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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丞相听了,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

本来他是不想让魏采岑出现在宴会上了,但现在二皇子殿下都已经开口,他也乐得退一步。

沉吟片刻后,他缓缓点头:“既然殿下都开口了,老夫便破例一次。但此事还需向老夫人和祁夫人说明。”

说罢,宴丞相转身向宴老夫人和祁夫人走去,将情况简要说明了一番。

宴老夫人听后,虽然对魏采岑有些不满,但也不想在这个场合下驳了二皇子的面子,便点头应允。

祁夫人虽心有不甘,但碍于二皇子殿下的面子,也只能勉强同意。

得到首肯后,宴丞相小声吩咐身旁的丫鬟:“去后院将夫人请来,告诉她,老夫特许她参加这回门宴,但宴会结束后,禁足之罚依旧。”

丫鬟领命而去。

宴婷婷知道母亲可以参加回门宴后,擦干眼泪,感激地看向周珲,福了福身说:

“珲郎……谢谢……”

她的声音百转千回,语气又柔又娇,周珲看着,只觉得喉咙有些干了。

可这朵清丽可人的水莲花早已被他采下,此刻,他心中更在意的是前方那朵雍容华贵的牡丹。

更何况,那朵牡丹现在并不属于他,这更让周珲激动了。

周珲随便应付了宴婷婷两句,便急不可耐地继续追寻宴霜清的身影。

而宴婷婷见状,也只好跟上他的步伐,往宴会厅走去。

然而,这场回门宴的座位早有安排。

刚一踏入厅内,便有训练有素的丫鬟上前,分别引领周珲与宴婷婷至各自的座位。

“二皇子殿下,二小姐,你们的座位在此,请落座。奴婢去给二位倒茶。”

令人意外的是,周珲的座位竟被安排在了距离宴霜清最远的一端。

这让他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无名之火,却又无处发泄。

毕竟名义上他是宴霜清的妹夫、

总不能硬凑到宴霜清旁边坐。

更何况,长辈们都在场,他即便有心,也找不到个合适的借口。

于是,周珲只能强压下心中的不满,勉强坐下,但目光不时地偷偷望向宴霜清的方向。

而宴婷婷,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周珲对她漠不关心,却总是看着她的姐姐,心中愤懑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不一会儿,丫鬟轻步上前,引着被禁足的魏采岑缓缓步入。

魏采岑面色如霜,对丫鬟说:“你且先退下吧。”

步入厅内,感受到四周投来的或好奇或淡漠的目光,魏采岑强行压下心中的愤懑。

她目光掠过宴老夫人与宴丞相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随即转向二皇子周珲,款步上前,行了一礼,声音清冷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恭敬:

“殿下安好。”

周珲闻声抬头,目光在魏采岑身上停留片刻,回应:“岳母客气了。”

魏采岑有些受宠若惊:毕竟,按道理,一个良娣的母亲,可做不得皇子的岳母。

看来,女儿很是得宠呢……

魏采岑心下大定,视线落在一旁的女儿宴婷婷身上,两人目光交汇,皆是心照不宣。

宴婷婷迅速起身,朝魏采岑走来:

“母亲……”

魏采岑轻抚宴婷婷的手背,两人默契地挤出几滴眼泪,作势抽泣起来:“我的儿啊,可总算是让我见到你了,我真是苦……”

“哭什么?大喜的日子,若是非要找晦气,就下去!”宴老夫人将木杖重重地往地上一砸。

”……“

魏采岑假哭到一半,被这话吓得立刻止住,差点不合时宜地打了个嗝。

见到宴老夫人望着她和宴婷婷愈发嫌弃的目光,母女二人也只得尴尬地停止了这无意义的哭泣。

魏采岑在宴婷婷旁边坐了下来。

落座后,便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落到了宴霜清身上。

只见宴霜清身着华服,祁夫人在一旁笑容温暖,宴老夫人和宴丞相看着她满脸欣慰。

就连二皇子周珲,也一直在关注着宴霜清,目光中满是痴迷。

再看看自己和宴婷婷在一旁无人关注的冷清样子……

“母亲,您看那宴霜清,何等风光无限,我们怎能让她如此逍遥?”宴婷婷不甘地压低声音。

魏采岑轻抚茶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咬牙切齿道:

“这宴霜清,毁了你的好婚事,夺了我的管家权,简直欺人太甚!我定要拿她好看!”

“母亲,那我们有什么办法?”宴婷婷急切地问。

魏采岑想了想,趁着几人说话的空档开口:

“霜清啊,你既与泽霆成亲了,身为祁家媳妇,这开枝散叶之事,可得上心啊!”

宴霜清微微一怔:她的这位好继母,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心里想着,宴霜清面上笑容不减:“母亲,此事我与泽霆自有打算,子嗣缘分乃天定,急不得。”

魏采岑轻笑一声,仿佛听出了宴霜清的言外之意,却又故意装作未觉:

“是啊,确是我心急了些。不过,我这也是为你们好。”

“毕竟这聚少离多的,你们俩也不小了,加上泽霆……是得急迫些了。”

说着,魏采岑朝她的丫鬟看了眼,丫鬟适时递上一个精致的小匣子。

里面装着几张泛黄的纸张。

她将纸张递给宴霜清:

“这是母亲我为你多方打听来的秘方,对女子调养身子大有裨益,你且试试。”

魏采岑说着,声音里满是诚恳:

“霜清,母亲之前是说错话了,可母亲也是关心则乱,为了你好啊。”

“这大姑爷出征在外……身为女子的,总得有一儿半女,有个念想不是?何况,这也是作为祁家儿媳的责任啊!”

“霜清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到底你是宴家出去的,母亲心里,也是盼着你的好的!”

“这也算是,母亲给你的赔罪礼吧!”

此言一出,宴老夫人与宴父面面相觑。

虽觉魏采岑言语过于直接,但细想之下,确有几分道理。

更何况,众目睽睽之下,料想魏采岑也不敢搞事情。

一时之间,竟无人出声反驳,宴厅内气氛略显尴尬。

就在这时,祁母喝了口,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宴继夫人,我看你这病啊,不只是因着这把嘴,你这心,也未免操太宽了!”

“祁家的事,自有我们自家人操心,就不劳外人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