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桑迪松没有怂。
桑迪松仔细看过了整块石头，就问沈毅：“沈先生，你一开始说，在你选的位置下刀，是石头唯一切涨的可能？”
沈毅点头，倒是有这么回事。
桑迪松就说：“那现在这话还算数吗？这一刀切下去，石头还会不会涨？”
沈毅笑道：“当然会。我这一刀，不仅见绿，而且翠肉相对是干净的，假如石头原本完整无缺，没有切过，也没有擦皮，那这一刀能让它价值三十万美金。”
此言一出，无疑一记耳光，打在众多老板脸上。
这等于他们原本有个金饭碗，他们却不认识，拿金饭碗换了个铁的。
这块原石的实际价值是多少，暂且不论，但如果石头真是被他们切垮了，导致了赔钱亏本，那就是他们做生意和赌石的手法有问题。
众人自然不能服气。
他们哪个不是大老板？就算不敢说纵横江湖，叱咤风云，起码也远比普通人有钱，开车都是宝马，都是奔驰，别管实际型号怎么样，起码牌子在那。
众人就道：“沈先生，你这话可有点伤人了？”
又道：“就是！这石头真能值三十万美金？您倒是给我们这些乡下土包子开开眼界，露一手给我们瞧瞧！”
桑迪松也道：“请先生出手吧，我们这么多人都恭候着呢。”
沈毅微微一笑，也不卖关子，直接手起刀落，选择石头上一处位置，斜着锯开一个盆底大的口子。
从这个口子里切出来的，竟是近乎八成的满绿正绿飘淡绿花的翠肉，连旁边两成半透的翠肉，质地也是上佳。
虽然仍有一些小小的裂纹，但基本都可以避开。
若是打光进去，更是发觉裂纹不会往里渗透，整块石头水头极佳，表现极佳。
那群老板有一个算一个，是真没想到这一刀下去，竟能这样惊艳！
假如没有前面几刀，这一刀若是第一刀，石头别说三十万美金了，就是标四十万美金，肯定也能找到买主。
说它值三十万美金，甚至都是保守了，毕竟这么大一块细糯带冰相的石头，如今可是一块难求了。
也就是说，这块石头原本价值三十万美金以上，而沈毅知道这点，却愿意把石头拿来，让众人切着玩，以至于现在石头残破不堪，顶多也就值两三万美金了。
想通此处，这些大老板直冒冷汗，仿佛闯祸的小孩。
桑迪松就道：“沈先生，这块石头……好吧，今天确实是我们输了，石头真被你看得透彻，我们比不过你一根毛。”
沈毅笑而不语，显然是默认了。
桑迪松又道：“但是你把这么值钱的石头，拿来给我们切开了，还有今天的宴会，想必开销也不少，你到底想做什么，却叫我们糊涂了。我有言在先，你要花多少钱是你的事，可不是我们要求你的。”
沈毅笑道：“多谢桑老板担心。”接着转头问其他人：“诸位老板也觉得，今日的宴会可算阔气？”
孔诺快人快语，直言：“何止是阔气，简直是挥金如土！”
沈毅却道：“我看不算。我请诸位来，是要谈大生意的。诸位也是大老板，点一桌酒菜，请一屋子美女，这又算什么？至于这块石头。”
说罢沈毅拍拍原石，忽然笑问众人：“你们猜我亏了多少钱？”
这是问众人，他们觉得沈毅花了多少钱买到了这石头。
有老板觉得十万美金左右，有人觉得肯定更贵，这种大石头皮下透绿的不好找了，应该是十二三万美金。
另有人道：“假如从我手里买，非得十五万美金不可。只怕那样我也不卖，我会自己切开，博一个满绿。”
其余老板纷纷点头同意。
但桑迪松道：“那你就亏死了。我们还是别猜了，请沈先生道出玄机。”
众人哑口无言。
沈毅则笑道：“其实这块石头，我没花钱，准确来说，石头可能花了一百美金不到。”
众人大惊：“什么！你是说石头是捡漏来的？”
沈毅道：“那也不是。我沈毅虽然厉害，这世道其他翡翠专家，倒也不是傻子，他们也能看出石头值钱。”
众人更糊涂了，问沈毅到底什么意思。
沈毅道：“石头，是我从缅甸一位将军手里直接拿到的。我和将军是合作关系，石头是地里挖的，是老天爷赏饭，除了给挖翠人的工资，还有路上运输费用，我不用花一分钱，就能拿它来做生意，卖十万美金也好，三十万美金也好，全随我心意。”
此言一出，众人又沉默了。
不过翡翠这一行，本来就是挖出翡翠便能暴利，挖不出来便是一场空。沈毅所言，众人并不怀疑。
但有一点，桑迪松就问了：“先生跟我们说这些，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只是想要炫耀先生的人脉？还是炫耀先生的赌石技术？”
哪知沈毅忽然大笑起来，边笑边道：“沈某就是有人脉，就是赌石牛逼，怎么？不能炫耀？”
桑迪松道：“话虽如此，我们未必就要屈服于你，毕竟井水不犯河水。”
沈毅道：“错！”
接着沈毅一指那石头，道：“这块石头，如果在乌老板手里，或者任何一个垄断翡翠商手里，都会卖天价，你们买到手却得自负盈亏，万一哪个倒霉的切开了，十几二十万美金可就眨眼没了。”
话音一转，沈毅又拍拍胸脯道：“但你们跟我合作，就是跟将军合作，第一货源不用担心，毕竟乌老板也只是将军的一条狗，他能拿到多少货，我沈毅既然是将军的伙伴，我能拿到更多。”
桑迪松问：“那价钱呢？”
沈毅道：“价钱不会低，但从我手里出去的石头，我保证没有一块会让你们亏钱。”
另有老板冷笑一声，认为沈毅太嚣张，竟敢说这么霸道的话。
沈毅一指那人，厉声道：“就是这么霸道！沈某有这个能力资格，除我以外，你们的乌老板能请你们来这种地方？能让你们佳人成群？能让你们以后买卖翡翠，少踩这块石头一样的坑？”
说罢沈毅停顿数秒，而后道：“而我，沈毅，我能。”
全场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