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山的态度似乎有了片刻的松动:“你的意思是,要暗杀莫扎尔德?”
白若汐点了点头。
“谁去杀?”阮山问道。
白若汐刚想开口,就被阮山堵了回去:“你怀着身孕,不想要这个孩子了?”
她犹豫了片刻:“我会小心一点。”
“有多小心?”阮山心情沉重,“你以前哪次任务不小心?可受伤还不是像家常便饭一般?
你的这个建议,我会和你舅舅商量,你舅舅会派人去,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
“可是,巫素这个人诡计多端,寻常的人恐怕找不到莫扎尔德的下落。
现在……霍聿廷也在巫素的府邸,我觉得,凭我和他的关系,或许比其他人更容易些……”
阮山精明睿智的眼神闪过一些莫名的情绪。
“你去见他了?”
“就是意外碰到了。”提到霍聿廷,白若汐的心里还有些难过,“对了外公,之前我托你们帮我转交给霍聿廷的信,真的亲自转交到他手上了吗?”
阮山立刻变了脸色,看起来似乎有些生气。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的信,我们肯定是要送到的,不然还能给你拦下来不成?
你要是怀疑外公,怎么不当面问他?”
白若汐没有觉察到外公眼神中的躲闪。
她思来想去,自己和霍聿廷那么久没见面,他突然对她的态度这么奇怪,这期间他们之间的沟通,也唯有这一封信。
霍聿廷收到了她的手链和信,本不应该是这样的态度。
难道是信件在邮寄的过程中丢了,他只收到了手链,误以为她想要和他分手?
白若汐有很多的疑问,但此时见外公不高兴,也不敢继续追问。
“外公,我不是怀疑你们,只是……只是霍聿廷他看起来真的有些奇怪。”
“奇怪?恐怕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吧。”阮山说道,“你刚刚失踪的时候,他做做样子找一下,时间长了,热情减退,自然就不再像之前一样了。”
不可能吧,她也不过才和霍聿廷失联了一个多月。
之前她假死的时候,霍聿廷也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啊。
“外公,我总觉得,霍聿廷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明天我还想再去见他一面。
若是顺利,莫扎尔德的事,我可以和他一起解决。”
“不行!”阮山突然态度强硬的拒绝道,“傻丫头,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霍聿廷恐怕心里已经有了别人了。”
有人?白若汐突然整个人顿住。
霍聿廷移情别恋了吗?
心理学上说,如果一个人明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出于对自己的保护,可能会做出一些推卸责任的事情。
比如,会臆想出对方犯错,从而减轻自己的负罪感。
霍聿廷他一上来就诬陷她和莫扎尔德有染,这是心虚的反应吧?
还有莫名其妙的跟她提离婚?是急着给别的女人让位?
白若汐越想越觉得霍聿廷就是这个意思。
但这仅仅只是怀疑,有很多话,白若汐还想当面问个清楚。
阮山见白若汐的脸一阵黑一阵白,多余的话也不便多说。
他太了解自己的这个外孙女,有些话点到为止,说的多了反而容易引起她的怀疑。
“若汐,别想那么多了,先吃早饭吧。”
他们所住的这个庄园,本是莫扎尔德的房产,但如今主人家不在,他们住在这里也是不便。
阮山与若汐合计,过两天搬去新的住处,只是找到合适的房子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
两人正聊着,突然庄园的管家敲了敲门进来。
“白小姐,这里有人送来了一封信。”
“给我的?”白若汐诧异不已。
她来这里没有多久,也不认识什么人,怎么会有人给他寄信?
白若汐狐疑的打开信封,只见里面有一叠厚厚的文件。
打开文件,白若汐瞬间怒火中烧。
一封霍聿廷签过字的离婚协议书赫然摆在她的面前。
好你个霍聿廷,跟我玩真的是吧?
她举起协议书刚要将它们撕碎,却被外公制止。
“他若是真的变心了,你撕了协议又有什么用?”
阮山拉着她坐了下来,和蔼的拍了拍她的肩。
“若汐,你从小是我带大的。我对你的教育,不求你如何出人头地,只求你可以活的潇洒肆意。
你刚被我接回村子里时,每当我给你买漂亮的新裙子,或者新奇的小玩意时,都有人说,你是个女孩子,迟早要嫁人的,没必要在你身上投入那么多。
那些个长舌妇,最后都被我骂了回去。
你是个女孩,却不必像他们一样,做一个一辈子庸庸碌碌,没什么见识,还要依附于男人的女人。
我很开心,你在成长的路上永远都是那么自信,阳光和耀眼。
但如今,也许是我们几年未见,我竟然没想到,你竟然也会被一个男人随便影响这么深。
若是我认识的若汐,她永远不会依赖一个男人,更不会在明知道他可能背叛了你的前提下,还心存侥幸。”
白若汐听完外公的话,只觉得心中一震。
是啊,她可不应该是那种被男人甩了会哭哭啼啼的女人。
原本她还觉得,既然有过这样一段情缘,总该有始有终。
若是他真的有了新欢,只要与她说清楚,她也不会赖着不放。
但经过了外公这么一劝解,她突然就冷静了下来。
纠结他是什么原因变的心还有什么意义。
他要和她离婚,不管是什么原因,想必一定是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的。
既然如此,她也不必要知道原因了。
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去做一个被抛弃的怨妇,或是对前任纠缠不清的女人。
潇洒的走开,从今以后,各走各的路,这才是她白若汐应该有的反应。
白若汐慌乱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方才提起霍聿廷时,眼里的那一抹柔情也不复存在。
她将那份离婚协议书攥的紧紧的,却也没有急着签下自己的名字。
阮山见她如此,又添了一把油道:“送信的人,想必还没有走远。
我要是你,丢失的脸面,就一定要当场打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