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位看官,上回书说到金氏父子被士卒拖出绮梦楼,楼内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缓和。张绍与张渊走到若锦身前,询问她日后的打算,一场关于若锦未来去向的讨论就此展开。与此同时,鸨母下楼,张渊提出为若锦赎身,众人之间又有一番有趣的互动。
随着金氏父子被士卒拖出绮梦楼,楼内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渐渐缓和下来。刚才还紧闭房门的姑娘们,开始小心翼翼地探头探脑,好奇地张望着外面的情况。士卒们则三三两两聚在一块儿,一边放松地闲聊打趣,一边时不时将目光投向那些姑娘,言语间满是对楼内姑娘的评头论足。
此时,张绍与张渊走到若锦身前,神色关切。张绍率先开口,声音温和地问道:“若锦姑娘,如今事情已了,不知你日后有何打算?”
若锦微微垂首,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与无措,犹豫片刻后轻声说道:“龚郎今已逝去,那些银钱于奴家而言已无多大用处,不如……将其送去龚郎家中,供二老平日用度吧!至于奴家……继续托生在这倚梦楼内便是了!”
张渊看着若锦,心中涌起一丝怜悯,和声说道:“姑娘莫要担忧,小龚子家中之事我早已安排妥当。你与小龚子情深义重,他虽已故去,但所托之事我定要办好,我又怎能坐视姑娘继续留在这倚梦楼内。若姑娘实在无处可去,我可安排妥当之处安置。”
若锦眼中泛起泪光,微微欠身行了一礼,哽咽道:“多谢大人关照,奴家感激不尽。”
就在这时,二楼房间里的鸨母,见局势已经彻底稳定下来,赶忙迈着细碎的步子匆匆下楼。她满脸堆笑,一路小跑来到张绍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尖着嗓子说道:“今日多亏二位大人出面,才没让这楼里出了大乱子,小妇人替这楼里的姑娘们谢过大人啦!”
张绍微微皱眉,看着鸨母,神色有些冷淡地说道:“今日之事,你这楼里也该好好整顿一番,莫要再出这般事端了。”
鸨母忙不迭点头,赔笑道:“是是是,大人教训得是,小妇人回去就整治,往后定不会再出乱子。”
张渊见鸨母来了,忙向她提起为若锦赎身之事。鸨母听后,忙不迭摇着手,满脸堆笑道:“大人说笑了,小妇人哪敢收您银钱!我这便去将若锦这丫头的卖身契取来,赠予大人。”
张渊闻言,眉头微微皱起,刚想出声说些什么,就被善于察言观色的鸨母拦了下来。她向前凑近一步,赔着笑说道:“大人若觉得不合适,往后……多多关照我这倚梦楼便是了!”
一旁的张绍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调侃道:“你倒是打得好算盘!只是我等麾下这些大头兵,身上本就没几个子儿,哪还有闲钱来光顾你这倚梦楼啊。”
鸨母听了,故作娇嗔地跺了跺脚,手顺势拍了拍胸口,还不忘朝张绍抛了个媚眼,姿态颇为滑稽地道:“瞧大人这话说得,小妇人心都寒了……”她稍作停顿,眼珠子滴溜一转,接着说道:“小妇人虽是一介女流,但也懂得家国大义。往后军爷们来了,一律六折便是!”
张绍被鸨母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浑身一个激灵,脸上一阵发烫,忙尴尬地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 在场的一众士卒听了,瞬间欢呼雀跃起来。
张渊受这热烈气氛的感染,想起之前冲突时,对金主簿带来的士卒多有得罪,于是赶忙双手下压,示意众人安静。待场面稍静后,他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诚恳地说道:“诸位,适才若有得罪之处,还望海涵!今日在场的兄弟,有一位算一位,我请大家好好乐……”
话还没说完,张绍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张渊的嘴,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道:“我的好弟弟诶!这可不兴请啊……”
说完,他松开手,转身面向众人,笑着高声喊道:“适才,张大人的意思是今日全场酒水由我兄弟二人买单!大家伙趁着这个机会,好好乐呵乐呵。” 众人听了,欢呼声再度响起。
紧接着,张绍转过身子,对着鸨母说道:“还不快些将姑娘们叫下来陪酒!” 鸨母一听,顿时喜笑颜开,脆生生地应了一声“诶”,便转身迈着轻快的步伐向楼上跑去,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招呼着姑娘们下楼陪酒。
士卒们见状,像是被打了鸡血一般,干劲十足,立马热火朝天地整理起一楼大厅来。不一会儿,原本一片狼藉的大厅便有了几分往日的模样 。
不消片刻,鸨母就领着一群花枝招展的姑娘袅袅婷婷从楼上走了下来。她满脸堆笑,手脚麻利地安排姑娘们在士卒身旁依次坐下陪酒,而后扯着嗓子吩咐小厮赶紧把后厨准备好的酒菜端到大厅来。
大厅内,一处安静的角落,脸颊微红的若锦端着酒杯,向张绍和张渊敬了几杯酒,而后怯生生地说道:“二位大人,奴家思来想去,还是有些放心不下龚家二老。龚郎本是家中独子,如今他去了……家里便只余二位老人家了。平日里虽说有乡邻帮衬着,但有些事旁人终究不方便插手。故此,奴家想替龚郎赡养二老,也好趁着这个机会,去看看龚郎信里常提起的村头那颗桃树。”
张渊听了,心里猛地一震,着实没想到若锦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他愣了片刻,回过神后,坐直身子,极其郑重地向若锦拱手行了一礼,语重心长地劝道:“姑娘,你可是真的想清楚了?你这一去,可就……你还年轻,如今好不容易重获自由,完全可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想来,小龚子泉下有知,也不会怪你的。”
若锦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惨然,苦笑着说:“龚郎都不在了,奴家哪还有什么新生活可言?似我等这些风尘女子,又怎会有正经人家看得上?运气好点的,便是嫁给像龚郎这样真心相待的恩客,大多数人最后不过是嫁给那些鳏夫罢了。”
张渊听后,急忙说道:“只要姑娘愿意,张某可以将你送去一个无人知晓你过去的地方,寻个安稳人家,平平静静地过日子。”
若锦苦笑着,轻轻摆了摆手,打断了张渊:“大人,您的好意奴家心领了,可纸终究包不住火,事情总有暴露的一天。到那时,奴家又该如何自处呢?与其每天都提心吊胆地过日子,还不如……大人不必再劝了,奴家心意已决!” 说完,她仰起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而后向二人微微欠身告罪,脚步略显沉重地缓缓朝着房间走去。
若锦这刚一走,早就一直盯着这边的两名姑娘,便迫不及待地赶忙抢着坐了下来,笑语盈盈地陪起酒来 。
欲知张渊与张绍后续还会有怎样的经历,且听下回分解。这正是:绮梦楼中风波息,若锦抉择前路起。赎身陪酒笑语欢,情义两难心所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