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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其他类型 > 长春宫小分队穿越如懿传 > 第31章 呼风唤雨八四消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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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午佳节,容音在众人来请安时分了五毒饼和香囊,及至夜宴时,太后与柔淑长公主也由清漪园回宫。

恒媞给璎珞带来一个消息,裘曰修找媒人到善堂向霜落提亲了。

璎珞喜忧参半,毕竟裘曰修是新科进士,而霜落父母双亡,姐姐疯癫,两人之间落差颇大,若是在一起,霜落日后恐怕会很辛苦。

另一重担忧是,霜落婚后也许就不能再抛头露面,善堂的这份事业便少了重要的主事人。

恒媞却说,不必担忧。

“裘大人的高堂已经自江西回了信,说霜落不弃长姐,是重情重义,为善堂出力,是心怀感恩,如此人品,自然会是个好媳妇,已经写信让裘大人在京城的亲戚代为筹备三书六聘的事情了。”

“至于善堂,裘大人说霜落做的是有益于世的事情,正是他毕生所求,他当然要支持霜落。”

“霜落救过本公主,皇额娘听闻她定亲,就想着认她为义女,今日回来,也要与皇兄商议此事呢。”

璎珞心道皇帝这老登一听怕不是恨不得把霜落认成自己的义妹,毕竟不用上宗谱玉碟,也不用封公主郡主,给一个虚名,又能拢住裘曰修这个新科进士,何乐而不为?

果然,皇帝当晚就宣布,认霜落为义妹,赐霜落“皇姑”之名号,嫁妆由内务府筹办。

良辰佳节,又有这件喜事,容音自然欢喜。

可在场众妃嫔,却并不是所有人都欢喜的。

高曦月自听说皇帝要放如懿出冷宫,气得倒仰,见皇后娘娘却丝毫不问此事,只是忙着验看慎妃、婉嫔筹办端午节庆的各项事务,更是心中急躁。

强颜欢笑地熬过端午夜宴,第二日她实在是按捺不住,往长春宫而去。

却见皇后正挑着首饰。

高曦月急冲冲上前,福了一礼便忍不住道:“乌拉那拉氏不是已经废为庶人了吗,怎么还听说皇上许她出冷宫!皇上糊涂了!”

明玉奉上茶,容音放下手上的一支喜字小如意,说:“贵妃慎言。玫嫔被下朱砂一案,已经查实是庶人金氏下手,乌拉那拉氏是冤枉的,自然要放她出来。”

高曦月急道:“可是乌拉那拉氏自己服毒不知想陷害谁,还对自己妹妹下手!即便如此皇上也要放那毒妇出来?”

容音道:“贵妃,乌拉那拉氏纵有不是,当年她是因朱砂一事入了冷宫,如今既然已经知道她在此案中是冤枉,自然要昭雪。至于其他罪过如何惩罚,还得由皇上裁夺。”

高曦月仍是不安,颤声道:“可是……”

容音叹了口气:“贵妃,你居贵妃之位,素来得皇上宠爱,母家得力,又抚养贵子,何必担忧乌拉那拉氏呢?”

高曦月这才心下稍定,嗫嚅道:“嫔妾就不明白了,皇上为什么还念着她呢。”

容音道:“皇上的心思,岂是你我能随意揣测。本宫看贵妃这一向脸色不太好,就不要太多思了,喝杯茶吧。”

高曦月依言端起茶盏,正要送到嘴边,忽然感到下腹一阵剧痛,一下子撑持不住,茶盏从手中滑落。

茶盏碎裂,茶叶茶汤撒了一地,高曦月脸色苍白,捂着肚子靠在桌上。

容音急道:“这是怎么了?快来人扶贵妃坐下,明玉,去传太医!”

齐汝赶往长春宫时,江与彬正在给阿箬请平安脉。

自从查清了所谓的冷宫投毒不过是如懿自导自演,他想过皇帝会一怒之下不让如懿出冷宫,可皇帝并没有这个意思。

他忧心忡忡,思来想去,还是借着请平安脉的机会将这个消息报给了阿箬。

新燕早就被阿箬叫去内务府帮着准备皇姑的嫁妆,此时唯有芸枝在。

阿箬听了这消息,只冷笑一声:“这个贱人,进了冷宫不安分,出来更是生祸,本宫容不得她!”

江与彬还在思考,阿箬见他沉吟,以为他胆怯,嘲道:“你慌什么?乌拉那拉氏真出了冷宫,就她那个窝囊劲儿,她能成什么事?就是真有事,也有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在前头顶着,再来是本宫和本宫一家子,你婆娘早就出宫了,瘟不着她!”

江与彬苦笑一声:“慎妃娘娘说得是。只是微臣,总觉得有些古怪。皇上当日口称乌拉那拉氏为娴妃,可在此之前,却是把‘庶人’、‘娴贵人’这两个称呼先提了提。且在许乌拉那拉氏出冷宫前,特意问及微臣乌拉那拉氏要休养多久,又说时间短了难免休养得不够。”

阿箬认真起来:“你的意思是,皇上虽然许乌拉那拉氏出冷宫,却有意拖延?那,称呼的位份一变再变,究竟是皇上踌躇一阵才下定决心,还是另有什么缘故,倒是两说了。”

江与彬道:“其实,以微臣当日所见,皇上提及‘庶人’二字时,面颊青黄,又有蹙额之态,医书说青黑为痛,微臣猜测,皇上那时是有些头疼。但口称‘娴妃’时,便面色恢复如常。”

阿箬道:“这倒奇了,难不成乌拉那拉氏用了巫蛊咒魇?”

江与彬急得压低声音道:“娘娘可不敢乱说!宫中从来最忌讳巫蛊之事了!”

阿箬嗤道:“怕什么!若非如此,总不能这乌拉那拉氏如薛素姐、童寄姐一般,是前世宿怨的狐狸精、女鬼?就算她是,皇上是真龙天子,又不是狄希臣那样小门户的傻儿子,岂能受她辖制?”

江与彬听她连市井小说都拿来浑比了,更是惶恐不安,只不敢言语。

阿箬本是一时嘴快,此时却是想到什么:当年乌拉那拉氏进冷宫前见了皇上一面,皇上便被气得吐血,后来海兰孕中为了给如懿洗清冤屈自服朱砂,又把皇帝气得头疼吐血,昏迷了近一天;再后来自己告发乌拉那拉氏,皇上也头疼得紧,只好贴药膏缓解……

又联想到皇帝这两年似乎总爱诵经念佛,还三不五时找些和尚道士传教士,她心中一惊,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只怕如懿是真的用了什么邪法儿,皇上心知肚明,却在一次次吃了苦头后发现自己无法摆脱,所以才一边虚与委蛇,一边试图学狄希陈念诵经消除冤孽!

不过如果自己的猜想不错,那皇上对乌拉那拉氏可是真无旧情可念了。

这么一想,阿箬心中一丝不安也就烟消云散。

这时忽然有个小太监来请江与彬去长春宫,道贵妃在长春宫忽然腹痛,齐太医诊过后,要太医院众太医都去看看,也点了他去。

这就是贵妃的症候棘手的意思了,江与彬心一沉,向阿箬告辞后就匆匆去了长春宫。

齐汝与众太医诊了又诊,问了茉心、星璇贵妃近来可有不适,接着面色凝重地问躺在榻上的高曦月:“贵妃娘娘近来,饮食如何?可有吃了什么补品?”

茉心道:“我们主儿平素饮食以温补为主,每日都进些雪蛤、阿胶、燕窝。”

齐汝深深吸了口气:“每日都进雪蛤?”

见茉心点头,齐汝神色更加凝重,思忖片刻方道:“贵妃胎中带有气虚血瘀之症,虽经调养,补了元气,除了血瘀,但新血方生时多喝了些坐胎药,便有些虚不受补,反而使血行过度,致使心血不足,心为肝之子,心血不足则肝气不足,便是木虚金侮,肺气上升,这雪蛤又是润肺补气的大补之物,本来得隔三五日才吃一回,贵妃娘娘日日这么吃下去,反而更致肺气过剩……”

容音听得头晕,只得道:“那这到底是什么症候?”

赵太医接过话头:“肺气过剩,便致气滞痰淤。贵妃娘娘小腹有包块,积块不坚,推之可移,时聚时散,或上或下,时感疼痛,痛无定处,面红舌苔薄,脉沉弦,这是,这是痰瘀互结,冲任胞宫,日久成瘕!”

高曦月一听,急得支起身子道:“你们给本宫把话说清楚!本宫得了这病,还能不能有孩子!”

众太医跪了一地,无人敢回话。

容音坐在榻边,安抚道:“好了,贵妃正病着,更不能心急。”一面又向太医道:“你们去开药,务必要为贵妃调养好身子。”

太医们忙不迭起身出去,高曦月已是忍耐不得,眼泪滚瓜似地落下来。

她一面拭泪一面道:“嫔妾只是想要有自己的骨肉,为何一次次天不遂人愿!”

容音陪着劝慰一阵,说这病能治好,好好调养一阵,还是能恢复的。又提及永珹日后有个现成的郡王爵位可以承袭,皇上也金口玉言要永珹日后必得孝顺贵妃等话,才让高曦月止住哭泣。

星璇站在一边,一颗心却是越发沉了下去。

虽说高曦月更看重茉心,但她身为陪嫁,与高曦月母家联络之事都是她在做。那日皇后拿了那镯子后忽然身子不适,摔出镯中香饵,问了内务府与太医院却都只说是普通香料,直到将这香饵秘密送到高家,才发现这是可使人不孕的零陵香。

高家传来消息,道此事不要让贵妃知晓,只说既然这镯子会使皇后娘娘不适,贵妃心系皇后娘娘,所以不敢再日日戴着。

本以为从此万事大吉,却不成想贵妃竟然得了这病,只怕于子息上更艰难了。

高斌得了消息,沉沉叹了口气。

他拿起茶水啜了一口试图冷静下来,不想被茶水烫得舌头发麻。

他一把将茶杯顿在桌上:“怎么回事!叫兴旺滚过来!茶都晾不好了吗!”

管家急忙走进,道:“老爷,兴旺回老家去了,这茶水是来旺斟的。”一边大喊道:“来旺还不快滚进来!”

高斌却是一惊,道:“兴旺回老家了?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管家道:“十天前,他说有位亲戚身故,回家奔丧去了。老爷这段时日不是正为着弹劾的事情烦心么,就没跟您提。”

高斌沉声道:“他老家是昌平的,虽说远些,也是快马半日就到,至于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吗?”

管家慌了,讷讷道:“这……”

高斌直接摔了茶盏,怒道:“还不快去查!暗桩都埋到我身边了,你们还一无所觉,要你们有什么用!”

他烦闷起身,道:“我自己出去走走,谁都不许跟着!”

他走出门,随意叫了一辆马车,给了银钱,只说要去热闹地方转转。

车夫道:“那,小人带爷去外城?外城热闹些。”

他不置可否,任由马车到了外城。

这时天色已晚,街道两旁的店家中灯火亮起,路上行人三三两两。

他在一家面摊上要了碗馄饨。

馄饨个头不大,也只有些碎肉菜沫做馅,汤头倒是清,滴了两滴香油,漂着青菜。

他很快吃完,丢下几文钱,走进一处巷子。

巷子里,一个半大孩子提着一包药,哼着小曲儿走着。

高斌叫住他道:“借问一下,索绰伦桂铎大人的府邸何在啊?”

那孩子看见他穿着绸缎衣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道:“哦,您说桂铎先生家啊,那小人熟啊,小人带您去吧。”

他似乎是个很活泼多话的孩子,一边走一边絮絮道:“小人是两条街外上那家罗家生药铺的伙计,桂铎先生是药铺的常客,之前常来抓药的。今年春天有位裘公子,给了小人跑腿钱,让小人把药送到桂铎先生家里。”

高斌道:“他病后不能受寒,今年春天这么冷,是不该多走这一段路。这位裘公子倒是有心。”

那小伙计奇道:“这位爷,您是桂铎先生的朋友?”

高斌沉默一阵,嗯了一声。

小伙计似乎并不以为奇异,只道:“说来桂铎先生的朋友,好像都不是寻常人呢。啊到了。”

他熟门熟路地敲门,喊道:“刘大娘!莱菔送药来啦!”

回过头来笑道:“刘大娘是他们家的全灶,也帮着做些洒扫煎药什么的。”

桂铎打开门:“别喊了,刘大娘做了饭就先回去了,进来喝口水吧。高大人?”

他的错愕只在脸上闪了一瞬,立刻切换成无懈可击的谦恭,行礼道:“下官参见高大人。”

高斌忙道:“免礼免礼。”

桂铎掏出几个铜子给莱菔道:“去巷口买些果子吃吧。”

莱菔谢了赏,喜滋滋地去了。

桂铎侧身将高斌迎进门:“大人请进。”

高斌进门,只见屋内陈设简素,心下五味杂陈,沉默地坐下,看见桌上摆着一本《醒世姻缘传》。

他不禁笑道:“化民真是闲情逸致,都看上这书了。”

桂铎摆好茶盏,放上茶叶,右手执起茶炉上的壶冲了茶,一边道:“这是小犬不知道上哪儿找来的,带到学堂上偷看,先生都告到下官这里来了,下官只好没收了,大人见笑。”

高斌道:“孩子嘛,难免调皮。我记得这两个孩子也就十二三岁,年岁不大,倒是还好管教些。再大些,可就管不住了。”

桂铎笑笑,道:“等孩子大了,自然有他们自己的主意。”

高斌也释然地笑笑,又问:“怎么家里就你一个?”

桂铎道:“哦,一个朋友喜事近了,他们去尽点心。”

高斌道:“都是朋友了,人家想必不讲那些虚的冲撞忌讳。咱们都是治水出来的,不信鬼神,自然也不怕冲了旁人的喜气。依我看啊,你还是心思太重了些。”

桂铎道:“大人教训得是。”

高斌啜了口茶,问道:“听说你在浴佛节那日左臂附骨疽复发,不要紧吧?”

桂铎道:“惭愧,下官那日随家人出行,不过风地里多走了两步,也没想到竟然就发作了。”

高斌叹道:“我看你就是从前太操劳了,记得你在淮阴、淮安的时候,都是整日风里来雨里去的,本来底子就损着了,骤然受伤,自然一下子病都勾起来了。这样,我府里还有些滋补的药,我让那个小伙计给你送来,这回不许推了,再推脱,就真是见怪于我了。”

桂铎便说:“那下官就谢过大人了。”

高斌道:“谢什么呢,咱们都是治水的臣子,自然懂彼此的不易。只是可叹啊,外头人不懂得这些,只见着咱们治水有了功绩,一时得意,当我是通天河的灵感大王,能拿治水辖制着谁似的。

有时候,想想咱们前头的治水能臣,尤其是想想圣祖时的陈潢是个什么下场,我也想问,这么多年是为了什么。武将尚有养寇自重一说,可治水,除了先秦的郑国,还有谁能借此动摇邦本?”

桂铎心中警铃大作,面上不动声色道:“大人何必灰心?您如今是军机大臣,南河总督,又有抬旗之荣,可见您的功劳,皇上是知道的。”

高斌苦笑一声,道:“化民啊,你曾经说,高家要行稳致远。你的意思我明白,就是思危、思退。只是思危,我权势迷眼,没有做到;思退,那么多部下、门生,连我自己的儿子都指着我升官发财,一退,就是人心尽散。

何况,我还有女儿在宫中。贵妃娘娘是我原配所出,又有胎里弱症,自小三灾六病的,我当时忙于盐务,两次续弦的妻子都怕担了虚名,对贵妃娘娘只是一味宽纵,把贵妃娘娘养得任性了些,我这个当阿玛的,如今不能不为她打算。咱们的女儿都在宫里,一位是贵妃,一位是妃,想必你待慎妃娘娘的心,与我待贵妃娘娘的心是一样的。”

桂铎叹了口气,缓缓道:“惭愧啊,贵妃娘娘是金枝玉叶,可慎妃娘娘,只因我轻信了纳尔布欠下重利,便将她卖到乌拉那拉氏为奴为婢,当年下官稍不顺他们的意,他们就寻错处罚慎妃娘娘,及至娘娘入了宫,还要接济家里,下官真是不配做慎妃娘娘的阿玛。好在慎妃娘娘自己是个争气的,听拙荆说,皇上对慎妃娘娘垂怜,皇后娘娘也很是慈爱,现在乌拉那拉氏也彻底倒了,下官也就放心些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闲话,高斌起身告辞:“我过几日就要回南河官署去了,化民,保重。”

桂铎起身道:“下官送送大人。”

高斌道:“不必了,夜深露重,若是你再着了风,可就是我的不是了。”

桂铎深吸一口气,郑重起身,拱手道:“那么下官还有一言。下官在淮阴为官时,听过《赵五娘》这出戏。‘三个铜钱一碗水,淀淀半碗是泥浆,七个铜钱一把草,揣揣没得满锅腔。大户人家卖牛马,二户人家卖田庄,三四五户没得卖,卖儿卖女上街坊。姑娘只换一斗米,小伙只换一斗糠。’虽为戏词,亦可知灾荒之下,民生何等困苦。禹思天下有溺者,由己溺之也;稷思天下有饥者,由己饥之也。望大人亦持此心。”

高斌没有回答,起身告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