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做了一场梦,清醒来后还是觉得真实无比。
三月七来将开拓者叫醒。
“醒醒,太阳晒屁股了~”
少女温柔调皮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开拓者皱着眉头醒来。
“你没事吧?听得清我说话吗?记不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
这桥段很熟悉,开拓者一秒清醒,连忙问,“后来发生了什么?希言呢?!”
原来刚才不是做梦,而是她昏迷了。那么,那一切,都是真的。
三月七知道她的意思,目露悲戚之色,“别为希言遗憾,临死前……他说谢谢我们,说这就是他祈求已久的结果。唉,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总感觉他的一生都太悲伤了。”
三月七安慰地拍了拍愣在原地的开拓者,三月也很少有那么郁闷的时候。
她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之后就是丹恒和景元将军来解决了星期日,阻止了萱菱。现在嘛,景元将军与「家族」议事结束,将军答应会将萱菱带回仙舟,不让「家族」难做。”
这件事就这么解决了?那这件事里就只有希言是默默无闻死去的咯?
开拓者觉得不可思议,揉了揉额头说:“如果没有景元将军的出现,「家族」会不会和萱菱也打起来?”
毕竟萱菱在别人的地盘上胡作非为呢。
三月七急忙摇头,“你是不是忘记了,萱菱她是星神啊。「家族」似乎并不反对萱菱的做法,因为他们认为她的作为不是一件坏事。能做到那一切的只有星神,不管祂是为了取乐还是真心,没人能阻止祂……我是说,除了景元将军。”
星神游历世间的例子也不是没有过,「家族」自然是不敢驱赶,对她的态度是既敬畏又想远离,不过倒是没有表现出来,只客气地说她可以随便住。
所幸将军明白其中道理,才保证将她带离匹诺康尼。
“可是,萱菱会这么被动地同意吗?”开拓者挠挠脑袋,萱菱可不是会受舆论影响的人,也没有人能强迫她。
说到这里,三月七更加忧郁了,“你是不知道,在将军面前的萱菱与之前的她,完全是两个人。”
三月七激动地竖起两根食指,非常生动地表达出萱菱的双标。
她充满了怨气,气哼哼地说:“在将军面前她可好说话了,将军只要对她说几句好话,或者用非常认真的眼神盯着她,她就点头了。”
总感觉虽然发生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但萱菱的这个反应倒是在她意料之中。
毕竟她一向,双标得要命。
三月七深呼出一口气,有种生气却不知道气什么的感觉,“既然你醒了,咱们去跟大家报平安吧。姬子和杨叔肯定在忙,咱们先去找丹恒。”
两人来到贵宾休息区,丹恒和波提欧在吧台站着,像是在点饮品。
“丹恒还和那个牛仔在一起呢。”
丹恒回头看到了两人,目光投向开拓者,关切地问,“你醒了,感觉如何?”
开拓者摇摇头,“我没事。”
说完,她便目不转睛地盯着丹恒,丹恒立刻察觉,迟疑了一下问她,“怎么了?”
想起丹恒和萱菱的关系,他们貌似一直有什么陈年往事,具体有多远多久没人知道,但开拓者很好奇,“丹恒,你之前,知道萱菱的真实身份吗?”
丹恒了然,想来猜到她会问出这个问题,“我不知道。就连景元将军也不知道。在此之前,没人知道。”
即使两人没有明说,但貌似大家都知道了,波提欧也插进话题来说,“没想到啊,匹诺康尼居然混进来一个星神,真是太他宝贝的刺激了!”
“呃……”三月七无言以对。
恰逢黑天鹅前来解围,她如虚影现身,依旧优雅美丽,“我们还是先去找姬子小姐吧,她们很担心你呢。”
黑天鹅带着列车组三小只来到酒店外面,宽阔的走廊中,白发将军背对着他们,姬子和瓦尔特正与他面对面交谈。
而在白发将军身后的长椅上,冰蓝色头发的少女悠闲地坐靠在椅子上,听着他们的交谈,却不参与。
像是在等待,等待着景元结束交谈,与她离开。
几人来与景元打了招呼。再次见到萱菱,开拓者心中有些复杂,而萱菱似乎也没有主动和他们打招呼的意思。
“萱菱……”开拓者还是唤了她,语气有些无奈,又是叹息。
萱菱挑眉看了他们一眼,眸底尽是轻蔑,“怎么?我的好无名客们,你们不是为了希言的死而对我的做法怒不可遏吗?”
“才认识多久你们关系就那么好了?忘了我平时是怎么对你们的了,这么轻易就被那只野狐狸勾了魂。”萱菱继续讽刺道,脑袋偏向另一边,懒得再理他们。
姬子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开拓者,然后说:“此事不必再提了。”
开拓者错愕,她还什么都没说,就被开机关枪一样的阴阳怪气。
“景元!”萱菱唤了一声。
景元立刻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摸摸她的脑袋,宠溺地说:“再等我一会,好吗?”
这副场景要是搁以前,开拓者好歹要跳起来说自己磕的cp是真的,如今只觉得难受。
希言是做错了什么,要遭受如此,而萱菱又为什么要这么蔑视他。
不对!
仔细一想,希言的死好像太过潦草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所有人都因为她的疑惑而定住,她回头时只看到黑天鹅别有深意地注视着她。
“你似乎有些疑惑呢,来这边和我聊聊吧?”
开拓者坚定地踏出步伐时,身旁的一切瞬间变化,如同身在一个黑暗的空间,尽头的光芒正是黑天鹅。
她坐在神秘的桌案前,手中握着一本书。
“想必你已经有所察觉了,对吧?”
黑天鹅将整个故事从始至终地讲述了一遍,初来匹诺康尼,偶尔各方的人物势力,坠入流梦礁,发现星期日的秘密,以及萱菱身份的曝光。
而最后这部分故事,便是破绽。
“没错。希言先生的死,以及萱菱小姐的决定。试问,一个令使如何能影响到星神的主张呢?所以,萱菱小姐不会因为景元将军而放弃一直以来所走的道路。”
“——不。”
黑天鹅的话音刚落,就被开拓者果断否决了。
开拓者感到眼眶有些酸痛,内心充斥着巨大的激动之情与震撼,情感剧烈到她心跳急剧加速,如同抽泣一般喘息着。
“整个故事不合理的地方,并不是萱菱为了将军而放弃在匹诺康尼的布局,而是——打从一开始,她就不可能会做出那样的事,随意剥夺别人的存在,包括希言。”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一开始就不对了,可是她一直没发现。
萱菱对希言也许并没有将军的特别,但她也关心希言,不会随便夺了他的性命之后还用那样侮辱的言语形容他。
萱菱不可能是那样的,这里的一切都是假的!
黑天鹅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么,醒来吧。清醒的世界还在等着你,你的答案将在那里找到——”
昏暗的房间,四处充满忆质。开拓者从某张沙发上醒来,她望望四周,看来这里才是真正的现实。
她走出房间,外面站着黄泉与黑天鹅。
“又一个……谢谢你,黑天鹅小姐。”黄泉看了她一眼。
黑天鹅也看了看她,然后笑着摇摇头,“这次是萱菱小姐的功劳。不过她说这是一个小小的恶作剧,如果她亲爱的开拓者小姐足够相信她的话,一定能很快从梦境中醒来。”
开拓者虽然一头雾水,也好在也慢慢理清楚了。
“萱菱呢?”
“不知道呢。也许去别处帮忙了,亦或离开了,没人知道她的行踪。但我想,她应该挺担心你们的。”黑天鹅得体一笑。
她完全地明白了。
那虽然是「太一之梦」,但显然萱菱也从中作梗控制了些什么。
所以梦境里的都是假的,她没做那样的事,希言也没有死……
她就知道,萱菱不是那样的人,她虽然总不讲理,也不把人放在眼里,但她也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即使她真的是星神,也一定有更好的方法。
开拓者的内心既感动又气愤。
可恶的萱菱,居然被她摆了一道。
一定要找她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