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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怡言这次伤得比上一次更重,彩云身子瘦弱,幸好路上遇到了三姑娘的贴身丫鬟小绿,小绿搭了把手,两个丫鬟左右搀扶着才将苏怡言送回了修竹院。

到了院门口,苏怡言随口问起她的主子三姑娘,小绿支支吾吾。苏怡言又让小绿喝盏茶再走,小绿也拒绝了,匆匆离开。

“说起来,奴婢也好些日子没瞧见这三姑娘了。”彩云感叹。

苏怡言也隐隐有些奇怪,那三姑娘看着身子不算太弱,就算是跪了三日祠堂,也不至于像传言说的那样去了半条命,要将养这么久。

进了里屋,追月跟了上来。

“您可是少夫人,就算是老夫人也不能这样无故罚您,要不您回头和长公子说说。”追月提议道。

苏怡言摇摇头:“此事不得再提。”

对谢老夫人,苏怡言没有太多怨言,谢家这样的门第,看重子嗣是应当的。谢老夫人这些手段还算是坦荡,都放在明面上。若放在别的高门大户里,她这般出身的,被构陷损了名声后再被休弃的比比皆是,丢了性命最后成为一缕冤魂的也不少。

追月讪讪地闭了嘴。

看看苏怡言红肿的膝盖和背上戒尺抽出来的伤痕,彩云眼圈红红的给她上药,嘴里不住念叨:“老夫人罚得也太重了,再跪下去这腿都要废了!上次的伤还没好,这下又伤上加伤,若再有几次……”

“不会了,没有下次了。”

“啊?为什么?”

彩云哭到一半,眼角还挂着一滴泪,有点呆愣的表情把苏怡言逗笑了,但她的笑容很快淡去:“纳妾之事,我答应了。”

“什么?您答应了!”

追月率先惊讶出声,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神闪了闪。

“奴婢懂了,这是缓兵之计。就算少夫人同意了,长公子也不会同意的。等长公子回来,定会自己去找老夫人。”

彩云恍然大悟,随后一拍大腿:“少夫人,早知道上回咱就答应了,得少吃多少苦头!”

并不是什么缓兵之计。

苏怡言勉强一笑,没有没有解释。

今夜,他怕是又不会回府了吧?

她几乎不敢再去细想一遍,谢淮娶了她却不圆房,还一直坚持不纳妾的原因……

如果真是她想的那般,那她这两年来算什么?

一个名为妻子的摆设?

一个他为了别的女人守身如玉的挡箭牌?

日光从窗外探入屋内,刚好笼在她身上。三月春光和煦,却暖不了她的身子。

她只觉得身上阵阵发冷。

手背和手指的关节处今日又受了伤,但她却感觉不到疼。伸出手,缓缓将掌心对着光线,她企图汲取到一丝温暖。

恍惚间,她又记起几日前,他们分明曾经那样亲近过。他如同一个好丈夫那般,在灯下细心地为她这个妻子涂抹着药膏。

难道那些都是假的么?

……

一直到晚膳,谢淮都没有回来。

谢淮不在,但小厨房还是按份例上的菜,依然是美味佳肴,荤素搭配得当。

可满桌的菜,苏怡言看着没什么胃口。

外面天色渐黑,府中各处陆陆续续点起了灯笼。桌上的菜也彻底凉了。

“要不让小厨房再热一遍?”彩云问。

苏怡言摆摆手:“都撤了吧。”

几个丫鬟手脚麻利地把桌上的菜端走了。

门外,追月悄悄将彩云拉到一旁:“少夫人吃得这样少,定是因为长公子。”

“要我说,女人还是得把男人看紧些,该闹的时候就得闹。你瞧长公子这一趟趟地往外跑,夜里也不回府,少夫人也该管管,光生闷气气坏的是自己的身子,这不便宜外面的女人了?”

“怎么可能,长公子怎么可能有什么外面的女人……”

彩云嘴上说着,心里却闪过之前在茶楼听到的话。自打那个什么郡主回来后,自家长公子就常常夜不归府,的确很可疑。

追月知道她听进去了,语重心长道:“小云,我可是把你当妹妹看才同你说这些。咱们做奴婢的,得多为主子着想,你在少夫人身边伺候,别光顾着贪玩,一定要多多提醒。”

……

苏怡言在房中看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

她忍不住去想,谢淮此刻在宫中做什么,是不是在这同一片月色下,与月眠郡主互诉衷肠……

虽然她讨厌这样内心不受控制的自己,但却无能为力。那颗心悦了谢淮许多年的心,不是她想收回就能立刻收回来的。

苏怡言放下书,彩云端进来一碗安神汤。

这是当年成婚后,谢淮说担心她落水后受惊,特意找府医开的,每日睡前一碗。这一喝就喝了两年。

她准备喝完安神汤就早早梳洗完歇下,以免自己东想西想。

就在此时,门口忽然传来彩云的声音:“少夫人,长公子回府了。”

苏怡言一愣,手中的安神汤洒了大半。下一瞬,她迅速熄灭了烛火。

室内陷入一片黑暗。

只余几缕银色的月光透过窗沿的缝隙照进来,冷冷清清的。

谢淮回府,她应该感到高兴的,但不知为何,却又没有想象中那么高兴。

这种心情,就如同当年宫宴落水,她赌谢淮会救她。

在水中被他紧紧抱着的时候。

她赌赢了。

当苏妙雪带着一众女眷围过来,宫人手中的灯笼照亮了谢淮那张阴沉的脸时。

她又觉得她赌输了。

那双注视着她的桃花眼中只有一片冰冷。

……

不多时,一阵清晰的脚步声停在了房门外。苏怡言有些意外,谢淮没有回书房,而是径直来了她房中。

彩云麻溜地进来将烛火重新点上,又咧着嘴自觉退了出去。

她觉得追月有些危言耸听了,长公子今夜还不是到少夫人房里来了,分明是对少夫人上心的。

室内在烛火的映照下亮堂起来。

谢淮走进来,他的衣袍还带着春夜里染上的潮气,应该是刚从宫中回来,还未来得及换下便匆匆过来了。

苏怡言诧异地发现,他身后还跟着两位嬷嬷,手中各端一只金色托盘。

“我刚从祖母那边过来。”

谢淮一句话解释了两位嬷嬷的由来。

不知道是不是苏怡言的错觉,他的声音比平日更冷些,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