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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日,大队终于抵达冀北,在围场外与大魏碰了面。

围场早已布好,圈定了地界,围场里营帐都已扎好。

燕帝和魏帝还是头一次见面,他们带着各自的妃子皇子和近臣在大帐中畅谈,外面众人忙着安置。

云珑书院的学子也都在,书院的学子们有先前共同比赛的情谊。有人撞见秦臻三人,便回了营地招呼众人热情地来打了招呼,寒暄了几句之后,他们又要回去营帐整理东西。

只听杨慎奇道,“咦,这次怎么没见到容时?他应该也来了吧?”

众人突然语塞,一个学子笑道,“当然,容时他正在帐子里整理行囊。”

杨慎一听便开始嚷嚷,“走,走,我跟你们一同回去,我好久没见他,甚是想念,我去跟他打声招呼。”

众人听了面面相觑都不言不语,而那学子却道,“走吧,一起去,上次比赛后,容时回去也经常提起你们。”

就在此时,秦臻看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进了黄帐,她向云珑众学子微笑道,“我就不去了,我要先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晚上与容兄再聊也不迟。”

说罢她又叮嘱杨慎,“阿慎你也早些回来,不要让院首担心。”

裴琰淡然道,“我也不去了,晚点自然能见到。”

杨慎道:“你们不去就算了,我跟他们一起去跟容时打声招呼就回来,很快的。”

说着就十分热情地揽着那个学子,一路有说有笑去了云珑书院的营地。

秦臻三人被分在一个大帐篷里,她和裴琰安置好了马前卒马后炮和马大哈,又整理好了行囊,她使一个小兵,给他一张银票,叫他去镇上帮忙买了许多兽皮制成的马甲和手套,有多少要多少。

这兽皮产自当地特有的一种动物,皮毛轻薄,保暖性十分好,当地人都喜欢用它的皮制成衣物贴身穿,既暖和,又不影响行动。

秦臻路过的时候,见不少人都在沿街兜售,她一眼就看出这马甲和手套的好处,只可惜众人不识货,都嫌这些东西简单丑陋,她却一直记在心上。

小兵去了镇上,将当地人售卖的皮货席卷一空,当地人还从未见过这么多人驻扎冀北,东西被人一下全部买下,这些人乐得合不拢嘴,不由得跟小兵多聊了几句。

稍后小兵回了营地,秦臻抱了一大堆皮货回了营帐,姜初然见了嗤之以鼻,土包子没见过世面,什么都买,这些衣服丑的要死,送他都不要,买这东西做什么,大氅不比这东西暖和多了。

秦臻低头整理这些物资,没过多久,沈少白过来了,他手里还拿着先前秦臻布置得试题,那些杂七杂八的纸被他整整齐齐装订在一起。

“秦先生,好久不见了。”

秦臻裴琰见了他,立即起身施了一礼。

沈少白叫了起,又将手里的试题册子递过来,“先前你布置得题目我都做完了,耽误了一些时日,不过这次出行我带过来了,请你帮忙批阅。”

秦臻擦了擦手接过那摞试题,一边翻阅一边道,“先前草民曾去你府上,不过门房说你宿在宫中了,皇后娘娘的病可是好些了?”

沈少白神色淡了些,“已无大碍了,不过太医说还是要好好休养。”

秦臻点头正要开口说话,门外沈少白的侍从掀开帘子道,“殿下,陛下找你。”

秦臻向他道,“陛下找你你就先去吧,这些题留在这里,我慢慢批阅,等我看完之后再给你送去。”

沈少白点点头,转身出了帐子。

又过了一会儿,杨慎回来了,他面色有些古怪。

“怎么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还当你要在那边多呆一会儿。”裴琰问道。

秦臻也注意到了他的异常,目光投了过来。

杨慎发了会儿呆,向着二人疑惑道,“你们说这世上有没有长得一模一样的双生子。”

秦臻知道他一向不着调,也不知怎么就突然问起双胞胎的事情,她漫不经心道,“也许有吧,不过就算长得再相似,多少也会有细微的差别。”

裴琰也附和道,“我没见过,不过像阿臻说的,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就算有也没什么稀奇。”

“怎么了?”秦臻这才觉得杨慎这会儿魂不守舍的有些不正常。

杨慎摇头道,“不知道,我刚刚见了容时,他给我感觉倒有点像是换了个人,明明身高样貌声音一样不差,谈起玄宫拍卖还有比赛的事情他也都对答如流,刚刚他还将云怜风的春宫图借给我,但不知为什么,我总感觉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不过也有可能是时间太久了,我对他印象没那么深了,记错了也说不定。”

还极少见到他这样魂不守舍的样子,秦臻和裴琰交换了一个眼神。

秦臻突然间想起刚刚进黄帐的那个熟悉的身影。既然容时在云珑书院的营帐内,那个人又是谁?

裴琰走过去将手搭在杨慎肩上,安抚道,“阿慎,容时的事情先放一放,他不过是个外人,不值得这般费神。先收拾东西准备明天的事,今晚还有夜宴,等晚上再看。”

杨慎点头,他想破脑袋也想不通这异样的感觉是哪里来的,也只能先这样了。

傍晚,冀北的围场内燃起了熊熊篝火,火光下,每个人的笑容都被映得熠熠生辉。

燕帝和魏帝带领群臣分列两侧,中间的地方让了出来,鼓声急促激昂,声乐彪悍粗犷,歌舞伎在中间跳着异域舞蹈,灵活地扭动着身躯,热情而又奔放。

远离了朝堂,众人推杯换盏,席间欢声笑语不断。两位皇帝亦是微笑交谈。

魏帝赵恂身边的一个男子从出现就引起了大燕众人的注意,那男子未着官袍,一袭月白色广袖长衫,长发松挽,鼻梁高耸,轮廓分明,执杯的姿态放松而又娴静,如山野高士漫步竹林间,举手投足间,洒然写意透纸而出。

“容时!”杨慎乍一看到此人不禁脱口而出低低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