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湿纸巾清洁了双手,夜星妤略微掰开刀口,对伤口底部进行触觉检查,以确定伤势严重程度。
寻思着盛璟逸已失去知觉,应该感觉不到疼痛,她下手相对快速粗暴了一些。
可下一秒,只听见“嗷呜”一声狼嚎般的哀叫,可怜的男人瞬间回魂。
“我错了…说错话了…别掏我肠子…”男人声音虚浮,看起来害怕极了。
“谁要掏你肠子那么变态!”叶星妤既生气又好笑。她缩回手,重新将姨妈巾覆盖在伤口上,紧紧按住止血。
“嗯呃…”
伤口才刚被搅了一通,剧烈的绞痛还没缓过来,现在痛处又被往下狠摁,钻心的钝痛感猛然袭来,盛璟逸痛得大汗淋漓,他难耐仰头,崩紧腹肌极力强忍,却无济于事。
死死咬着惨白的下唇,活撑死撑了几分钟,钝痛感在夜星语不断的加重力道而加剧,腹肌因长时间紧绷而涌上一阵阵剧烈的抽痛。
在这种如酷刑般极致的煎熬之下,男人终于崩溃。
他张嘴大口喘息着,那双满溢水雾的墨眸中,褪却了一贯的倔强。
仿佛求饶般,眉宇紧蹙着朝夜星妤艰难摇了摇头,随后浑身止不住地痉挛起来。
显然,男人已忍耐到极尽。
仿佛在作最后抵抗般,他挺起身子开始不安分地乱动。
夜星妤明显感觉到掌心下,男人伤处肌肉的强烈抽动。如有感应般,她内心一阵揪紧,隐隐作痛。
可实在没有办法,他失血速度太快,现在能减缓出血的速度就等同于缓长生命,疼痛已不能放在考虑范围内。
“我知道你很难受,可出血量太多了!忍着点,别乱动。”夜星妤语气柔和安慰着。
手却是一点不客气,她双手齐下,加大力度尽力往下摁,阻止那具动荡不安的身体。
“呃啊…嗯…呃…”
忍到极致的男人在这不断加重的力道下,终是疼得受不了,痛吟随口呼出。
他不断挪动身体躲开按压,用力扒开叶星妤摁着伤口的手,无意间抽出了那片姨妈巾。
捏着沾血的姨妈巾,盛霆逸喘着粗气,眼冒金星地端详了片刻:“呃嗯...这是...呃...?”
“止血恩物…”叶星妤眼珠子咕噜往边上一转,悄眯眯挪开视线。
看清手中的物体后,男人震惊之余,满脸的嫌弃。他手腕一甩,就想将“止血恩物”丢掉。
“不许扔!”叶星妤立即制止,抓起他的手连同姨妈巾一把拍回伤口上,眼神凶巴巴:“按紧!不然掏你肠子!”
“呃…啊…”
男人吃痛,仰起脖子难耐呼喊。
他颤抖着身子正想反抗,听到“掏肠子”三个字,心头一颤,动作稍微收敛了些。
喉结艰难滑动一下,男人那双蕴着碎光的温润眸子微微抬起,满脸的破碎感。
他幽幽扫了夜星语一眼,便紧抿双唇死忍着不再反抗。
叶星妤瞟了一眼他那不服又委屈的小眼神,心里还是不踏实。
她直接撕开姨妈巾背面的封条,将其贴在盛霆逸的衬衫内,用力按住伤口:“不许作妖!”
“呃…”
盛璟逸用力朝后仰起头,眉宇紧锁,极力把溢出喉间的痛吟压下,紧攥拳头的双臂忍得微微颤抖。
夜星语循着那几乎听不见的痛吟声,视线落在男人精致苍白的脸上。
他紧闭双眼,根根分明的粗睫尾端沾着些许强忍极痛的水气,在阳光下泛着微光,破碎感十足。
从没见过他这般又病又娇又委屈模样,夜星妤内心揪了一下,手下的力度不禁轻了些许。
枪声越来越稀疏,四周逐渐安静下来。
耳机里,冷菲联络道:“一楼和二楼的敌人基本肃清。我们现在前往露台救援。”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夜星妤侧目望向门口,冷菲与几名支援队友相继进入。
“星妤,车已经准备好,可以带盛少安全离开。”冷菲扫了一眼盛璟逸身下的一大滩血迹,语气略显迟疑:
“驾车到市区至少得20分钟,车上没专业救援人员和医疗设备…”
夜星妤摇了摇头,眼神难掩忧虑:“血止不住,他撑不了20分钟,得想别的法子。”
话音未落,低沉的轰鸣声由远而近从上空传来。几人抬头望去,神经瞬间绷紧。
眼见一架深灰色直升机直奔他们而来,径直飞向两栋酒店建筑之间,悬停在空中。
现场气氛瞬间崩紧。
冷菲眸光微沉,与支援的队友一同举起冲锋枪,准备随时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