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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朱家豪宅,不免想起上一世被扫地出门后续发生的事,心中也是感叹万千。

那种绝望和无助仿佛还历历在目。

他记得当时还去找玩伴卖可怜,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可笑极了。

这世界那么忙,谁会在意别人的悲伤?

按照原来的剧情,几天后会在警局当副队的三姐的劝说下,回到了家中,而三姐也在听了他的辩解后,看出了猫腻。

那段时间,三姐也确实兑现了对自己的承诺,庇护过他一段时间。

只可惜半年后,她就因公殉职。

两年后他也跟着去了。

都说人死后会在下面相见,要不是自己死过一次,还真信了这种鬼话。

正是三四月交加的季节,阴雨连绵,他的心情却是说不出的舒畅,就好像身上的枷锁被解开了。

深深呼吸了下夹杂着雨水的空气,神情逐渐变得坚定。

见鬼去吧,亲情。

“未满十八岁,是一个大问题,应该想办法先搞到一笔钱,弄一个成人的身份信息。”

“我应该抓住哪些信息差,搞到钱呢?”

检查了下身上能用的物品,一部过时的诺基亚会扭屁股的音乐手机,一千三百多华币,还有一张每月发放生活费的银行卡。

摩挲了下银行卡,随手扔进垃圾桶。

他脑间开始像幻灯片似的,复盘接下来的时间轨道上会发生的事。

他发现,重生回来后,除了观察能力,记忆力也得到加强。

以前一些容易忽视,不会引起注意的琐碎之事,也以清晰的画面呈现在他脑海。

路过一家博彩店,他若有所思。

彩票他倒是买过,至于开奖号码他肯定不记得,而且听某专家说,彩票是统计学不是概率学。

不过呢,作为一个体育迷,在他六七岁的时候,就天天跟在一群一二十岁的大孩子后面,给他们捡球做后勤。

除了篮球,他对欧洲五大足球联赛也很痴迷,一直都有关注和收看五大联赛。

他摸着下巴,心想就算彩票是统计学,但也不可能统计到国外的比赛结果。

看了下时间,16:35分,还来得及。

他掉转回头,拐进了博彩店。

要说博彩,在华国也曾大火大热了好几年,2元搏500万,满足了所有人对于一夜暴富的幻想。

电视书刊天天报喜报忧,某某幸运儿喜获大奖,还附带中奖心得,让无数彩迷红了眼。

500万,足以改变一个普通家庭的命运。

所以,随便哪条街道都找到博彩店,随便哪家店都聚拢了不少想一夜暴富的人。

他选的是胜负彩,看着十四场比赛搜索记忆。

“这十四场比赛,印象最深刻的是有一场大冷门,足坛巨无霸拜仁输给了倒数第一的副班长,原本排名第四阿森那升至第二,很显然那场赢了……”

不多时,就确定了十一场比赛结果。

至于另外3场,直接包饺子得了。

3x3x3,一组27票让老板打了一组。

他并没马上离开,而仔细研究了足彩的奖励规则。

只有14场全中和14中13两个奖项,其中一等奖是奖池的百分七十,二等奖是百分三十。

奖池指的是当天买彩全部金额的百分六十五,再扣掉百分一的共同基金。

那年正是华国体育彩票最火热的时候,奖池基本上天天能达到千万以上。

没办法,自认为有幸运儿潜质的人太多。

他算了算身上的钱,除去这两天要住宿吃饭,还能买20组。

走上收银台,重新递上一张纸,对老板说:“按这个,再给我打20组。”

老板瞄了一眼,惊异道:“小伙子,你怎么想的?你觉得拜仁会输?哈哈哈。”

旁边的人也投过来戏谑的目光。

要知道拜仁这个赛季保持着不败金身,怎么可能输给副班长?

闹呢!

朱沫心中大定,笑吧,笑的人越多越好。

“嗯,昨晚梦到拜仁输了。”

老板笑着摇摇头,也没说什么,这年代爱做梦的人太多了。

离开彩票店前,他回头看了一眼高达一千多万的奖池,吹着口哨,找了家沙县小吃,花了10元点了份炒米粉,填饱肚子。

而后,就在附近找了家旅馆,交了100的押金和80元一间的单人房,拿了房卡走上二楼。

一夜无眠,拿出纸笔,罗列出接下来要办的事。

拿到彩金后,首先要去办一个成人的身份信息。

他好歹也在华都市排得上号的家族生活三年,知道华国每年都有很多失踪人口,可以通过某些灰色渠道,办理出完整的身份信息。

有了完整的身份信息,他就能一边上学,一边积累资金,为后续的投资做准备。

而在他谋划接下来的人生时,朱家豪宅也归于平静。

朱沫虽说在家里不受待见,但有钱人最注重名声。

许美慧一脸厌恶地让小红签了封口协议,转账三万,让她滚蛋。

六点半,带着养子和老四老五出门,参加上流圈聚会。

九点半,一行人回到家,见朱沫还没回来,许美慧脸色一下又阴沉起来。

这逆子简直反了天!

一个电话打给朱刚烈,那边刚“喂”一声,就是一顿猛烈输出:“你儿子有能耐了是吧!?好的不学,小小年纪就开始学你一夜不归吗?是不是还想学你有三天两头不回家?”

“呵呵,公司最近不是忙嘛,应酬多……”

“公司忙?应酬多?我跟你说,你儿子我没办法管了,你自己回来管。简直反了天,下午骚扰老四老五的女同学,说他两句,就要和我断绝母子关系。阿伦好心相劝,居然还对阿伦动武。我话放在这里,你要是不回来严加管教,早晚会变成废人。”

那边沉默了下,说:“你让他接电话。”

“朱刚烈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跟你再说一遍,他说要跟我断绝母子关系,动手打了阿伦,下午跑出去到现在还回来。”

说完就挂掉电话,扔到沙发上,想想又拿起来,拨给老大朱婉容。

朱婉容北清大学毕业后,就自主创业一家广告公司。

这几年发展势头非常不错。

“妈,什么事?正忙呢,等下就回去。”

“你弟弟有没去你那?”

“阿伦不是和你们一起参加聚会了吗?”

“是朱沫。”

“他啊,中午来整理了下办公室,我嫌他碍眼,让他回去了。”

“……”

“对了,他这几天弄的养生茶,挺对我胃口,让他明天再弄一壶过来。”

许美慧也没觉得老大这样说有什么不妥,又打给老二。

老二朱婉婷毕业于京北音乐学院,是一名小有名气的歌手,听明白后,不屑地说:“妈,有什么好担心的,你们就是太惯着他,这次听我的,不用理他,不用两天就会求着回来。”

“……”

“对了,妈,明天我要录制新专辑,你让他再给我弄一壶润喉……那叫什么来着……”

许美慧没好气道:“你不是嫌难喝吗?”

“我就是觉得中药味太重,有点苦,你让弄点冰糖吧。嗯,他不是想要我的签名专辑,让他弄好喝点,到时我送他一张吧。”

许美慧只觉得憋得慌,又打给了在警局上班的老三朱婉清。

电话一接通,那边就传来嘈杂的声音。

“妈,我正在办案呢。等下说哈。”

许美慧瘫坐在沙发上,久久说不出话。

这时,朱凯伦端着一杯清茶,讨好地说:“妈,你别担心,沫哥可能气还没消,还在生我们的气,气消了就会回来了。”

许美慧啜着茶,不听还好,一听就火冒三丈。

这逆子居然敢威胁她“老死不相往来”,以为通过这种极端的方式,就能向她讨要好处吗?

果然不愧是朱刚烈的种,坏到了骨头里了。

想要母爱?我偏不给你。

【这一巴掌,就当作还你十月怀胎之苦,从此我和你许美慧两不相欠,老死不相往来。】

一回想朱沫用漠然的语气说出这话时,她就觉得像有根针插在她心里。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自己的妈妈说话?

还有没有把自己当妈?

猛然将茶杯拍在茶几上,咆哮道:“逆子,有本事不要回来,这次要是不给他一点永生难忘的教训,我许字跟他倒着姓。”

“老四,打电话给他,十分钟内不滚回来,以后就不要再回来了。”

朱红樱正嗑着瓜子,刷视频,懒洋洋地问:“妈,他电话多少?”

“你连弟弟的电话都不知道?”许美慧眼里快喷出火。

“以前有啊,后来不是丢了手机,也没告诉我啊。”

朱玉婷见老妈看过来,耸了耸肩:“也没告诉我。”

“你们是怎么当姐姐的,连弟弟的电话都不知道。”

朱红樱见她发火,小声道:“妈,那他电话多少?”

许美慧一时噎在那,因为她似乎也不知道。

这逆子,连个电话都不留,这是没把这里当家吗?

这时,雇人张妈端着鱼翅燕窝和一些小吃从厨房出来,放在餐桌上。

许美慧溺爱地摸了摸养子的头,说:“阿伦,你又要学习又要打球,营养要跟上,去吃吧,吃完早点休息。”

朱凯伦一脸犹豫的表情,实则心里笑开了心。

许美慧想了想,又说:“凯伦,明天有空的时候,那个中药多给我熬一点,被那逆子气的,妈这腰的老毛病又要犯了。”

正是三四月春夏交替的季节,早年生朱沫落下的病根,去了多少医院都没看好,直到朱凯伦因为扶一个老中医过马路,那老中医觉得这孩子品行不错,三字话不离她这个妈,就给他了一处家传药方。

要说这家传药方还真是有效,季节和气候交替时,让她少受了多少苦。

此时,她的腰间又隐隐作痛,想到当年朱刚烈的背叛,还有生逆子时那痛不欲生的画面,一股怒火又在她心中燃烧。

谁说养子不如亲生儿?就不要提朱沫这逆子,老是惹她生气,就说另外五个女儿,哪个能比得阿伦?

这本是朱凯伦表现的机会,他心里却一沉,因为只有他知道这中药其实是朱沫悄悄熬的。

由于朱沫不受许美慧待见,生怕母亲不喝,就托他送去。

他当时也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反正有效果,功劳他领,没效果就说朱沫是弄的。

没想到,许美慧喝了那中药居然大加赞赏。

这个时候,他肯定不会说是朱沫弄的,就编出扶老中医过马路的故事。

现在朱沫走了,他不由有些头痛,不过他也不是很担心。

所有药材都在厨房里的柜子里,不就是放入药壶一起熬吗?

至于药材嘛,中药店有的是,以后照抓就是。

这么一想,心下大定,乖巧地点头:“好的,妈妈那您早点休息,别气坏了身体。”

许美慧很受用,满眼都是宠溺之色,随即又叹了口气,那逆子要是有阿伦一丝丝指甲丝好,她也至于这么生气。

看着张妈在餐桌收拾整理,突然想到朱沫平时似乎与张妈比较亲近,时常会帮张妈收拾厨房餐厅什么的,就开口:“张妈,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好,好的,夫人。”

张妈赶紧擦一下手,她是知道女主人的性格,不敢大意。

许美慧问:“张妈,你平时和朱沫比较说得上话,知道他电话多少吗?”

张妈心里只觉得说不出的怪异,夫人对养子这么亲昵,每个月花在养子身上少说也有十万以上,跟亲生儿子却像有深仇大恨似的。

现在连电话都要来问她。

她实在无法理解。

不过她脸上并没表露出来,恭敬地说:“少爷很久没打电话回来。我也没有他电话。”

许美慧脸色难看,也没再问,挥手让她下去。

张妈神情复杂,有心为小少爷说两句,但想想还是回房间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