,两边林立的商铺,烟火气息扑面而来。
顾淮安贪婪的深吸了一口这万家烟火,沉醉地往家中走去。
回到家中,母亲正抱着小孙女顾芷柔逗弄,顾灵儿在一旁练字。
发现顾淮安回家,家中顿时鸡飞狗跳。
顾母立马让人喊来两个儿媳妇,将小芷柔抱给半夏,自己则飞奔到顾淮安身边,将早已高出不少的顾淮安抱进怀里。
她家幺儿回来了,泪水再次没出息的流了下来。
南边的战事早就传回京中,顾淮安斩杀魔皇的事迹也通过宫中流传出来的留影石在整个大夏传播开来。
夸张的战力再次惊呆了这座皇城中的所有人,连始终不动如山的隆庆帝都被震住了。
那个从小调皮捣蛋的小家伙,已经成为这大夏最顶尖的修士了。
沈云希却不在乎这些,他只知道自己的孩子,又出去冒险了。
还是直接插手人魔两族顶级修士的战斗,其中风险可想而知。
苏洛伊和李初霁很快就来了,看着院中的三弟,两人也是高兴,整个镇国公府都与有荣焉。
等到沈云希将顾淮安松开,二嫂李初霁走到顾淮安身边,躬身行了一礼。
“多谢三弟。”
顾淮安知道二嫂的意思,虚扶一下。
母亲将二嫂拉了起来。
“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
李初霁知道婆婆是在安慰她,三弟南下的这段时间,婆婆最是难熬。
三个儿子都在边疆,只有儿媳与孙子孙女留在身边,直到前段时间二郎回来,心才算落了三分之一。
“二嫂,不必多礼,母亲说得对,都是一家人,不用得着分得那么清楚。”
顾淮安也出声安慰道。
李初霁红了眼睛,这段时间她感觉自己的天塌了。
父兄战死疆场,弟弟年幼,母亲伤心欲绝,诺大的长信侯府竟然交由她一个弱女子在打理着。
幸好婆婆扶持,大嫂悉心照顾,弟弟学习的也快,才让她有了喘息的空间。
现在三弟又为自己报了父兄之仇,心里总算安稳了些。
夙夜醒来,她很庆幸自己嫁进镇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