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白的脚步声惊动了树下打坐的灵岩,他几乎是在跳起身的一瞬间朝着公孙白的方向发起了一道进攻术法,用的正是“断念”的前几层功法。
公孙白对于父神创立的这套术法虽然并没有亲自修习过,但他也是知道父神这套术法的功法的,所以,灵岩对他使出的术法自然被他按照功法的口诀见招拆超,而且公孙白在与灵岩拆解术法的过程中,居然瞬间领悟了这套他只在父神陨落后从他的遗物中发现的心法口诀,更是在此时的实战中得到了演戏。待得灵岩几乎把“断念”的功法使到了第九层的时候,公孙白已经完全掌握了这套术法,并完全碾压了苦苦修习数月的灵岩。
这个谷中的灵岩显然还不认识公孙白,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当他见公孙白居然使用同样的“断念”功法招招碾压他时,他的眸光中闪现出发自内心的狂喜,突然向后一跳,退出战圈,对着公孙白就结结实实的双膝跪下,抬起双手,以左手按住右手,又缓慢的放到地上,以额头抵着手背庄重的行了稽首礼。
“弟子灵岩不知师父驾到,多有冒犯,望师父恕罪!”
公孙白愣了一下,嘴角抽了抽,眼前的这个灵岩显然是通过他会使“断念”来把他误认为是自己的父神白阚上神了。
公孙白本想澄清,但又想起,既然自己父神只字不提他的身份,那就说明父神不想让灵岩知道他是谁。自己若是贸然向灵岩澄清这个所谓的“师父身份误认”的事情,灵岩少不得会缠着他问自己的身份,自己为何会使用这套“断念”,而且,定然还要问传授给他术法的真正的师父是谁。
公孙白虽然可以随便扯谎给圆过去,但又怕此举会节外生枝,便含糊的受了灵岩这一礼。
灵岩起身后傻呵呵的冲着公孙白笑,公孙白被他笑得有些心里发毛,便问:“你为何要对着我如此笑?”
灵岩道:“我一直以为我师父多半是个仙风道骨的老人,再不济也是个中年人,就连师父的身份会是青年模样我都没敢想过,可不曾想,师父的真身居然是看起来比我还要年轻上几岁的少年。”
公孙白闻言,眉头皱了皱,灵岩赶紧又恭敬道:“师父恕罪,弟子绝无看轻师父半点意思,弟子也知道,修仙之人的外貌看起来毕然是比寻常凡人年轻许多,兴许师父已经活了不知道多少岁月也未可知。”
不得不说灵岩这一点倒是猜对了。公孙白的真身白龙天孙白辰锦,的确活了不知多少个岁月。
公孙白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一朵合欢花,捧在手心里细细观看,眼中有了些微泪意,又怕灵岩看出,只得强行忍住,然后对灵岩道:“灵岩,你且去那林中采摘一些灵果带去石室中,为师一会儿回到石室享用。”
灵岩一听师父使唤自己干活儿了,立马就像一只摇着尾巴的小狗狗似的,一叠声的应下后,欢欢喜喜的朝着那山谷深处的果林中奔去。是的,灵岩他用的是奔跑。
公孙白冲着灵岩的背影轻笑着摇了摇头,灵岩骨子里还是个没有完全长大的孩子,只是这许多年一直沉浸在屠村之仇的悲痛中,这才让他生生的活成了少年老成的过于持重模样。
公孙白笑着心道,少年人还是要有少年人原本的鲜活样子才好些。
待得灵岩走远,公孙白对着这株合欢树的心情再也不能控制住,他颤抖着伸手抚向合欢树的树干,轻声道:“父神,是你吗?这山谷处处都是你以己身的神力化成的,是也不是?”
随着公孙白的话音落下,一朵粉红色的合欢花瓣飘飘荡荡的从树冠上落了下来,直直的坠落到了公孙白的手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