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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霍凌宇慌乱的出去,门砰的一声关上,腾其萱都没反应过来。

他什么情况?

视线落到床头的那一堆药,美眸稍稍黯了些。

他精神方面确实有问题……

在自身难保的情况下,腾其萱没那么伟大,去关心一个变态的情况。帮他治腿这个念头只是冒出来,很快就被她掐灭了。

治好干什么?

方便更好的堵截她吗?

转头看向窗外,眼底的笑容渐渐淡下。

忘掉过去,其实是一件很残忍的事。就好比现在,她绝望无助,连一个可以求助的朋友都没有。

不对。

好像不是没有!

她黯淡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霍凌宇确实不太了解现在的她,以为院子里的保镖都被她鲨了,甚至准备好殷实的赔偿金,准备安抚那些人的家人。

然后一排排倒在院子里的保镖,重新站了起来。

管家年纪大了,也只是普通人,所以恢复的时间比较晚,还倒在走廊里。

傍晚时分。

绯色的晚霞布满天边,颜色深浅不一,透过落地窗,在客厅里投下一片橙红色的光晕。

霍凌宇看着面前的司机,以及那一排排保镖,眼神带着询问。

司机脸上一阵发烫,“我,我以为……所以没仔细看。”

待在霍凌宇身边久一点的都知道,他养了个蛇蝎美人儿,杀人不眨眼,他们随时随地,需要帮忙处理后续事情。

司机是一个很贴身的职位,所以他见识的场面也不少。

学着以前保镖的手段,忙忙碌碌的准备后事,哪儿能想到突然发生这种反转……

“滚下去,下次仔细点。”

“是,是!”

刚回答完,就见那大小姐从楼上下来。

站在客厅的保镖,看着腾其萱,顿时满脸警觉,全身都是戒备的姿态。

腾其萱脸皮也厚了,无视这群人,自顾自的下楼,趿着拖鞋往院子里走,“我去后院摘一束花,要跟着吗?”

霍凌宇在家的时候,她能出卧室,能在院子里走动。

只是保镖或佣人会随时跟着。

保镖听到这话,询问的眼神看向霍凌宇。

霍凌宇淡定的放下水杯,冷声幽幽,“院子里还有没有花,你心里不清楚?”

腾其萱,“……”

是哦,好像没有了。

她为了练蛊,也为了恐吓这男人,把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都搞死了。

“你,出去给我找花,我看不见花心情不好。”

“……”

被指到的保镖犹豫的看向霍凌宇。

霍凌宇抬眸,打量的眼神看了她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

保镖领命出去了。

腾其萱达到目的,也不想跟这变态男人共处一个空间,眼神都没给他一个,迈着趾高气昂的步子,转身直接上楼。

“是想入谁的梦?夏如槿吗?”

清清冷冷的男声,让腾其萱脚步顿在楼梯口。

脸上表情千变万化,转身时,已经恢复了很真挚的疑惑,“什么?”

霍凌宇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声音幽幽,“你知道夏如槿是谁吗?真忘了之前的事了,还敢向死对头求救?”

腾其萱,“……”

她眸光微动,没着急上楼,只是继续定定的看着他。

没想到那男人只是一句话说完,便闭嘴了。

没有再开口的意思。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他继续,腾其萱冷笑了一声,“是忘了,但我知道,我要求助,她不可能不帮忙!反倒是你,觉得我要找救援了,还这么淡定?”

“她不会帮你。”

霍凌宇淡声,笃定的开口。

腾其萱拧眉不悦,下意识反驳,“你怎么知道?之前我们关系好着呢!”

霍凌宇嗤笑一声,没纠结这个问题,反倒是突然质疑,“以你现在的能力,没有摄魂铃的帮助,能入梦吗?”

他抬眸看她,眼神洞察一切。

腾其萱手指捏紧楼梯,眼底闪过一丝窘迫。

这一反应被霍凌宇收入眼底,心里那一点点不确定,也瞬间确定了……

然后好整以暇整理了一下腿上的毯子,甩出一句话彻底打消她这个念头,“她之前会帮你,是因为愧疚。现在明知道你在我手上,也无动于衷,还说明不了什么吗?”

腾其萱惊讶的瞪大眼,“她知道?”

霍凌宇点头,声音温和,“悦雅公馆的反自然景观各大媒体都在播报,她不可能不知道。况且,在这之前,她在查你的下落。”

腾其萱,“……”

“萱萱,现在没人在意你,你只有我,乖乖留在我身边好吗?”他声音温柔,说出来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

腾其萱神情冷漠的看了他一眼,一言不发的上楼。

客厅里很快恢复了安静。

佣人一个接一个茫然的醒过来,看着轮椅上那道落寞孤寂的身影,不用想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敢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各司其职。

似乎什么都没发生……

霍凌宇坐在客厅里,全身放松的靠在轮椅上,手上握着一条彩色的编织绳,眉眼温柔,唇角缓缓弯出一个弧度。

不管是不是真的忘了,她都别想再逃出他的视线。

二楼卧室。

腾其萱带着隐忍的情绪冲进房间,一把甩上门,将自己摔在大床上,用被子捂住了脑袋。

周围安安静静,霍凌宇的话愈发的清晰。

夏如槿是她的死对头……

帮她,是因为愧疚……

她没有朋友,没有人在意她……

倒不是生谁的气,只是突然对过去发生的一切,害怕起来。

到底失败到什么程度,才会一个朋友都没有?深陷泥潭,没有一个人朝自己伸手?

第一次遇到夏如槿时,她就猜测过,不是偶然。

不是简单的车祸。

夏如槿那么聪明的人,有身份有背景,不可能任由她蛮不讲理的赖上她。

除非她允许。

还记得离开时她那句话——

忘记的某些东西,或许是神的恩赐。

她当时神情认真,声音意味深长,是释然,也是怜悯。

她当时没反应过来,以为只是简单的安慰。也许反应过来了,只是潜意识不愿意接受。

不愿去深想,自己曾经到底做了什么事,才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沦落到需要神的恩赐,才能忘记一段回忆。

无声无息的安静,未知的茫然,一点一点蚕食着她的神经。让原本想逃离的决心,逐渐开始动摇。

有一瞬间,她甚至真的想了。

或者留下来,藏在这个金丝笼里,是最安全的。

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甩开。猛的掀开被子翻身坐起来,微眯的凤眼闪过一丝精光。

差点就被这变

态带沟里了。

夏如槿如果不管她,就该让她自生自灭。

但开始插手了,不可能现在不管。

退一万步,就算她真的不管,她也得听她亲口说……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紧接着是保镖恭敬冷硬的声音,“腾其小姐,您要的花,现在给您送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