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到中午1点钟,一家人就欢天喜地地吃完了一顿丰盛的午饭。
“岳父,岳母,很抱歉,我必须马上离开。因为刚刚进京,还有许多事情要忙。暂时就让秀云在这里陪你们吧。明天下午我来这里接秀云回学校去。毕竟后天就要正式开课了。”
陈国泰看了看腕表,带着歉意对楚老根老两口说道。
“什么?姑爷你这么快就要走?是我们招待不周吗?那还请姑爷多多见谅。咱们小门小户......”
老夫妻俩大吃一惊。
楚老根不安地看了女儿楚秀云一眼,很是惶恐地对陈国泰说道。
“这......”
陈国泰愣了一下,随即就苦笑着看向楚秀云。
没想到楚秀云的养父养母竟然如此敏感和卑微。
“爸,妈,你们千万不要误会。国泰的确与我说好了,来看望过你们两老之后,他要回去学校那边,在校区周边找一所合适的房屋买下来。毕竟我们一大家子都在学区那边读书,一直住在学校宿舍里不适合团聚。而且家里还有那么多孩子,也必须要赶在春节之前接到京城来。这都需要我们在校外拥有一所自己的房屋。”
楚秀云笑了一笑,连忙好声好气地给父母解释。
“原来是这样啊。”
楚老根两口子的神色这才放松了一些。
下一刻楚老根想说可以先把人接到他这里安顿,紧接着就想起自己的房屋逼仄狭小不说,周围环境还那么差,陈国泰家要住宿要进京的大人小孩又是那么多,马上就打消了念头。
“姑爷啊,我听说校区那边虽然离我们这里的城中心稍稍远了一些,但房屋价格却也没有比这边低太多。特别是近段时间那边的房屋价格快速上涨,甚至都要超过我们这里了。就是一套小小的单进院子,也要卖两三千块。稍微好一点的就要五六千。不知道你们小两口买房的钱准备得如何了?如果不够,我们老两口这些年倒还也存了一点钱......”
楚老根想了想,微微咬了一下牙,毅然对陈国泰说道。
陈国泰又是释然又是感动。
释然的是,校区那边的房屋涨价,在他看来是理所当然。
毕竟那边是高等学府密集区。
那边天然就存在‘学区房’概念。高考重启之后这个概念将会迅速明晰。
感动的则是楚老根老两口真的愿意为他们唯一的女儿楚秀云付出一切。哪怕是掏出他们辛劳多年积攒下来的棺材本也在所不惜。
不过陈国泰可不需要楚老根在这上面有任何付出。
以他空间里的雄厚资本,现阶段的‘学区房’价格再高,其实也就是那么一回事。
而且陈国泰想要买的可不是楚老根以为的单进院子,而是大型多进四合院。
如此才能完美安置下与他有关联的所有人。
所以问题的症结不在于他付不付得起钱,而是在于能不能在短时间里找到房主愿意出售的大型四合院。
不过陈国泰倒也不太担心找不到愿意卖房的人。
据他所了解,国家眼下正在纠正问题,不断返还浪潮期间被收归国有的私人房屋。
不少重新拿回房屋所有权的屋主因为对政策稳定性的担心,立即选择把房屋出售出去,准备拿着现金离开国内,去往港城甚至国外。
只要他的运气足够好,说不定今天一过去就能达成目的。
当然如果运气不好,事情可能就要拖上一段时间。
“岳父岳母,我和秀云有钱,不需要你们添补。你们的钱好好留着便是。你们两老以后也不要过于节约,该吃吃该喝喝,把自己的身体保养好才是正经。如果钱不够,我和秀云还可以添补你们......今天给你们拿来的东西也要抓紧吃,吃完了再给你们拿......好了,不多说了,我得马上去找房。岳父岳母回见。”
陈国泰站起身语调温和地说了一段暖心话语,向三人点了点头,转身走出门去。
楚老根连忙起身相送。
“闺女啊,你老实告诉我,你家真的存够了买房的钱吗?以前再怎么说你们也是在乡下,只有国泰一个人当工人挣工资。他一个人的工资要负责那么一大家子的开销,你们还养了三个孩子。国泰与他父家的关系又是那样子,得不到丝毫支持......”
回到屋里,楚老根很是担心地对楚秀云说道。
“爸,你就放心吧。我们心里有数。”楚秀云微笑着安慰楚老根。
“真的有数?好吧,我就当你们有数好了。只不过钱不够一定不要硬撑......”
楚老根叹息了一下,终究是略略放心了一点。
然而楚老根却是不知道,楚秀云虽然口头上说‘有数’,暗地里却是一直在翻白眼。
与陈国泰结婚都七年多时间了,她对陈国泰的经济收入却一直都没数。
倒不是陈国泰对她有所隐瞒。家里明面上的收入其实一直都是楚秀云在掌管。
陈国泰把每个月的工资,家里每年交生猪的现金奖励和从生产队领到的分红以及各种票据,都一分不少地交到了她手里,让她计划家庭开销。
这本来是很正常的事情。但也恰好是这些事情让楚秀云产生了极大的疑惑。
因为她迅速发现,所有钱票到了她手里之后,就几乎没有再花出去的机会。
不管是家里每年都需要的布匹,还是家里必不可缺的糖油以及各种调料,甚至包括牙膏牙刷香皂肥皂等小东西,竟然都不需要她计划购买。
都是陈国泰以‘厂里的福利’名义拿回了家。
陈家村的自然环境非常好,经常是灵江县交公粮的‘冠军生产队’。陈国泰家的分粮工分也绝对不缺,让家里各种粮食都足够吃。
更过分的是,村里的其他社员经常会拿粮食来陈国泰家换取野鸡野兔野鸡蛋以及年底的年猪肉,让家里的粮食永远都吃不完,每年都要拿出不少送给陈国泰的姥爷家。
村里别的人家养的鸡和鸡下的蛋很大可能自己舍不得吃,必须拿到收购站或是黑市上换点钱票,但陈国泰家却从来都没有过这样的行为。
家里的鸡是想杀就杀。蛋是每天必吃。
毕竟陈国泰家的‘生态环境’相当独特,猪和鸡都长得非常快。
楚秀云毕竟是有一些见识,知道陈国泰拿回家的绝大部分东西都不能以‘工厂福利’来解释。
但她也自觉地没有向陈国泰追根究底。
而且她对外也保持了同样的说法。
陈国泰自己倒是偶尔对楚秀云比较模糊地说过,他在绝对安全的前提下,在外面搞了一些‘外水’。
楚秀云对此同样没有细问。
“国泰这些年积攒起来的‘外水’真的有那么多,都够得上在京城里买到一间房屋了吗?那岂不是快赶上我手里掌管着的家产了?爸说了价格最低的房屋都要两三千块,好点的要五六千。而我手里总共也才六千多。”
想到陈国泰一直没有细说过的‘外水’,楚秀云禁不住看了一眼陈国泰离去的方向,心里无比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