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魁梧汉子，左边脸颊红扑扑一个巴掌印，但他捂着脸，嘴角却忍不住上扬。
魁梧汉子掏出一张银行本票，正好是十万美金。
沈毅接过来看也没看，就找了五千美金。
魁梧汉子一把夺过钞票，生怕沈毅后悔了似的，再把石头抢到手，一脸狂喜。
那长者却皱着眉，说沈毅这生意做得太亏，不该这么便宜就把石头卖了。
沈毅微微一笑，但没等开口，那魁梧汉子就道：“这傻冒运气不错，可惜脑子不行，还不听劝，这说明什么？”
沈毅笑问：“说明什么？”
汉子道：“说明这钱就不该你挣。我也不瞒你了，这块石头都不用再切了，就这个样子我直接买，随便卖到十五万美金。”
沈毅装作不懂，问那长者。
长者叹气道确实如此。
沈毅依然不慌，因他料定，那魁梧汉子不会就这么卖了。像这等财迷心窍之徒，有钱绝不会不赚。
果然。
那魁梧汉子拿了石头，稍加研究后，就问沈毅借来锉刀，要自己再给石头开几片窗子。
沈毅借了。
汉子拿起锉刀，学着刚才沈毅的样子，手工在石头上来回摩擦，很快就锉掉了一小块皮壳。
下刀的位置，正是石头上蟒带之处。
刚入行的人都知道，这里一定见绿。
但魁梧汉子在这里下刀，却十分不应该，甚至可说犯了大忌。
只见沈毅故意问那长者：“老先生，你是开翡翠铺的，你给我讲讲，为什么这人选在这里下刀？”
不等长者回答，那魁梧汉子就抢先一步，嘲笑沈毅：“说你傻冒，你还真不聪明。这里是最明显的爆翠位置，不在这里擦，还能在哪里？”
沈毅笑道：“可我听说，如果要挣钱，偏偏要避开此处。老先生，你说这是为何？”
长者点点头，道：“小兄弟所言没错。寻常人赌石，若只是图切石的快感，那确实应该在这里下刀。但真正的行家，把翡翠玩得通透利落，以此赚钱谋生之人，他们另有一套路子。”
说着长者一指那石头，道：“这块石头十万美金买下来，只需耐心找买主，卖十五万美金绝不是问题。不愿费那个功夫，也可轻轻松松卖到十二三万美金。因此职业翡翠玩家，或赌石师，或者我们这种老板，往往就直接卖了，如此可避开风险。”
沈毅笑道：“所以不在明显有蟒带的位置下刀，就怕表现最好的部分，万一切出瑕疵了，石头价钱会暴跌。”
长者点头，道正是如此。
这就好比一张王牌，应该死死捏在手里，一旦打出，又没有拿下对手，那王牌一出，往后尽是劣势了。
长者冷眼看着那魁梧汉子，道：“你太贪心了，这块石头按你这个赌法，就有了亏本的可能，可不是正经做生意的路子。”
哪知那魁梧汉子哈哈大笑，道：“臭老头哪来这么多歪理？自己怂就怂吧，还劝着别人跟你一样？富贵险中求，怕这怕那的，天天只敢赚些安稳小钱，几时能发财？”
又一指那石头，道：“这块石头要是跌价，那算老子倒霉。但你要说是因为切在蟒带上，切出瑕疵了才跌价，老子死都不信。”
沈毅道：“倒也不用死。只是坐飞机太无聊，不如来打个赌。”
魁梧汉子眉毛一挑，问沈毅想赌什么。
沈毅便说，这蟒带底下，假如切出来裂纹，或者脏色杂质等物，总之影响了石头价钱，就算自己赢，反之算输。
赢家可打输家三个耳光，仅此而已。
此言一出，长者大惊。因他觉得这石头，就算魁梧汉子鲁莽了些，但擦涨也是九成胜数。
沈毅本就卖亏了，怎还一意孤行，偏不信这个邪？
但魁梧汉子立刻答应下来：“好！一言为定！”，已经不给长者劝阻机会了。
接着汉子又加快手上动作，没一会儿就把蟒带附近的皮都擦掉了，吹掉碎屑，低头一瞧，果然通透碧绿，十分漂亮。
魁梧汉子大喜，立刻把石头展示给沈毅，再叫沈毅乖乖把脸蛋伸出来，三个耳光，一个也别想欠着。
那老板和小女朋友闻之也叹息，长者眉头紧皱，更是不忍直视。
但沈毅却微微一笑，道：“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石头。”说罢打开机舱灯光，让其照在窗子里翠肉上。
这时就能看见，通透的翠肉之下，似乎隐隐有些细缝，再凑近查看，竟是一道道极细小的暗纹！
这些暗纹藏在翠肉内部，乍一看看不出来，但真正卖石头时，行里人一瞧便知，石头内肯定也藏着大量的细小裂伤。
本来有蟒带的位置，在皮壳掩护之下，无论如何也看不出这一层的情况，这下可好，一擦皮果然擦出事了。
那魁梧汉子也意识到这点，顿时脸都白了。但仔细再三查看，也挑不出任何毛病，可以说只要不是傻子，没人会花五万美金以上的价，来买这块石头。
就这，还是建立在窗子开得不大，石头仍有赌性上。
说时迟，那时快。
只见魁梧汉子惊呆之余，还想狡辩几句，说这石头仍有可能卖出高价。
沈毅怎会搭理这番言论？当即“啪”“啪”“啪”三下，三个耳光重重扇在汉子脸上。
这次扇的还是左脸，那里原本就有个红巴掌印，这下可好，直接肿了起来，鼓了个大包似的。
沈毅再道：“少自欺欺人了，这石头你卖傻子，十万美金还差不多。三个耳光你若不服，也给小爷我憋着。”
那魁梧汉子捂着脸，勃然大怒，却又知道输得不冤，总算他愿赌服输，是个男人，最后也只是骂了句：“臭小子别嚣张，今天算你运气好，改日你别栽在老子手里，不然老子弄死你。”
沈毅丝毫不慌，却道：“话别说的太早。”
魁梧汉子冷冷道：“什么意思？怕了？想求饶？”
沈毅竟说：“还是这块石头，我再五万美金买回来，你卖不卖？”
此言一出，魁梧汉子都傻了，以为自己听错。那长者还有那对老板小女友情侣也是一脸懵逼。众人均想：卧槽？这小子什么意思？