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耕在重症医学中心待了很久,他从晓琪那里了解到王鑫富与王芳的近况,他们早就过了蜜月期,现在有点想法那也是很正常的,哪对夫妻会永远恩爱如初?
不可能,真的,不可能。
特别是老牛吃嫩草,久了之后有些矛盾那是必然的。
可以说,王鑫富和王芳还算恩爱,也算幸福。
只是,秦耕有种担心,这种年龄的差距,迟早是地雷,心理上,生理上,还有就是观念的不同,都是老夫少妻之间的雷区,必须小心翼翼,别爆雷才好。
秦耕没有去省里的安排了,到省府,不是想去就去的,今天由于特殊原因耽搁了,下一次接见的时间就必须另行安排。
一般,半个月内能够重新见面,就算是很快了。
没办法,在国内做行政是很忙的,可以说,早点,午餐,晚茶都是工作时间,很多重要的接见就是在这个时候。
秦耕并不急于要见老程。
事实上也不是秦耕要见老程,而是老程要见秦耕。
取消了会见,秦耕仅仅是“嗯”了一声,再也没有想这件事了,他把精力放在抢救病人身上。
今天这个病人虽然是多器官衰竭,对于一般的专家来说,遇到了天花板,很难有救活的希望,但是,秦耕出马,病人还是稳住了,血压在慢慢滴上升,心率也接近了正常。
秦耕没有急于离开,到吃午饭了,他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周冬松试探着问:“校长,到点了,我们安排在哪里就餐好?”
秦耕下意识抬起手腕看了一眼,“哟,这时间过得真快,这样吧,我们就在病房里吃算了。”
周冬松马上紧张起来,在病房里吃饭,是不是太马虎了。
或者是,吃什么呢?
见周冬松主任这样紧张,秦耕哈哈一笑,说:“冬松啊,看你这熊样,不就是到点了填饱一下肚子吗?要不,我们昆明的米线不错,一人来一碗米线。”
“这是不是太不敬了?”
“你还大不敬呢!就这样了,忆苦思甜也好,享受美食也好,随便你怎么认为,今中午一人一碗米线!”
秦耕的话一锤定音。
于是,昆医对面的融云米线店笑开了颜,一口气要做32份高端米线,这笔生意可不是小数字。
昆明比较好的米线,真不是便宜货,78元一份的米饭还不是天花板,一口气要做32份,笑了之后还不得不愁眉苦脸。
不能马虎!
第一个声音在老板的脑子里响起,必须是货真价实,必须做出品牌来!
“什么!秦耕院士也吃我们的米线?”
老板亲自下厨。
肉,要最最精华的部分!
猪肉、牛肉、鸡肉。还放点鹅肝!
香菇、鸡枞、豆芽、白菜心、豌豆尖、青笋、豆皮、豆花。
秦耕看着近在眼前的米线,咽了一下口水。
微微点了点头。
嗯,原来,最好的东西还是最普通的最平常的。
很久没有吃米线了。不就是嫌他太普通了吗?
他夹起一筷子米线,裹挟着鲜美的汤汁与配菜,送入口中,米线顺滑无比,轻轻一吸便溜入食道,哇,这味道,让人陶醉。
医院办公室里,一场云南米线的盛宴正在进行。
秦耕虽平日严肃,此刻却端着热气腾腾的米线,嘴角微微上扬,轻轻吹散热气后,熟练地挑起一筷子米线,大口吸溜,吃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放下筷子,用纸巾擦去嘴角的汤汁,赞一句 “这味道正宗”。
普通医生都吃得投入, 有人吃得额头冒汗,有人吃得陶醉。
护士则聚在角落,她们纤细的手指优雅地拿着筷子,小口品尝着米线,精致地如同在进行一场高雅的品鉴。
在这里进修的老外,面对这碗神奇的米线,眼中满是好奇与兴奋。他笨拙地学着大家用筷子,可米线总是从筷子间溜走, 但他并不气馁,努力学习使用筷子。
德国来的奥托·魏格纳竖起大拇指,用不太流利的中文喊道:“太好吃啦!”
苏菲·米勒则被一碗米线搞得狼狈不堪。
桌子上掉了不少的米线和油渍。
马克斯·迈耶则对同胞的狼狈幸灾乐祸,哈哈大笑,故意引起别人的注意。
就在这时,值班的护士站在办公室门口喊了一声,“抢救病人!”
几乎是同一时间,也几乎所有的人都不由而同站了起来,都认为抢救病人是自己的责任。
“38床,血压不好!”
护士补充一句。
这才是专业。
听清楚了是哪一床病人是什么症状,听的人就有底了,谁上,一清二楚。
不关秦耕的事。
当然不关秦耕的事!他是最后出场的人,在这里,一个血压不好,应该轮不到他出场。
当年王鑫富在的时候,一年之中需要秦耕上场的次数不超过10次。现在,虽然周冬松等人都已经成长起来了,但和王鑫富比,还是有差距的。
上去的是一个叫刘兴平的主任医生,他身后跟上去了7、8个人。苏菲·米勒、奥托·魏格纳和马克斯·迈耶也都紧跟过去。
他们不是去救人,是学习,这几个老外非常的珍惜机会,他们甚至比很多国内的进修生还努力。
病房里瞬间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刘兴平主任医生一边检查,一边口头医嘱:“调整吸氧流量,5升!多巴胺0.1静推……”
苏菲?米勒跟在队伍的末尾,竖起耳朵,睁大眼睛,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她手中紧紧握着一个小巧的笔记本,每看到一个关键步骤,就赶紧抽出笔在本子上飞速记录。
奥托?魏格纳挤在中间,嘴里还不时小声嘟囔着德语,似乎在进行自我复述与强化记忆。
马克斯?迈耶站在离病床最近的位置,身体微微前倾,仔细观察着病人的每一个细微反应 。
秦耕看了一眼周冬松,他也在专心吃着米线,科室里,每天都是这样忙碌,他们冷静地就像冷血动物。
晓琪离秦耕很近,见众人的注意力分散了,她又移了移凳子,靠近秦耕,小声说:“还有一件事我没有讲,王鑫富的前妻去了安泰县找王鑫富去了!”
秦耕一个哆嗦,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