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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等着。”

苏怡言活动了一下筋骨,挽起袖子,走向墙角的那几株桃树。一眨眼的功夫,她顺着光滑的树干爬了上去。

若是认识她的那些贵女在场,一定会惊掉下巴。这真的还是那个规矩古板,怯懦胆小的苏家长女吗?

“……好厉害!”小太监看得眼睛都直了,目光中都是崇拜。

“这就厉害了?想当年姐姐我……”

她猛地顿住。

当年,她爬过更高的树,做过更惊险的事。

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她为了一个人,把真实的自己藏起来,逐渐遗忘。

“把手给我。”苏怡言向他伸出手。

小太监犹豫了一会,还是颤巍巍地把手放在她的手心。

他的手比女子还要光滑细腻,没有一点茧子,不像是个小太监的手,倒像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闺阁小姐,苏怡言不禁握在手心摸了摸。

小太监怯生生地看她,眼中水光盈盈似要溢出泪来。

那一眼,让苏怡言觉得自己像是春风楼里调戏女子的坏人,顿时充满了负罪感。她赶紧用力一拉,将他从墙头拉到树上来,桃枝剧烈晃动,淡粉色的花瓣散落两人肩头。

花香扑鼻。

此时,恰好远处烟火忽地升起,照亮了皇宫的半边天空。

小太监仰头,看得都呆住了,喃喃道:“真好看……”

苏怡言顿时觉得他有些可怜,到底是哪个冷宫跑出来的,看他那稀罕的模样,竟像是连烟花都没见过。

恍然间,她想起刚入京城时的自己,突然有些感叹。那时的自己,大概就和这小太监一般吧。看什么都稀奇,看什么都觉得美好。

“那是酒么?”

小太监突然一指廊下,一脸好奇。

苏怡言看过去,回廊一角,立着个白玉瓶,正是先前太子拎的酒壶。

苏怡言点头。

“那我可以尝尝么?”

面对那双小兔一般的眼睛,苏怡言不好拒绝,况且本就不是她的东西。

两人一起从桃树上爬下来。

小太监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

下一瞬。

“咚”地一声。

看着躺在地上的人,苏怡言傻眼了。

这酒有毒?

不对,这酒方才太子也喝过。

她连忙伸手探了探小太监的鼻息,还好,原来只是个“一杯倒”。

苏怡言叹了口气,真是倒霉孩子,好不容易翻个墙出来,还没来得及凑上热闹就晕了……

她想了想,干脆送佛送到西。

苏怡言好心将他藏到了一个极为隐蔽的假山后,这样等他醒来可以自己再悄悄溜回去。像他这样偷跑出来的小太监,若是被宫里的其他老太监发现了,一定免不了一顿责罚。

“幸亏你运气好,遇到的是我。”将人藏好后,苏怡言自言自语道。

被方才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一打搅,她心中反倒没有那么忐忑了,眼看时间不早了,她决定回去。

指尖触到腰间的玉佩,她停下脚步,差点将这东西忘了。

这玉佩如今就是个烫手山芋,她拿也不是,扔也不是。

她查看了一下,玉质极佳,上面并无特殊纹样,也没有刻字,远远看去就是一块普通玉佩,这样便好办了,戴着也无妨。

重新回到前殿,她本能地觉得大殿之中气氛有些不对。

见她回来,五公主急忙拉过她的手,一脸愤愤:“苏苏,你可算回来了,你都不知道柳月眠那个女人都干了些什么!”

苏怡言本以为她要说的是谢淮求娶月眠郡主的事,结果倒让她有些意外。

谢淮向皇帝提出,郡主新寡,理应守节一年,婚事容后再议。

皇帝欣然同意。

那些出于柳月眠的好名声,或是因其姿色和妇人风韵而求娶的世家公子们纷纷失望而归。

苏怡言内心复杂,谢淮此举究竟是何意,他为何不借着这大好机会求娶月眠郡主?

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面对,最后竟然是这样的结果,像是头上悬着一把刀,却不知道何时会落下来。

苏怡言压下纷乱的心思,听五公主接着说道,因为柳月眠的“直爽率真”,“无意间”引导南疆使者提出两国再次联姻,重新挑选一名和亲公主嫁给南疆新皇。

传闻那南疆新皇性子嗜血暴戾,几乎血洗南疆皇宫。其面容丑陋无比,戴着半边可怖的面具,吓都能把人吓死,又有哪个公主想嫁过去?

在场的公主们一开始的确恨死了柳月眠,但后来见柳月眠极力举荐五公主,其余的公主便不吭声了,甚至还有几个拍手附和的。

毕竟五公主从父皇和太后那里分走的宠爱实在太多了,她们看得眼红。

“皇家果然没有什么亲情可言。”五公主说得毫不在意,反过来安慰苏怡言:“我没事的,父皇暂时不会同意让我去和亲的。”

这一刻,苏怡言很羡慕林思思有这样疼爱女儿的父亲,不像她,当年差点被苏父当成物件送出去换取利益。

“和亲之事不急,不急……先喝酒,其他的容后再议。”皇帝给皇后使了个眼色。

皇后提出众人移步殿外,她已命人在湖心亭安排好了歌舞。

舞姬们在亭中起舞。湖水波光粼粼,宫灯摇曳,曼妙的身姿随着光影交缠,别有一番情趣。

那南疆使者看得入迷,气氛也缓和过来,仿佛暂时忘了方才提出的两国结亲之事。

皇帝对皇后点点头:“做的不错。”

“能替皇上分忧,是臣妾之幸。”皇后受宠若惊,几乎热泪盈眶。

皇帝握着她的手拍了拍,以示安慰。

若不提起谢家死去的那位贵妃,远远看去,两人倒像是一对恩爱夫妻。

席间,一名宫女不小心将酒水洒到了苏怡言的身上。

那酒几乎整整一壶都洒在了苏怡言的胸口处,本就轻薄的衣料湿了水,紧紧贴在身上,她不得不听从宫女的建议,立刻起身去换身衣服。

苏怡言话本子听多了,知道宫中猫腻向来颇多,虽然她一个小小妇人不值得陷害,但多几分警惕还是好的。

所幸,那宫女带她走的方向的确是她之前整理发髻衣裙的偏殿,也没有故意将她往其他小路上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