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奥耸耸肩，“嗯，确实有点情绪，大概是为方荣不值吧。”
“嗯？怎么了？我看看。”王瞻说着，低头看向手机屏幕，按下播放图标。
半分钟后，视频播完，他把手机还给李奥，感叹道：“东方传媒确实缺20岁左右的当红小生，培养一位挺好的。不过，主角直接用新人，非常难啊，得跟平台抗衡啊。方荣真是变了啊。”
他与方荣同在娱乐圈，五六年前合作过。
还记得那时候的方荣就是个鸵鸟，事事求稳。爱炫耀也只敢暗戳戳地秀点不要紧的事情。
现在，居然在新片里同意用新人，捧新人。
不容易啊。
王瞻拿起菜单继续道：“不过，陈潇应该在场。这事如果是方荣拍板的，那他不是变了，而是变异了。”
李奥收起手机，“周帆去年没接《心动时刻》的话，或许还有点希望。哎，越来越觉得，都是命吧。”
王瞻笑了笑，“你才多大？二十六七岁的年纪就开始感叹命运，说是运气，才符合年龄吧？”
说到这，他翻菜单的手一顿，眉头皱起。
对啊，周帆也去试镜了……
下一刻，他的脑海里划过一个令他瞬间起鸡皮疙瘩的想法——这事不会是周帆干的吧？
“我打个电话，你先点菜。”
说着，他立刻放下菜单，拿起电话，给秘书打去。
东方传媒成立后跟嘉豪保持着非常好的合作关系。东传需要外部演员，也会先想着嘉豪。
这么好的合作关系，可千万别被个艺人毁了。
电话很快接通。
王瞻开口道：“小秦，你看到方荣用新人的娱乐新闻了吗？确认一下，是不是周帆做的。”
“王总放心，不是他。”
“你确定？”
“嗯，我刚刚遇到了艺人经纪业务部的刘部长，他看到网上的消息，紧急确认过这件事，可以百分百保证，不是周帆做的。”
“那就好。”王瞻松了口气。
电话对面的秘书继续道：“王总，您下周去魔都出差的机票已经订好，我马上把信息发给您。”
“好。”王瞻长舒一口气，身体后倾倚着椅子靠背，“对了，你根据日程安排，再给我订张《布达佩斯大饭店》的电影票吧。”
“好的。”
“oK。”说完，王瞻挂掉了电话。
李奥抬起头，笑道：“我也买了《布达佩斯大饭店》的票，下周去看。”
“陈潇与查泽雷合作的电影，的确值得看。或者说，业内人士都会去看吧？”王瞻把旁边的菜单拿回面前，再次翻开，“说到这事儿，我最近很奇怪一个事情。”
“王总您说。”
王瞻抬起头，眼神飘向窗外，“《布达佩斯大饭店》由他俩合作，还是个文艺片，按理讲应该收割各大奖项啊。如今居然同时在多国公映，这相当于放弃一堆大奖。他们怎么会如此决定？”
国际A类电影节的主竞赛单元，通常要求参赛影片是国际首映。
也就是说，影片在参赛前，只在制片公司所在的本国公映过，不能在其他国家与地区公映。
像戛纳、柏林、威尼斯三个电影节的主竞赛单元就有这样的要求。
这是为了确保电影节主竞赛单元的独特性与新鲜感，吸引发行商、媒体等，前往电影节
某些情况下甚至要求影片在电影节全球首映，也就是说，参赛前连本国都不能上映。
所以，若奔着奖项与名气，就只在本国上映，或直接去电影节首映。
如果为了票房或打开市场，才会选择多国同时上映。像赚钱的《哈利波特》与打开市场的《楚门的世界》就选择同时上映。
可《布达佩斯大饭店》直接放弃三大奖和很多电影节奖项，在多国上映，是为了什么？
王瞻皱着眉头，继续说道：“新纪元也不可能奔着咱们的市场来啊。”
在电影局的保护政策下，海外电影公司不可能把手伸向国内的发行网络，海外电影拿不到特别好的档期，就连好莱坞也打不开市场，何况是新纪元这种中型企业。
为了赚钱？也不太可能。
难道陈潇和查泽雷真就是拿奖拿到了不在乎的地步？
这……不是不可能。
陈潇不用说了，前两年有的电影节发了个视频过去致辞，本人都没到场。
查泽雷虽然没到批发奖项的地步，但当年威尼斯电影节被媒体拍到在台上挑衅同行。还一度公开说，活着的时候无所谓，死了能留名青史就行。
这种精神状态，大概也不怎么在乎当下的奖项吧。
正当他猜测的时候，桌子对面，李奥抿抿嘴，思索片刻说道：“我大概知道点内情。”
“嗯？什么内情？”
“去年我在西域拍电视剧，跟陈导吃了顿饭，聊到这部电影。他提到，他跟查泽雷商量好，只创造艺术，不用这部电影拿奖。”
“嗯？直接商量好的？为什么？”
李奥低下头，看向菜单，“他没说。大概是太忙了，不想到处跑吧。”
王瞻看着李奥的表情，愣了片刻，心中恍然。
明白了。这是限定了合作范围。
给剧本源自二人交情。查泽雷追求艺术，陈潇就只跟他在艺术上合作，但不帮新纪元拿奖吧。
啧，有剧本就是好，直接扣住一个查泽雷啊。
王瞻眉头微皱。
这话说的，怎么感觉像用笼子抓住一只猹？
算了，又不是嘉豪的奖项，管他们呢。
……
与此同时，首都影视城的古宅里。
一众导演正在休息室吃午饭。
常喻拿着平板走进门，来到陈潇身边，弯下腰低声道：“陈导，关于方导用新人的热搜已经被推到娱乐榜第28位了。”
陈潇点点头，然后侧头看了眼旁边迅速炫饭的方荣，回头低声道：“方导扛得住，齐穆情况如何？”
常喻笑道：“刚看到他，他特别亢奋，说正在思考今晚怎么衣锦还乡。”
“行，我知道了。让舆论继续发酵吧。免费的宣传，不要白不要。”
“好的。”常喻应下，转身离开了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