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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您竟要将我禁足?还要抄书!”宴婷婷不敢置信。

明明不是她的错,凭什么惩罚她!

这让自幼被宠大的宴婷婷怎么受得了。

宴忠淮看着这二女儿不懂事的样子,简直气到不行。

他指着宴婷婷的鼻子,说不出话来。

魏采岑从未见过自己丈夫如此盛怒的样子,心下也发颤。

她连忙上前一步,双手轻轻环住宴婷婷的肩头,将女儿往后带了带,声音颤抖:“婷婷,你别说话,不要惹你父亲生气了。

宴婷婷倔强地扭过头:“我不!凭什么我的婚事就要低人一等?这不公平!”

魏采岑心中一紧,连忙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再说。

她急得满头大汗,颤抖着声音对宴忠淮说:

“老爷,您别跟孩子一般见识,婷婷她还小,不懂事。您消消气,我这就带她回去。”

说着,她悄悄在宴婷婷耳边低语:“婷婷,你先别急,母亲会有办法的,咱们先回去,从长计议。”

宴婷婷却不愿,用力甩开了母亲的手,狠狠说道:“我不走…凭什么我要走!”

魏采岑被女儿甩得手臂狠狠一痛,却是无可奈何。

偏偏宴婷婷还在嚷嚷:“我不嫁!我死也不嫁!他祁家是什么破烂地方,凭什么要我去受罪……”

她越说越觉得委屈,遗传其母的狐狸眼可怜兮兮地看着宴忠淮和宴老夫人,泪花不住地打转:

“祖母、父亲……我,我知道要为家族付出,也愿意暂时吃苦。”

“可我也是您们娇宠着长大的,便是不如姐姐……”

“……好歹换个人家,也让我有个奔头吧?”

一番话,说得宴忠淮脸上有了些愧色。

宴老夫人更是红了眼眶。

她连忙上前将宴婷婷拉入怀中,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发丝,但语气依旧坚决而掷地有声:

“婷丫头,祖母知道你心里委屈,但大局为重。”

“为了补偿你,我便将压箱底的几车珍宝作为你的嫁妆。”

“霜清那边嫁入王府需要银钱打点,银票元宝不可少了,但身为皇子妃,自当力行节俭,端方庄重,其他的便不需要了。”

“珠宝首饰、绫罗绸缎、香料妆粉一类,还有府上所有好地段铺子的地契,我便做主都允了你。”

“咱们婷丫头出嫁自然是风风光光,绝不会让任何人小瞧了!”

她转过头,看着宴霜清:“霜清,你怎么说?”

怎么说?

说她知道老太太偏心,不知道能这么偏心?

亏她上辈子被人嘲笑毫无底蕴的土财主时,还自以为是宴府不喜奢华,才没有珍宝傍身!

但也无妨。

既然知道了,自然便是她的了。

宴霜清笑容不变,看着妆容凌乱的宴婷婷,朱唇轻抿。

她适时上前,握住了宴婷婷的手。

明艳的脸庞,此时是一派疼爱之情。

宴霜清缓缓温柔说道:“妹妹嫁入祁家,当然需要更多的嫁妆。”

“你嫁去祁府后,若有不顺便使人通禀王府,我定会好好照料……”

“还是霜清识大体,懂得顾全大局。”老太太满意地看着宴霜清。

宴父闻言,也点头附和,目光中带着几分严厉地看向宴婷婷:“婷婷,你听到了吗?你要多向你姐姐学习,家族的未来,需要你们姐妹俩携手共进。”

宴婷婷脸色苍白,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嵌入掌心。

她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愤怒与不甘,但眼眶中的泪水却不受控制地打转。

她抬起头,看向宴霜清。

只见对方依旧保持着那温婉的笑容,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这让她更加愤恨。

但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终于,宴婷婷再也无法忍受,她猛地一跺脚,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然后,她猛地转身,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宴家大厅,留下一串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

魏采岑见状,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她试图缓和气氛:“老夫人,老爷,婷婷她还年轻,有些事情她还需要时间去理解和接受。我会好好教导她的。”

说完,她顾不得许多,急忙跟上宴婷婷的步伐,一边走一边焦急地喊道:“婷婷,等等我!你别冲动!”

而宴老夫人和宴忠淮,显然对这一幕早有预料,也没有去拦。

宴老夫人轻叹一声,摇了摇头:“这孩子,还是太冲动了。”

宴父则沉声道:“罢了,让她冷静冷静也好。”

此时他的气还没消下来,又看向长女,嘱咐道:“不过,霜清,你也要多留意一下婷婷的情绪,毕竟你们是姐妹。”

宴霜清微微一笑,温柔地应道:“是,父亲。我会的。”

在两人注意到的地方,那双从容淡然的眼眸中划过一道冷意,阵阵发寒,但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温婉与贤淑。

*

稍作片刻,没过多久,宴霜清便也带着凝翠从宴家大厅离开。

清风轻拂,带着几分凉意,正是舒舒服服的时候。

凝翠跟在宴霜清身后,想起刚刚说起的嫁妆之事,又替自家小姐感到不忿:

“小姐,老夫人实在是太偏心了!明明您自幼懂事孝顺,到头来什么好的,全落在二小姐手里!”

“好不容易有了门好婚事,偏还要来这一出添堵!奴婢实在是替您感到不值!”

凝翠喋喋不休地抱怨着:

“明明是您要嫁入皇室,何况皇家形势复杂,更需要有足够嫁妆傍身!”

“何况要是您身为长姐,又入皇室,嫁妆还不如继妹,岂不让人轻看!”

“要我说啊,那与祁家的婚约是早就定下的,早不说晚不说,偏偏现在来说要取消啊,我看啊,不过是那两母女想多骗点嫁妆!”

凝翠话里话外的酸意都快溢了出来。

宴霜清却没有丝毫愤怒。

她停下脚步,轻轻转身,目光柔和却带着一丝深邃地看着凝翠:“凝翠,你可知这世间的许多事,都是口说无凭。”

凝翠一愣,似乎有些不解,但又隐约觉得小姐的话里有深意。

“小姐,您的意思是……”

宴霜清微微一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自信与狡黠:

“口头上的话啊,说得再好听也是假的。有本事开口要,还得有本事拿到手才行!”

“笑到最后,才是真有本事!”

凝翠闻言,还是似懂非懂。

但看着宴霜清直视前方的自信眼神,她忽然又像是悟到了什么,便说道:

“小姐,奴婢虽然不太明白您话中的深意,但奴婢相信,您一定有您的打算。”

小姑娘轻声说着,声音里满是信任与忠诚。

宴霜清闻言,侧头看了凝翠一眼,浅浅一笑,说道:“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语罢,便重新迈起脚步,往自己的小院走去。

凝翠也连忙跟上,两人的身影在庭院里渐行渐远,只留下坚定而有力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