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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缘再见,希言先生,我与景元将军还有约,就不多送了。”萱菱眯着眼笑着,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

希言盯着萱菱的目光如顽固的孩童,在家长来之前绝不走的那种。

萱菱压低声音对他说:“快去,别穿帮。”

这小子总是这样,萱菱不在时他很有主意,一旦她在场,他就显得不那么独立,习惯性听从她的想法,依附于她的决定。

萱菱暗自叹息一声,还是孩子,还得锻炼啊。

将两人送走,彦卿也忙以还有任务在身而离开。

萱菱又想感慨了,多么懂事的彦卿。

“阿菱可以和我说说你与希言先生的故事吗?”

一路上,景元格外健谈,分寸都恰到好处,不会显得话痨又不会显得沉默,语调和缓,温情脉脉。

但踏入神策府时,他突然停顿了一下,有些欲言又止。

在萱菱发现之前,他便轻声这样问了出来。

他想知道关于她的一切,包括那个与她相识最久的男子。

那会是一段怎样的时光呢?

他一直认为,萱菱对他应当是最为特别的。

可是某日早晨起来,那道诏令却让景元发现了隐藏在她漫长过往的秘密。

他们于两千多年前相识,千年后的今天再次重逢,她如此关切地为他打算……

站在他的角度,很难不去在意。

“我不信你没去查过,你这么聪明,肯定早就理得清清楚楚了吧。”

萱菱坐上了青镞为她提前准备好的软椅与热茶,有些错愕地看向景元,景元怎么会问他自己就有办法知道真相的事呢?

景元站在窗边,斜靠在书柜旁,与坐着的萱菱面对面,一时竟让人分不清谁是主谁是客。

“我想听你说。”景元的话语如此理直气壮,语气却恹恹的,有些委屈。

萱菱顿了一秒,有些想笑。

看来景元自己也非常清楚,她对他是特别的,总是对他心软,所以才恃宠生娇,竟然要求起她来了。

不过早在去匹诺康尼前,她就为自己对他的心软找好了借口:

一定是她一觉醒来却面临云上五骁的悲剧,不忍当初那几人都宠着爱着的最年幼的他独自背负那么多,从意气风发变得怀古伤今。

景元是一个极好极好的人,他做什么都能做到最好。

所以他的结局也不该是悲伤的,他以后的生活都该更加顺利。

对,一定是这样的。

萱菱无奈,转了转眼珠,若有所思地说道:“他啊,是我捡来的狐狸,性格有些扭曲,和以前的我有些相像,但你可以信任他。他不听话你便告诉我,我来教训他。”

毕竟希言是她授意来辅助景元的,没道理让他再操上一份心,景元带罗浮后辈这些孩子已经很累了。

景元没有及时回答,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目光失神地停留在她的身上。

“我的回答你满意了吗?景元大将军。”萱菱仍旧一派云淡风轻的神采,语气却带着明晃晃的阴阳怪气。

“景元不敢。”景元一秒回过神来,尴尬地笑了笑,老实地坐下来开始处理公务。

话题自此结束,景元边打哈欠边翻开厚摞公文,萱菱则开始刷手机。

景元的粉丝群里从早上炸到现在,萱菱一直没在意。

群里百分之八十是罗浮人,另外百分之二十不知道哪里来的,不过多半是开拓者这种。

最上面一条艾特全体成员的消息带了一张萱菱的照片,是她和景元并肩而行路过长乐天时被偷拍的。

消息内容是:「大家伙们注意了!这个女人她又回来了,这个把咱们将军迷得神魂颠倒的女人她又回来了!望周知!」

萱菱:“……”

然后便有人默默发了一句:我可以说我磕他们俩吗?

一时间,群聊炸开了,“逆天”两个字迅速刷屏。

就算偶然有人也发了几句“我觉着挺般配的啊”“本来就是情侣”……诸如此类的话,也迅速被如潮水涌来的“逆天”淹没。

萱菱也默默扣了个“逆天”发出去。

黄昏,夕阳洒进窗户暖黄的光线落到身上,景元再次打了个哈欠,眼前的工作告一段落。

他又站起身来走来走去缓解久坐的腰酸背痛。

“联盟派来的人还没到?”萱菱的眼前被走来走去抢眼的身影晃得不得不抬起头看他。

景元在她面前停下,抱着双臂点点头,“是啊,明早便到。”

话音刚落,两人的目光不自觉交汇,对视半晌也没找到什么话要说。

“……”

这莫名其妙的氛围是怎么回事?

反正萱菱可不会感到尴尬,她继续低头刷手机,景元的目光仍然盯着她。

似乎再见到她后,他总是欲言又止,“殿下没什么想法吗?对于我这般利用你之事……”

萱菱抬首意外地看着他,什么利用不利用的,这么见外?

但若仔细想想,景元这样游刃有余,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人,明知联盟的人会打扰到她,却还是邀请她。

若真如他所说,他应该直接不告诉她演武仪典的事,等到她自己发觉,自己决定。

也许他真的对于联盟的问责与龙师们的举报感到压力大,所以才会希望她来。

即使她什么也不做,往那一坐,联盟的人也不敢过多为难他。

不过萱菱还是那句话,没有她的同意,不会有人能利用到她。

而且她本来就有意相助。

但景元不一样,景元考虑的要更多。

什么联盟问责,内乱外扰他都不放在眼里,他任职几百年,大风大浪见得多了。

他现在想要知道的,是其他问题的答案。

他就如同即将坠崖的亡命徒,眼前出现一根长满刺的藤蔓,他不确定这根藤蔓是否能救他,但若不抓住,就什么希望也没有了。

于是,在危急关头,他握住了这根将他的皮肤刺破,令他鲜血淋漓的藤蔓。

他要用有别于平日的柔和,去赌与她再进一步的可能性。

所以他控制不住说出锋利的话语,想看她的反应……

他本来只是想要见她而已,什么困难他都会迎难而上。可这是第一次,他对她说出这样的话来。

萱菱好笑道:“你觉得这就叫利用吗?没那么严重吧。”

“我现在没那么苛刻,你也不必多想。”

……意料之中的答案。

所以,在这位置上的无论是谁她都会这样相助吧。

景元的脑袋耷拉下去,自然也没注意到萱菱放茶杯的动作怔了一下。

萱菱没告诉过景元,她自然也有她的脆弱。

说起来很没出息,但她无数个年头漂泊在宇宙间时,少数时候也会有困和累的感觉。

偶尔一两次,在午后日光毒辣的时候,趴在景元的桌案上睡午觉,感受着景元边处理公务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替她扇风,景元的气息扑面而来,会让她感到放松与一丝满足。

她不会让别人知道这些,若是谁不幸撞见了她的心事,迎接那人的会是无尽绝望的痛苦,生死只在她的一念之间。

所以,她自然也不会让景元知道,她不太高兴。

景元的那句话让她不太高兴。

黄昏天色尽,黑夜不知不觉到来。

萱菱朝窗外望去,景元一定已经将她在浥尘客栈的房续上了,该交代的肯定也交代过了。

既然如此,那去看一眼希言,就回去睡觉。

“回去睡觉了。”萱菱站起身来看向景元,他已经沉默了许久。

她正要迈出步子,却仍觉得差点什么。

于是她就这么站着久久没动,察觉到她的停滞,景元懵懂地看向她。

“景元,虽然我不介意你说的话,但你在我这信誉已经降低,记过一次。”萱菱过了良久后才听到她的声音,似乎带着些许郁闷。

“——记过是有惩罚的。”她又语气不善地补了一句。

“惩罚?”景元的目光茫然无措地看着她。

萱菱点点头,朝门口走去,没走几步,景元挡在她的面前。

于是,与景元擦身而过时,她毫不客气又故作不小心地撞了他一下。

本来茫然无措的景元更是被她撞得成一个委屈无辜的大猫猫,不过还是站得很稳的大猫。

“——奔现失败。”萱菱语气凉凉的,没好气地说。

说完,她便闪身消失。

景元独自站在灯光下,嘴角轻轻勾起,眼底似有无限柔情。

他要谢谢她,还是让他看到了一丝希望。

藤蔓的刺格外尖锐,混合着鲜血,他牢牢握住,一步一步,他好像终于得救了……

不过,奔现失败,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必须得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