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堵门事件发生过后,日子仿佛一下回到了正轨。
唐可隔了好几天才来上课,脸上还有没有痊愈的伤痕,可见唐富发下手是真的很重,或许唐可不止在街上挨了打,回到家后说不定还挨了揍。
从那次开始,唐可变得非常低调,没见过他再欺负同学了,就连说话声音都小了很多,见到徐天佑基本上是绕着道儿走。
曲微对徐天佑的崇拜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在他面前显得更卑微了,徐天佑对她的态度倒是比以前好了不少。
徐蓁蓁自从离开后就再没了消息。
据徐志杰说,徐蓁蓁跟他通过两次电话,说是在英国留学,还给他留了联系方式,但徐志杰打电话过去时,徐蓁蓁总是不接,有时候要过好几天才会回电话。
徐天佑很清楚,所谓在英国留学就是鬼话。
皮条又生气了,后果很严重,哄了半个月才哄好,徐天佑还因此跟他白纸黑字的签下了很多不平等条约。
每次见到皮条,徐天佑心里都很内疚,可关浩明这段时间彻底没了消息,几个月都没再联系过他,也不知道他们那边进展怎么样了。
精密设备公司、运输公司和酒楼都开起来了,徐天佑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去找了吕建斌,让他管理公司财务。
吕建斌二话没说就把这事接了下来,并亲自带人过去接管了账务。
吕建斌很会做人,只管该他管的那摊子事,至于资金的后续分配和使用,他完全不会插手,只要徐天佑和红炮他们一句话,他就能把账目处理得漂漂亮亮的。
吕建斌留在公司处理日常业务的人,能力也非常强,不但能完美的处理财务问题,对日常管理运营也能提出一些很中肯的建议,这些人也很快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
徐天佑也将公司的事儿跟丁萍说了说,第二天,精密设备公司和运输公司就接到了徐氏集团的两个大单,业务量一下子就拔了起来,至少保证公司运转的资金不缺了。
酒楼的生意更是好得不得了。
一来是丁萍等人的刻意照顾,二来也是因为酒楼用料扎实,食材又独特又新鲜,烹制手法也非常有特色,很快就在南城市打响了名声。
现在想去酒楼吃个饭,都得提前好几天预约。
酒楼里的工作人员绝大部分来自山寨,这些人除了嗓门儿大点,认识的字不多,经常把菜单写得像鬼画符以外,没有任何缺点,做起事来任劳任怨。
徐天佑计划着让这些人再攒些经验,就可以试着去开几家分店了。
明面上的生意进行得非常顺利,可暗地里的进展却举步维艰,徐天佑等人深入南城市地下世界后才发现,这里的黑道实在太乱了。
各种大大小小的势力多如牛毛,每一股势力背后还都站着腐败官员,这让野人他们开拓起来格外吃力。
徐天佑也没太在意,他的目标很明确,并不是要统一整个南城市黑道,而是要建立起自己的信息网。
本着这个目的去经营,阻力就小很多,事情也渐渐变得越来越顺利。
在这段时间里,徐天佑以发展地下势力为借,不断试探着阿丑、阿痴等人的势力范围,了解他们的人员构成,慢慢的也掌握了不少资料。
放寒假的前一天,曲广峰约了徐天佑出来吃饭,地点还刚好定在了野人的酒楼。
进入包间后,徐天佑发现曲广峰点了一大桌子菜,而且点的都是菜单上最贵的野味。
这一天,曲广峰醉得不省人事。
他很开心,因为曲微期末考试拿了全班第四名,虽然只是全班第四,可要放在以前,这是曲广峰想都不敢想的好成绩。
席间,徐天佑还听到了一个消息:
由于金三角地区的贩毒组织日益猖獗,国内的禁毒形势越来越严峻,上级决定彻底将缉毒工作独立出来,各省市都要成立专门的缉毒队。
因此,关浩明去找了曲广峰,问他有没有兴趣调去市局加入缉毒队。
曲广峰问徐天佑的意见,徐天佑没有给他任何意见,只是说看他自己的意愿。
阿光真的来找徐天佑打台球了,不敢不来。
徐天佑没有为难他,也真的跟他去打了台球。阿光的球技还不错,徐天佑跟他学了不少台球技巧。
有一就有二,阿光几乎每隔几天就会在学校门口等着徐天佑一起去打台球,唐富发干脆在学校附近专门开了家台球城。
随着越来越熟悉,阿光的胆子大了不少,见到徐天佑说话也不结巴了,他替唐富发传了不少话,甚至连保险金库被抢的事也提及了。
经历了一系列事件,又经过唐富发自己一顿脑补后,唐富发现在认为,抢他保险金库的人跟徐天佑没关系,徐天佑只是恰逢其会罢了。
他的理由很充分:徐天佑就是徐志刚,而徐志刚根本看不上他那点儿钱,而且徐志刚才刚刚到南城市不久,不可能知道他有个保险金库的,他们自己人都没几个知道的。
那天徐天佑之所以会劫持阿光,完全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
徐天佑很清楚唐富发为什么会得出这么个结论,他没有做任何表示,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唐富发想把五象采砂场送给他作为赔罪,他也没接受。
寒假刚开始时,皮条就跟着他姑姑离开了疗养院,说是去探亲了,要到开学时才会回来。徐天佑没多问,只是提醒他要注意安全。
又过了几天,丁萍也带着徐志杰回了娘家,同样要年后才回来。
红炮自然是去渔村跟小鱼妹一起过年,阿查也还有些亲戚,野人回了山寨,说是去陪莫黛过新年,家里的佣人也都放假了。
1991年的春节,徐天佑是与波叔两人一起过的,他们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一起吃了顿饭,一起看了春晚,当那个穿着黑色男装的女歌手出来唱《我想有个家》时,徐天佑就去了地下室,练了会儿拳击后就休息了。
2月14日情人节,徐天佑收到了曲微的礼物,一个大大的玻璃瓶子,里面装满了彩纸折成的幸运星。
徐天佑拆开几个看了看,每张彩纸背面都写了他的名字。
徐天佑一直认为曲微是个很花心的女孩,在那种贵族学校里待上一段日子,围在她身边的公子哥多了,她自然就不会眼里只有自己了。
可情况却恰恰相反,她好像越来越认真了。
曲微的认真让徐天佑心里很不好受,他宁愿曲微还是原先那个他完全看不上的小太妹。
2月18日,徐天佑一个人骑着摩托车去了邕江边。
在一个荒凉无人的,通向江边的水泥台阶上,徐天佑摆了一个铁桶点燃了火,将准备好的纸钱一张一张放进了桶中。
烧完纸钱后,徐天佑打开一瓶白酒,仰着脖子一口气灌下了大半瓶。
“妈妈,今天,我18岁了,成年了,我很好!…你在那边,过得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