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浓稠如墨汁般的夜色,仿若拥有了生命一般,缓缓地、悄无声息地从天空倾泻而下,如同一条巨大的黑色帷幕,将 A市那些平日里隐藏在黑暗中的隐秘角落尽数笼罩其中。
酒吧内部,烟酒的刺鼻气味与香水的芬芳相互交织,营造出一种既糜烂又放荡的氛围。
头顶上那闪烁不停的灯光洒落在桌面上,被其上那精致的高脚杯折射出一片片奇异而变幻莫测的光芒,仿佛是一个梦幻般的世界。
耳畔传来的音量调得极大的摇滚舞曲,如同汹涌的海浪,一波又一波地冲击着人们的耳膜。那强烈的音符节奏,伴随着身边人群的狂欢叫喊,仿佛是一把把锤子,重重地敲打着每个人的心口,昭示着年轻人们体内分泌得过于旺盛的荷尔蒙。
舞池中一对对情人踩着鼓点,彼此相拥着,尽情地释放着内心的激情与欲望。
是夜幕掩映下的疯狂,也是褪下楚楚衣冠后的极致放纵。
“望大总裁真是稀客啊,我竟然还能在这种聚会里面见到你。”冉肆独自倚坐在桌子一侧的黑色皮革沙发上,他的姿态显得那样悠然自得。一只手轻轻地撑着微微扬起的头颅,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另一只手则在玻璃酒杯的杯口上轻轻地摩挲着,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今晚跨年,带小孩出来玩玩,总一直关着也不好。”望轻尘身着那一身洁白的衬衫,那副金色边框的眼镜更是为他增添了几分儒雅之气。而他面前摆放着的那杯用精致的马天尼杯盛装的酒,在透明的灯台映照下,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吧台那透明的灯台散发着橘红色的暖调光,与杯中酒的颜色相互交织、融合在一起,让人一时间难以分辨出他究竟点的是哪一款独具特色的特调美酒。
冉肆微微侧过头,顺着望轻尘的目光望去,果不其然,是望轻栾。
弟控什么的,果然是没救了。
此刻的望轻栾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快乐老家似的,早已和那群狐朋狗友玩上了,看样子,确实像是憋坏了。
难得望轻尘肯让自己的弟弟进酒吧玩了。
也不知道望小栾求了他哥多久。
“圈子里的豪门兄弟,哪个不是争家产争得你死我活,放你们两兄弟身上,倒是挺兄友弟恭。”冉肆坐在沙发上叠着腿,随手拿起了一根香烟,然后用那熟练的动作将其点燃。
火光瞬间亮起,映照出他那微微有些冷峻的面庞,他就那样自顾自地抽着烟,烟雾缭绕之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起来。
“我家宝宝确实是没什么心眼。”望轻尘曲起食指,轻轻地曲起食指,那手指关节分明,有着一种独特的力量感,随后便有节奏地敲打着面前的桌面。
那敲击声在这充斥着重金属音乐元素、仿佛要将人吞噬的酒吧内,显得格外突兀,就好像一颗石子投入大海,瞬间被淹没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响起过一样。
“和你们家那些会吃人的豺狼虎豹可不一样。”
冉肆微微仰头,将手中的烟抬起到嘴边,深深地吸了一口,那烟雾顺着他的喉咙滑下,让他感到一阵短暂的满足。
他眯着眼睛盯着一个地方地方,片刻之后,他轻轻呼出一口气,一团袅袅的白雾随之而出,那白色的雾气在空中盘旋着,逐渐形成一个圆圈,然而还没等这个圆圈完全成型,便迅速地消散在了空气中,仿佛它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一样。
“什么破比喻,不过都是些乌合之众,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不屑和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